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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两个小厮一对,抬着两只贴着封条的大箱笼出来,抬到马车上放好,老徐头暗道,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正赶上顾老爷出门。
正想着的功夫,旺儿却走了进去,不大会儿功夫,便见顾老爷一身行装从门里头走将出来。
再回过头来说说这顾程,昨儿送着大姐儿走了,转回头瞧见玳瑁,先头是动了些兴致,进的院去瞧见空落落的屋子,不免有些意兴阑珊,却又想着既应了,不好不去,便强打了精神进了后院慧莲房里。
周惠莲早早梳洗打扮了。在门前候着了,见他到了。忙笑着迎上来道:“爷如今却成了稀客了,这些日子不登奴的门,奴心里头惊怕,还道是上回哪里不妨得罪了爷,心里恼恨了奴呢。”
顾程听她这话说的酸,倒不禁想起大姐儿来,平日他若进了后院,甚或出去吃酒家来,哪回不得吃她几句酸话,虽是刺他的酸话,偏又说的极俏皮逗趣儿,让他想恼都恼不得,每每只抱着她,堵上她那张小嘴才罢。
今儿大姐儿不在,听得慧莲这几句,倒勾起前情来,不免添了几分兴致,笑一声道:“你这张嘴,倒越加伶俐起来。”
进了屋,玳瑁亲捧了茶来,顾程吃了半盏,刚撂下,便听慧莲道:“刚听见说,怎的大姐儿跟着她舅家去了?”
顾程道:“却忘了跟你说,大姐儿的舅舅今儿一早来了,难为那么个老实汉子,倒是个有心的,来便来了,还捎带来些菜蔬瓜果,言道是地里头新收下来的,给爷来尝个鲜,又道他家里的婆娘惦记着外甥女,想着说话儿却不得个机缘,求爷让大姐儿家去住些日子,也能团圆团圆,府里惯没这样的规矩,本想不应他,却前头领了他的情儿,不好就驳他,却又想爷明儿一去,少说也要半月之久才得家来,大姐儿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也无趣,有心让她进后院来跟你们俩作伴,却又虑着她那个 子不好,说不得恼恨了发作起来,倒给你俩惹气,索 便应了她舅,打发她去了。”
周慧莲心里暗暗冷哼,倒是扯这样的谎,不定是那鬼精的丫头,怕爷一走,自己跟玉芳收拾发落她,忙着避了出去,自然不敢说破,只酸溜溜的道:“爷这心可偏远了,同是丫头,我这屋里的玳瑁,玉芳姐姐屋里的珍珠,进府这些年,都没家去过一趟呢,偏大姐儿是爷的心尖子,旁人的却成了路边的草。”说着瞄了玳瑁一眼。
顾程顺着她的眼色也瞧了过去,只见这会儿屋里掌了灯,玳瑁一身白衫儿红裙儿,白生生一张俏脸,落在灯影儿里倒更添了几分妩 丽之色,想着今儿大姐儿不在,书房院里孤枕寒衾的有甚意思,不免动了意,调笑道:“谁道玳瑁是路边草,爷可不依,今儿这身衣裳今儿穿的虽俏,脸上却少了几点胭脂,一会儿爷赏你两盏酒吃下,待酒上双颊,才相宜些。”玳瑁听爷赞她,绞着帕子,愈发红了脸。
慧莲听了,忙唤人看菜儿摆酒,于顾程在炕上一边一个坐了,令玳瑁在下头执壶伺候,陪着顾程很吃了几盏,见顾程的眼色不住瞄着玳瑁,便知今儿是想着她呢,待吃了饭,撤下桌,便道:“奴忽地想起,白日里在玉芳姐姐屋里做鞋,倒忘了个鞋样子在她哪里,这便去取来。”
顾程哪里不知她,这是要避出去,只笑不语,玳瑁一张脸直红到脖颈儿根儿,忙道:“黑灯瞎火的不好走,待奴婢去跑一趟便了。”说着便要去,被慧莲一把推了回来,嗔道:“你去什么?这几步路我还走的。”径自撩了帘子去了。
顾程却不禁笑道:“你家三娘最是识趣儿,这鞋样子没半个时辰取不回来,你且过来,让爷好生怜爱怜爱,也算遂了你家三娘的意。”
玳瑁只得羞答答的走过来,被顾程一把按在榻上,扯落裙带,摸到她腰间,去褪她里头的亵裤,褪了裤儿,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腿来儿。
这玳瑁原是跟着慧莲一块儿嫁进顾家来的丫头,进府这些年,也只被顾程收用过几回罢了,哪有什么风月手段,只知一味依顺着他便了,故此,顾程扯她的衣裳,褪了她的亵裤后,便直挺挺躺在顾程身下,虽脸似桃花颇得艳色,无奈却独缺了风情,似那无香之花,无味之食,顾程不免又想起大姐儿。
跟大姐儿在一处干事时,大姐哪里会如此依顺与他,每每逗弄的他 子起来,抓住她狠入一场才算完事,却回回都觉酣畅淋漓,那滋味儿说不出怎样个舒爽,哪似这玳瑁,刚头瞧着还有些妩媚之姿,按到身下却成了块硬木头,顾程刚起的yin兴,忽悠一下便落了下来。
败了兴,却放开玳瑁,玳瑁等了半晌,不见动静,忙羞红着一张脸睁开眼,只见爷已经从炕上下了地,正在那里整理衣裳呢,忙着慌的爬起来下了地,蹲下去帮他抚平衣角,微微抬头瞧着他道:“爷,这是要去吗?”
顾程却没瞧她,只道:“忽想起书房里还有几个贴儿要写。”玳瑁咬咬唇,想说什么,终是没敢,眼睁睁瞧着顾程走了。
慧莲哪里是去玉芳哪里,出了门,便避在了西边厢房,故此屋里什么动静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会儿听见顾程走了,忙着进来,见玳瑁小脸雪白,呆呆的立在哪里,不知道想什么呢,周慧莲便知没成事。
心里暗暗咬牙,若之前忌讳大姐儿得宠,如今看来,这大姐儿却是非除不可了,如此下去还得了,需的再计量个法子才是。
且不说周慧莲的算计,再说顾程,败了兴致从后院出来,到了前头书房里,便让备水沐浴,洗了澡草草睡下,身边没个大姐儿,这一宿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几次睁开眼,便瞧见帐外寒窗冷月,竟生出几分凄凉之意思,又不禁暗叹,他这里惦记那丫头,不定那丫头早把他丢在脑后头去了,真真一个没良心的,偏他就放不下,丢不开了,这么叹着想着,至鸡鸣时分才迷糊着打了个盹儿。
因一早要启程,未至卯时,便被旺儿唤了起来,收拾妥当吃过早饭,便匆匆出府,正巧遇上赶早来的老徐头。
老徐头眼瞅这顾老爷上了马,自己再不过去,可就错过了这个天赐良机,忙着奔过去,站在马头前,弯腰行礼言道:“顾老爷安好,老汉这厢有礼了。”
顾程皱着眉带住马缰,马踢蹬两下,差点踢到老徐头,老徐头唬了一跳,忙着退后两步,顾程这才正眼瞧了瞧他,问道:“你是何人?”
☆、40
旺儿这才瞅见老徐头;一大早忙乱,都没理会,他什么时候摸上来的,心里转了转,便明白过来;想是昨儿他那婆娘家去不定说了什么;这两口子正过不得日子;扫听的闺女得了意,还能不来打秋风,只他来的不巧,大姐儿昨儿就跟她舅舅家去了。
却忙回话道:“爷;这是城南开寿材铺子的老徐头。”
“老徐头?”顾程略沉吟片刻,才想起这城南开棺材铺子的,岂不就是大姐儿的亲爹,顾程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遭,只见弓着个腰在哪里,跟大姐儿那个老实舅舅比起来,显得形容猥琐,上不得台面,便先不喜,加上想起大姐儿平日连提这个亲爹都不提,只认她舅是个亲人,便知心里恨着这个爹呢。
也怨不得她,怎么也是亲闺女,便是大姐儿娘死了,他续了个婆娘,何至于就把亲闺女卖了,也不是缺那几两银子使唤,可见得心狠,这时候来,不定是听说大姐儿混出些 面,来沾闺女的便宜来了。
本想不搭理,却又虑着,毕竟是大姐儿的亲爹,赶明儿纳大姐儿进府来,总要有个娘家,舅舅再好,可也算不得正经娘家,便淡淡的道:“哦,原是你,若是来瞧大姐儿的,却赶得不巧了,大姐儿不在府里。”
老徐头一愣忙 着脸道:“大姐儿怎的不在,却去了哪里?”顾程微微蹙眉,没应老徐头的话,只瞄了旺儿一眼吩咐一句:“时候不早,千户大人还在城门处等着,耽搁了却不好。”一夹马腹踢踢踏踏的走了。
旺儿一把扯住老徐头躲在一边,待爷的马过去,才道:“您老人家活这么大岁数,怎连个话儿都不会说了,哪里能直眉瞪眼的问我们家爷呢,这是瞧着你们家姑娘的面儿上,爷压着脾气呢,不然一鞭子抽过来,您老也得挨着,再说,虽是您老的亲闺女,当初可是卖在了府里,便是她去哪里,哪轮的到您老来问,更何况,还直问到爷跟前。”
老徐头被旺儿没头没脸的数落一顿,呐呐两声道:“却是老汉的不是了,只到了这会儿,老汉也不瞒着旺大爷,实是家里头难,修下那个孽障小子,自打落生。身子就弱,前两年便下不得地了,成日请医问药,倒把家里那几个钱,都倒腾去了药铺里,如今都快揭不开锅了,这才舍了这张老脸,跑这一趟,好歹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