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芳菲,芳菲!
神殿的芳菲!!!
仿佛升天一般,要羽化而去。
只有圣处女公主,才能长年累月必须穿着这样白色的纱裙——自己玷辱了圣处女公主,所以,孩子一生出来就窒息而死,被大神惩罚而死!
以至于芳菲也心灰意冷。
玉笛放在一边,小怜在唱一曲歌子:
藕丝作线难胜针,蕊粉染黄那得深。玉白兰芳不相顾,倡楼一笑轻千金。莫言自古皆如此,健剑刜钟铅绕指。三秋庭绿尽迎霜,惟有荷花守红死。西江小吏朱斑轮,柳缕吐牙香玉春。两股金钗已相许,不令独作空城尘。悠悠楚水流如马,恨紫愁红满平野。野土千年怨不平,至今烧作鸳鸯瓦。
……………………
她眉梢楚楚,眼角汪汪……
有一瞬间,仿佛是神殿的少女在唱歌。可是,那个神殿的少女,不是这样水汪汪的眼神,她的大黑的眼珠子,又圆又明亮,人是笑的,微笑,爽朗的笑,却从不扭动腰肢——尽管,她也腰肢柔软,体态轻盈。
不,不是芳菲!
不是!
纣王归来4
不,不是芳菲!
不是!
心里的狂野和期待,立刻变成了出离的愤怒——竟敢穿成这样!那是大神的惩罚!神的动怒!仿佛是上天下来的报复!
报复!
白色在眼前放大,仿佛一片云雾,自己仿佛走进了一个白色的魔窟……四面叫嚣着的魔鬼从身子里,从酒精里,从神殿,从立正殿……从那个开满玉兰花的别院里窜出来,挥舞着刀叉,大声地叫嚣,厮杀……
厮杀,都在杀向自己!
大神动怒,要杀了自己!
自己污秽,要杀了自己!
“不要,不要……”他忽然拔剑,身上却只有酒杯!
无力抵抗!
他心惊胆颤,猛地冲上去,一把就拉住了小怜的纱衣:“谁叫你穿成这样的?”
小怜惊呆了,所有的妃嫔都惊呆了。
尤其是小怜,她第一次见到陛下在自己面前大怒,绝非昔日为增进OOXX情趣的虐——而是真正的怒!
暴怒!
“谁叫你穿白纱裙赏?你有什么企图?来恐吓朕的?”
他提着她的脖子,纱巾勒在脖子上,越来越近。
小怜呼吸急促,惊吓得魂不附体,时人,尤其是女子,很少有穿一身白色衣衫的,她昔日都是穿彩色的衫子,今晚,是为了配合那个艳丽的妆容,特意换的白纱衫,不料,竟然触怒了陛下。
难道宫里的妃嫔从不许穿白衣?
“陛下……陛下……”
张婕妤先反应过来,立刻跪下去:“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罗迦一松手,小怜摔在地上,他提着酒壶,醉醺醺的:“以后再也不许穿白衣了,谁都不许穿,再穿,朕一定会重重地处罚你们……处罚你们……滚……滚啊……都给朕滚出去……滚出去……”
妃嫔们不知是该对小怜幸灾乐祸,还是明哲保身,纷纷告退了。她们从不曾见陛下这样,陛下疯了!
陛下完全变了一个人样。
太子送别1
一夜风雨。
太子早早起身,走到门口。
侍卫通报:“高太傅来了。”
说话间,高太傅已经走了进来。
“高太傅,我今天很忙,有事情明天再说好不好?”
“殿下!”高太傅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
“殿下,今日不用上朝!”
他淡淡道:“我并不是要去上朝!”
而且,父皇其实许久不曾上朝了,就算是上朝也总是草草敷衍了事。自己这个太子,就算是监国,也监不了什么。
“你更不能出宫送冯昭仪!”
太子一怔,慢慢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高太傅声音很是焦急:“殿下,你这些日子屡次去向陛下求情,已经严重违背了宫规。现在陛下是未予追究,若是日后问起,你怎么回答?作为太子,你凭什么去同情陛下的妃嫔?”
“我……”
“任城王等早就对你上次赞成陛下废黜神殿的法令不满,他们都不看好冯昭仪,你男子之身,再去送别陛下的妃嫔,岂不是授人以柄?”
太子怫然不悦:“我和芳菲冰清玉洁,身正不怕影子斜!”
“殿下,你该知道,宫里不比外面!尊卑有别,上下有别,男女有别……”
“不比外面又如何?难道我送一下我的救命恩人都错了?”长久积压在内心的愤怒和悲哀,潮水一般爆发了,他咬牙切齿,“若不是芳菲,我早就死了。任城王他们对我充满希望?要是我死了,他们还能希望什么?现在芳菲落难了,走投无路了,我就该缩头乌龟一样,对她不闻不问,才是他们所期待的未来明君?太傅,抱歉,我做不到!就算是辜负了你的期望,我也做不到!我不只是一个傀儡,我也是一个特活生生的人,一个男人……”
“殿下……”高太傅跺足长叹,“你太冲动了,你是太子!”。
太子送别2
“太子又如何?任城王他们以前天天担忧陛下独宠冯昭仪,误国辍朝。现在,你们也都看到了,父皇当初误国了么?现在倒是从此不早朝了,奏折堆积如山也不处理,父皇宠幸的是谁?误国的是谁?是小怜贵妃!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不去劝说?”
“这……”
太子冷笑一声:“以为我不知道?因为张婕妤利用手段,上下勾结,打点。现在,他们都争相巴结小怜贵妃,尤其是乙浑这个老贼为首的旧贵族,哪一个不是暗中巴结两位娘娘?他们巴不得小怜得势,他们里应外合,从中渔利……”
“殿下,任城王等并未和小怜等勾结……”
“他没有!他当然没有!可是,他们看到小怜贵妃受宠,他们敢说一个不字么?当初看着芳菲没有背景,没有任何的家族势力撑腰,他们就敢于肆无忌惮,充当直臣。现在呢?他们怎么不去进谏了?所谓的直臣,岂不可笑?”
“殿下……就因为如此,江山社稷,才要全看你的。只有你,才能真正劝谏陛下……你才是我北国的希望……”
太子没有做声。父皇年富力强,不知何年何月才会退位,自己能发挥什么作用?
而且,自己和小怜张婕妤等关系那么僵,她们不知还会进多少谗言呢。
新台之恨,故技重施,幼子夺嫡,并非罕见。
只要小怜生下了儿子,自己这个太子之位,能不能坚固,还不知道呢!
他心里无比萧瑟。
高太傅何尝没想到这一层?也因其如此,太子更是不应莽撞。
“殿下,你更应该慎重。如果你再去送别冯昭仪,若是被两位娘娘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
就算自己不去送别芳菲,难道她们就不会诋毁自己了么?
太子转身就走。
门外,停着他的马,他翻身上去,打马就走。
太子送别3
高太傅在他身后重重地跺足,一个太子,未来的君王,如此长情,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太子是典型的外圆内方,自己辅佐他这么多年,看中的原本也是他的谦逊和仁心。可是,焉知这些品质不会害了他?
宫门外。
当马车缓缓驶出宫门时,芳菲才掀开帘子,看着身后这条长长的走道,灰色的城墙。送她出门的,是一名马夫,一名老仆,只负责送到北武当就会返回。
来时,被强迫带进来;走时,被灰溜溜地赶走。
她的手放在帘子上,任萧瑟的风吹进来。
马车使出宫门的一刹那,一滴水滴从城门上滴下来,滴在她的手上,冰冷冷的,仿佛被小小的石块砸中,生疼异常。
她顿时关上了帘子,坐在了马车里,闭上眼睛。
身边,是一个小小的灰色包袱,跟她身上的衣服形成同样的萧瑟。
马车得得的,方知道,真正离开了这个充满了恨,充满了厌恶的地方了。
远远的,一阵马蹄声。
她以为是路人,没有在意。
但马车却停了下来。她听得老仆的声音:“殿下……”
她心里一震,蓦然睁开眼睛。良久,才伸手拉开帘子。
窗户边,一人一马。
他站在雨里,头上的简单的头巾已经被淋湿,一身白色的衣服,仿佛在神殿时的初见。
那时!
她神思有些恍惚,下意识地摸向心口,那些水晶的红苹果,早就不见了。早在和三王子火并时,就不见了。
她被带走的太快太匆忙,没法整理自己的私人东西,那时,自己已经是个囚徒了,谁会允许呢!此后进了立正殿,就更无法了。
手里空空的,心也是空空的。
只有对面那双眼睛,燃烧着火焰,充满了一种深挚的情意:“芳菲……”
这一声芳菲,她顿时泪如雨下。
太子送别4
原以为,自己对这个憎恶的肮脏的皇宫,早已恩断义绝,现在才明白,自己在眷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