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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改革,都有希望和余裕。
每天下午,在那小院里做实验,与6红提聊些事情。若涉及武学,偶尔会拿笔记下来,6红提便笑他一通。其实6红提近期也常常提他打个下手什么的,看他设计的古古怪怪的容器和装置,她能帮忙的倒不是什么化学反应,而是有关制取高度酒的设备,由于竹记已经开始上轨道,他也得将高度酒酿出来了,完善之后,便弄个小作坊,作为竹记的招牌推出去。
蒸馏造酒,对他来说并不复杂,自三月里开始。一开始做了个小装置,这时才开始放大和完善,这是基本技术,以后要将这些蒸馏出来的白酒做什么变化,那不是自己的事情了,交给其他人去办便是。6红提能喝酒,看来虽不粗犷,但喝得委实不慢,不过,第一杯能喝的白酒下肚之后,她还是拧起了眉头:“这酒……好烈……”
由于对酒感兴趣,她帮忙也比较起劲,偶尔问些问题,宁毅便与她说说蒸馏啊,汽化液化之类的事情。对方仍是将他这些事情当做歪门邪道的,不过态度已然有了不少变化:“你这些事情……倒还是有些用处的……”
“还不够完善,勉强可用,你走的时候,大可抄上一份,不过……”
“山里没有多少粮食能空出来酿酒的……有时候劫了些商人,酒也是不多时便喝完了,大碗大碗的喝看起来多,你这蒸出来,便没多少了……”6红提微感惆怅。
“还是可以考虑蒸一批嘛,受了伤之后可以用来消毒,那些度数低的,没用。”说到消毒,宁毅便颇为显摆地胡诌着有关感染啊、细菌之类的概念,说那些肉眼都看不见的小小虫子,成千上万的爬进身体,有的又八只手,有的毛茸茸,看6红提听得皱起眉头。随后又问:“你那伤药很好啊,看起来都不怎么留疤,怎么做的?”
“一部分是因为武艺的缘故,当然你若想要,走的时候抄你一份,有几味药可不好找。”6红提看他一眼,“不过,你究竟是打算要武功秘籍呢,还是打算要配方?”
“你不是不打算教我武功么……咳,我得考虑一下。”
“仍是不打算教的。”6红提说着,笑了起来,“你学来无用,当个先生,那帮学子都不怕你。”
“但是他们爱戴我。”
“你这人,是个好人……虽有些古怪,但确实是个好人。”
“咳,你不用强调一次的。”
时间过去,她的伤势在渐渐变好,江宁城中的暗哨应该也已经开始松懈,难说她什么时候会离开:“天龙八部,该说得差不多了吧?”这几天她问了一下进度,“想在离开前听完它。”宁毅是明白她性格的,虽然如今看来很喜欢听这些故事,喝着白酒吃些零食,然而一旦到了离开的时候,她绝对会果决地走掉,因为吕梁山那边,她还有着很多的事情要做。
宁毅上辈子是商人,但并非什么无情之人,如今多少也是将她当成了一个有趣的朋友,能跟她吹吹有关原子分子的牛,晚上拿些东西去聊上一会儿天。日子一派悠闲,没什么紧张要去做的事情,没什么多的负担,如此,一直到六月初四的那天傍晚。
小婵今晚有事,于是跟6红提打了招呼,晚上会带些酒菜过来,傍晚吃完饭离开苏府,准备在路上买些吃食。经过一段稍显僻静的街道时,一辆拉柴的马车跟了上来,上面的大汉跟他打了个招呼:“喂,宁毅,宁立恒?”
那大汉身材实在魁梧,坐在马车上,令得宁毅仰了仰头,心中闪过一丝不对,因为在对方那眼神中,闪烁的并非好意。警惕心正在翻涌而上,他还没来得及开始思考这眼神,棒风呼啸,从脑后袭来了。
“文弱书生……”
夜幕降临,6红提在院子里等待着宁毅的到来,风铃轻响着。
待在这里养伤的时间已经接近一个月,想起来微微有些眷恋,在以前来说,这大抵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最近这一个月的生活很有趣,不过几天之后,她也该回吕梁了,此后……大概也没什么机会再来这里了吧。
时间渐渐过去。或许他是有事了……她心中想着。这并不奇怪,虽然之前的几次他从未失约,但眼下也已经知道他的具体身份,若有事不能过来也是正常,只是可惜今晚听不到故事了,希望这几天能将那故事听完吧。
她于是又多等了一会儿,随后微微有些失落地走进房间,开始就着在水盆里凉着的中午的菜,吃起冷掉的馒头来。对她来说,没什么可挑剔的,眼前的东西,也就是佳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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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心如猛虎(一)
第七十四章心如猛虎(一)
戌时两刻,天空中晨星闪烁,江宁城外一处荒僻的河滩边,夜风呜咽着拂过了河边水面上的船屋,房间里,透出光来。Fqxsw。com
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意识不曾恢复真正的清醒,没什么光,传入脑海的外面的声音时强时弱,大脑正式运作起来之前,分析不清这些破碎语句的意思。
“少喝些酒……”
“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今次的肉猪……”
“子时的时候,大郎拿火把去山上等人……也该知道这些事了……”
“讯号知道……”
“左三圈、右三……”
“爹爹,那肉猪……鞋子漂亮……”
“不许乱来”
“可是……”
“这种肉猪……没有五十也有三十……”
“至少子时之前醒不过来,随他……”
“爹爹,这等肉猪……让他单手……”
“听话……”
脑后隐隐作痛,思维是过了好久才能凝聚起来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感觉。
他已经有很久很久,未曾感受过这种赤1uo裸的敌意了,即便是唐明远的那一次,也不是这样的敌意。
努力回想着之前生的事情,那眼神、挥棒……是谁在做这些事情?
苏家人、薛家人、乌家人……应该不是,不可理喻。苏家人目前没必要对自己做这种事情,除非有谁想要杀掉老太公再干掉苏伯庸父女。薛家与乌家,同样没有必要对自己动手,自己有的不过是些许才名,对于同等级商人来说,这种形式的动手,通常都是最后手段,一旦做了,毫无圆转余地,这样撕破了脸之后,后果就全部失控了,不该是先对自己动手……
武烈军?更不可能,如果是他们,不会是这样……
到底是谁,得罪过谁……
他对于善意与恶意的判断算是敏感的,若之前显出了端倪,多半会被他察觉到,这事情……真像是突如其来。fQXsw。在脑海中一个个地过滤着可能的人物,薛进是一个,不过那人不可能有这样的决断和勇气,就算脑抽了也不可能,除此之外,想不出人来。还是说,这是随机的绑人勒索?
肉猪、子时……也不像。
无论如何也判断不出这敌意的来源,不过,眼下也不是细细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手脚都已经被绑住,这房间黑暗,隔壁的房间里,几个人正在吃喝东西,油灯的光隐约从墙壁的缝隙中透过来,房间微微摇晃,有水流声,是在河面上……
脑中想起晕厥前那人的影像,身高过两米的大汉,简直像是拳王一般,还有同伙,很难应付了……他闭上眼睛,身体微微紧绷,又放松一下,背后的手指一刻不停地摸索着,寻找着一切可以理由的突出物,外面的走廊上,似乎偶尔有人走过……
莫名其妙、不可理由、他**的、想不通、为什么、到底是谁……微微的焦虑、躁动的心情翻涌上来,摸不清丝毫头绪对他来说是最恼火的了,随即又被冷静与自制按捺下去,手指不断摸索,缓缓的、一寸寸的摸索,努力不出任何声音来。
系统地锻炼了一年,再加上看见那眼神时心中的不详感觉,木棒挥来时他其实有一个微微躲避的动作,或许是因为这样,对方会判断错误时间。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没有什么可多想、多抱怨的,解决掉眼前,才能有思考的空暇,机会不一定找得到,但必须冷静,不要急躁、不要急躁……
时间如同下方的水流,一分一秒地推过去了,当脑后火辣辣的感觉逐渐褪去,压抑的黑暗里,环境变得更为安静,周围的情况,也更加清晰起来。对话声喝酒吃饭的声音,隔壁的房间里,有两个大人,两个孩子,但孩子怕是也已经成年了,还有一个女人……这也许是一家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