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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人是不讲究文辞的。
而且,这奏折的毒辣之处还不止如此。
你冯太后一个女人就该在平城的后宫老实呆着,你一天到晚滞留北武当干什么?
尤其是最后一句,就毒得不能再毒了——
听说小皇帝住在你的慈宁宫?这是不合规矩的,哪有皇帝住在女眷屋子里的?皇帝该去的地方是玄武宫,可是,你却别出心裁,把他安顿在你的宫殿。你有何居心?到底想如何控制小皇帝??你名义上是皇帝的祖母,但是,你是人家的亲祖母么?你才三十几岁,你一个孤寡女人,你不过是个外人,小皇帝现在是小孩子,难道一辈子都是小孩子?他一天天长大了,总会变成血气方刚的少年……孤男寡女,谁知道你有何企图?
言下之意,不,完全是明白无误,指着冯太后的鼻子骂:你是不是企图勾引小皇帝??
彼时,冯太后已经三十几岁了,而小皇帝不到10岁,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孩子。
何况,她是他的祖母!!!
天下人,并非不是不知道这个情况。
李冲完全可以想象,冯太后刚看到这奏折的时候,一定会气得吐血。
但是,冯太后没有吐血。
枪杆子里出政权5
只是把奏折扔在一边。
表面上看来,这两封奏折风马牛不相及。
而且后者,除了指骂冯太后“幽藏小皇帝于慈宁宫”外,其他的诸如牝鸡司晨之类的,都是老生常谈了,也不是新鲜玩意儿。
但是,李冲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这个上书的人,并非什么权臣,但是,他是一个极其有名望的人,那是曾经当过先帝罗迦的老师的一个退休老臣,在三十年前,名满天下,有战功,还是北国极其罕见的能识字的地道鲜卑宗室大臣。
这个人当年在名声最鼎盛的时候,急流勇退,回家休养,罗迦曾亲自下旨称赞他为国家栋梁,高风亮节,道德楷模。这个人叫做拓拔野粱,名字很奇怪,但是当年很牛叉。他有几个儿子,都有小军功,罗迦本要厚厚封赏,但是他亲自谢绝,如今,几个儿子都镇守在边关,都并非是手握重兵,只是小小军衔。他的清廉耿直,一向有口皆碑。
换句话说,拓拔野梁现在虽无权利,但是德高望重,粉丝很多,如果振臂一呼,可能从者云集。
但是,在这几十年里,他都很安静,至少在芳菲从皇后到太后的这十几年,他从未现身,而且,对于任何朝廷大事,都没参与过任何意见。
这样的一个老头子,八九十岁了,为什么忽然跳出来和冯太后作对?
而且,还上了这么一封毒辣的奏折?
李冲额头上刚干了的冷汗,再一次冒出来。
真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股暗流,逐渐地,要变成浪潮了。
芳菲说话:“拓拔野粱的外孙女是京兆王的儿媳妇。”
冯太后当然并未闲着。
事实上,她很少闲着。
京兆王——拓拔野粱——米全——米妃姐妹——她们都有儿子,而且是弘文帝的亲骨肉,而且其中一个儿子,还曾经被封为睿亲王,和当时的小太子几乎比肩……
一切,仿佛是一条逐渐清晰起来的线索。
枪杆子里出政权6
一切,仿佛是一条逐渐清晰起来的线索。
李冲却一点也不敢大意。
仿佛一种巨大的阴影兜头地罩过来。
这股阴风,背后席卷了许多人——包括从上到下的北国力量——朝野之间,所有人都在蠢蠢欲动,表面上是谁人在装神弄鬼,实际上,是鲜卑贵族们,聚集了太多的能量,马上就要反攻倒算。
他们的突破口就是小皇帝。
虽然,小皇帝是弘文帝的长子,是合法地继承了皇位——可是,如果他也是冯太后的私生子的话!而且,冯太后是汉人!
纵然沉稳如李冲,也不寒而栗。
敌人,并非是没有胜算的。
只是,他不知道那些人掌握了什么证据,又掌握了多少。
这种事情,本是死无对证的。
但是,所谓的宫闱秘闻,就是没有秘密!!!
“太后,这些日子,您不可不防,凡事小心。”
芳菲再一次站起来:“李冲,我明日搬去玄武宫。”
李冲大吃一惊,完全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做。
玄武宫,那是皇帝的寝宫。
现在,已经有人在大骂她“牝鸡司晨”了,她竟然还大摇大摆地去玄武宫。
她神秘一笑:“皇上就该住在玄武宫。但是,他太小了,我为了照顾他,必须也住玄武宫。”
李冲看着她眼里闪过的那一抹奇怪的神色,竟然没有再阻止她。
一转念,只说:“既是如此,我明日便去安排相关礼仪。”
芳菲向来了解李冲。
如果他说“我去安排”,那就是有了一定的应对,否则,不会轻率妄言。
李冲不慌不忙,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
芳菲一看,失声道:“你从哪里得来的?”
李冲一笑。
芳菲也神色稍缓,好些天阴霾恐惧的心情,终于略有好转。
事实上,李冲以前是不屑做这种事情的,他是个至诚君子。
但是,对付阴谋家,就要比阴谋家更奸诈。
————————今日到此:)
图穷匕见1
事实上,李冲以前是不屑做这种事情的,他是个至诚君子。
但是,对阴谋家,就要有比他更奸诈。
就像清官,必须比贪官更狡诈,才能当得了清官。
否则,一味地蛮干,那就不是清廉,而是愚钝了。
芳菲看着这块奇异的东西——准确地说,是要人命的东西。
事实上,她本人也绝非善良之辈,但是,也决计没想到,还可以这样。
她知道这个东西的分量,拿在手上,抛了一下。
然后,才很慎重地收起来。
脸上,慢慢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但是,笑容很淡。
因为意识到,真正的凶险,才刚刚开始。
图穷匕见的时候,才刚刚来到。
“太后,这次必须解除京兆王的兵权,否则,兵变之祸,迫在眉睫。”
芳菲当然知道。
但是,要解除京兆王的军权,实在是没有好的理由。芳菲对这个头疼的问题不知想了几百次了,都没主意。
浑不料,眼前的李冲,会给出如此一个奇异的东西。
她笑了。
李冲也笑了。
“太后,我先下去准备了。”
李冲微微行礼,这才转身离去。
“李冲……”
他本来走到门口,又回头,见冯太后欲言又止,有点意外:“太后,但有吩咐,无所不从。”
此事实在是太过重大,芳菲几番思量,依旧摇头,只让李冲退下。
那是关于罗迦的事情。一天天,一夜夜,罗迦,就如彻底失踪了一般。但是,她没法说出口,除了通灵道长,谁都没法说出口。
纵然是李冲也不行。
因为,他并不知情罗迦的事情。
事实上,除了自己和道长,她一度以为,那是谁都不知道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不过是自欺欺人,毕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废话。
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图穷匕见2
纵然如此,她也突发奇想,抱着一个极其天真的想法:如果他要江山,那就给他好了。
自己只要罗迦和宏儿,万事足以。
可惜,一切由不得她做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声,正是魏晨。
魏晨失踪这么久,毫无音讯,她正担心魏晨也失踪了,听得求见,也顾不得这是慈宁宫,立即让人通传魏晨进来。
魏晨戴着大大的斗笠,一身血迹斑斑,显然经历过很残酷的搏斗。
一见了芳菲,也顾不得行礼,十分焦虑:“太后,大事不好了。”
平素,他从未这让公然来求见芳菲,也从未公然提起过罗迦的事情。事实上,罗迦炸死前后,他都守口如瓶,是一个绝对可靠而忠实之人。
此时见了芳菲,方寸大乱,可以想象已经震惊倒了什么地步。
芳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