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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景本也算得上浪漫,何唐黛实在不是个能领略这罗曼蒂克氛围的货色,她担心水里有水蛇、有水蛭、有蝌蚪、有鲨鱼……==!
她啼哭不止,沈裕无法,只得抱了她出来。早候在外面的仆妇忙将二人衣物俱都抱来,沈裕也不回避,二人一块更衣。
及至镇上,沈裕派人连请了四位大夫查看她脚上的伤处,疑是被螃蟹钳了。唐黛仍怀疑是水蛇。沈裕以手拭了她的眼泪:“都说了是螃蟹了,要是水蛇你现在早都中毒了。再不信本王重新将你掷进去瞧瞧!”
晚间再住店,裕王爷去了该镇传闻非常有名的玲珑阁喝花酒,唐黛推说身体不适,把刑远折腾得够呛。这时候沈裕离去,刑远终于有地方发火了:“不就被螃蟹钳了下,哭成这样至于么!”
唐黛大愤:“靠,我不哭他能淹死我你信不信!”
……==!
这次溺水使得唐黛收敛了许多,及至次日过一条小河,沈裕拖她出来教她叉鱼的时候她还心有余悸:“王……王爷,小民觉得在一篇穿越小说里边,我们还是逛庙会吃糖葫芦正常些,难道您不觉得么?”
沈裕眯眼看她:“你要违抗本王命令?”
唐黛于是耸拉着头跟他前去叉鱼,那河水堪堪过膝,她却不敢下水,开始时仍提防着沈裕,到后面倒是开心了,真举了侍卫的剑去叉鱼,半天叉了两条,还乐得手舞足蹈。
一行人一路前行,这般速度唐黛倒是不觉得疲倦——比起上次和叶独城的星夜赶路,这实在已经等同于游山玩水了。住店时沈裕通常也是在外的时间多些,她便得空能写些见闻、风情民俗什么的,长安渐远,她的心却仍放在那里,所以偶尔也会担忧那与她其实并无关系的皇城:“王爷,长安真的不会有事吗?”
好在沈裕这次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她不会是在关心自己,所以也很诚实地答了:“果儿很好,你不用担心他的。”
十月,一行人终于是到了长白山一带。唐黛至今仍执着地认为长白山上的人参和雪莲是可以返老还童、起死回生的。所以当她真的见到长白山的时候,她觉得很失望:“这就是长白山?”
沈裕同她在山脚仰望:“嗯。”
唐黛很是不愿相信:“它跟别的山也没啥两样嘛……”她转身去看沈裕,很怀疑他随便指了个山峰蒙骗她。沈裕也不以为意,自下了马朝她伸出手:“来,本王带你上去看看吧。”
十月金秋,在长安还算不上冷,这里的寒意却已经极重了。山峰仍有积雪,白色的浮石隐没在乱雪间,山头一片刺目的洁白。沈裕扶了唐黛往山上行去。
他们在山上呆了五天,沈裕还得空射了两只紫貂、一头梅花鹿。
依着唐黛的意思,本已不愿再攀上山峰,山越往上,寒气便越重。长白山其实海拔并不很高,至山顶的时候唐黛依然觉得空气稀薄。特别到了晚间,气温骤降,山间便越发冷了。
“这就是长白山了。”沈裕在火推前拥了她,将葫芦状的酒壶递过去喂了她一口酒,那酒太烈了,唐黛俯身咳嗽,沈裕顺着她的背。
她有些不能接受这就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地方,想象完美了实际,就固执地认为这当是一片世外桃源。而某天终于亲眼所见,发现原来这不过是块鸟不拉屎的荒蛮之地。
篝火上吊着一口锅,里面炖了鹿肉,刑远还采了两朵猴头菌放里边,但外面的饮食实在比不得长安,味道什么的,也就只能将就。
山风挟寒意而来,火光明灭不定。唐黛在火堆前抱膝而坐,想不到最终陪自己坐在这里的,依然是这个人。
“你为什么一直想来这里?”沈裕仰头喝了一口酒,用枯枝拔旺了火堆,山林中生火非常不安全,是以他也极小心。
唐黛出神地盯着吊锅,半天才答他:“王爷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沈裕眯着眼睛思考了一阵,终于道:“先说假话。”
唐黛于是摆了个特深沉、特有内涵的造型:“小民认为这里远离权利烽烟,荒僻之地,能品茗弹琴、淡泊一生也是好的。”
沈裕便点头,他相信这真的是假话——唐黛既不会弹琴也不会品茗,用沈裕的话说,就是随便捡片叶子给泡了骗她说是龙井,她也能相信。
“那真话呢?”他将装盐的小瓶取过来,倾了些在肉上。
唐黛便有些不好意思了:“以前很多武侠小说里都写长白山的人参、灵芝、雪莲什么的一经服食,平添一甲子功力,甚至有的玄幻武侠小说里面还说天池里有怪兽,饮其血便能得道飞升……”
……==!
沈裕:“……”
长白山到十一月左右便有大雪,待大雪封山,要出去便只得次年春天了,是以沈裕一行人并未在山中呆多久。
下山时唐黛重新回望这山间,这就是梦想和现实的差别,当我们终于展翅,落在天的彼端,却发现原来自己根本就受不住此间的苦寒。
何馨,我果是不够勇敢,你的蓝天彼端是什么……你看见了么?
70 反抗
沈裕带着行人开始回程,那时候交通不便,这过程说来简单,实则冗杂枯燥。
沈裕偶尔也接些书信,他极少与唐黛同宿,自然也不会告诉唐黛他在忙些什么。好在唐黛也不甚关心,赶路之余日志写了厚厚扎,新书也将完结。
公开亭离了,运转也直正常。
只是返回行程却不如来时平坦,唐黛即使并未留意,也可以看出这绝不是官道。后来沈裕将唐黛安置在个村落里,他们驱了乘坐马车,离开时也未告诉他们会去哪里。
唐黛便在这个村庄暂住,陪只有那个从长安路跟来仆妇,年龄大约四十,直寡言少语,干活却是很勤快。
意识到沈裕是真离开了,唐黛觉得这是个天赐良机,可以脱离他,来场大逃亡。心里直挂念着唐果儿,但又舍不得放弃可能到手自由。
从来不是个高尚人,于是在这得与舍之间,很是纠结了几天。
而这个想法,在第四天被打消了——那天晚上,有梁上君子三人入室行窃,那四十岁仆妇以敌三,打得三个人哭爹喊娘,最后被扣下做了好阵子苦力……
唐黛每次看到三人脸上青紫伤痕,都替他们肉痛。
而沈裕有很长段时间没消息,好在唐黛对这里田园山水极感兴趣,天天在农田间晃悠,于是想起他时候倒是可以忽略不计。
那名仆妇寸步不离地跟着唐黛,以至于唐黛度怀疑——难道连茅房都是不用上?
十月中旬,这里开始下雪。唐黛去逛这里最大集市——五里坡。
当然没有吃糖葫芦,也没有任何艳遇,如果定要说有什么事——在集市口看见张皇榜,上面重金通辑沈裕,罪名是乱纪干政、结党营私、独断专横。
唐黛觉得很费解,怎么这就成了通辑犯了?
唐黛收拾了行装,欲返回长安。随身仆妇阻拦:“主子,爷有令,让您原地候他。”
唐黛便脸迷惑:“他临行前明明嘱咐,十五日后可返回长安,不知道么?”
仆妇便有些愕然,思来想去,实在不记得爷有这样命令,唐黛便有些不悦:“是不相信了?王爷和是什么关系,和又是什么关系?些许事情,自是不用告知于。他临行前多次叮嘱,难得还能记错了不成?”
仆妇便不肯再跟强辩,其实说也有几分道理,好歹算是寿王外室,而自己不过是个奴仆。
此事定,主仆二人便雇了车,星夜不停,径自返回长安城。
唐黛回去时候已经是月初,甚至来不及去往公开亭,径自去皇宫,在宫后小门候到了王上身边内侍吴公公。这吴公公长期与传递唐果儿消息,收过不少好处。
此时闻得到了,却只是大惊失色,与隐到宫外茶楼雅间里。
唐黛待他坐定方才开口:“唐某劳烦公公了,敢问公公,宫中可好?”
吴公公自然明白所指何人,这便低声道:“唐公子与王上关系倒还好,只是如今宫中外戚乱政……”他在宫中侍奉过两代帝君,细数日子也已经十多年了,什么话该说他也清楚,所以他适时打住了:“如果寿王当真受到牵连,只怕唐公子……”
唐黛也知道这话意思,仍是递了张银票过去:“这些当不足虑,寿王……无忧。”淡淡地透这个信息出去,吴公公自然便深信不疑。
者,百年巨虫尚且死而不僵,何况是执掌大荥政权已久寿王。目前朝中干墙头草还在静观方向,均不敢有所动作。
唐黛与沈裕关系亲密,人尽皆知,如此不慌不忙地透露这点口风,已经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