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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因为这事,之前曾远远地看过这男子一次,此时听得声音,倒还不讨厌,他说着惩治贪官的事情,妙趣横生,说完之后,旁边的李师师倒是轻声问道:“这样说来,梁山的好汉们,倒也并非滥杀无辜之辈了。”
那王闲道:“这个我却是不好说的,毕竟是在造反,但这年月里,不公之事到处都有,乡下民间,确实听说梁山的好汉是替天行道的忠义之辈……”
“原来如此……”
李师师点了点头。跟在后方的锦儿一时间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以前还听说李师师与宁毅是旧识。宁毅一家人都快被杀掉大半了,她居然在这里说梁山泊是好人。心中不爽,当即便喊了出来:“全是瞎扯,胡说八道,你们凭什么说梁山的人是好人!”
她这样一喊,前方两人回过头来。那王闲愣了愣,颇有风度的拱手道:“这位姑娘是……”
“你管我是谁!你凭什么在这里说梁山的人是好人!”
“在下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姑娘若是有什么……”
“道听途说那就是……”
锦儿正嚷着,一旁有人影陡然走了过来,伸出一只手直接拥住了她:“锦儿你在干嘛呢,知不知道云竹找你好久了,你还在这里跟人吵架。”
那忽然过来的正是宁毅,一时间他几乎是直接抱住了元锦儿,锦儿身体僵直在那儿,愣了一愣,那边李师师也愣了愣。无论如何,这个动作真的是太亲昵了,但元锦儿还在气头上,随后挣扎一下,手指过去:“他们居然说梁山是好人,你……唔——放开我——”
话没说完,宁毅已经扯住她的两边脸颊用力拉开:“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整天还跟人吵来吵去,淑女一点好不好跟我回去!”他搂着锦儿就走,锦儿这时才感受到害羞,全身发烫一时间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被宁毅搂着像面团一样的走了。如此走得几步,宁毅才回过头来,笑着说道:“对不住对不住,小孩子不懂事,两位继续两位继续,就当没见过我们,先走了,告辞。”
这话说完,才搂着锦儿再度用力,往回去的方向走掉了。王闲看着两人消失,笑着说了句:“真是奇怪的人。”一旁李师师皱着眉头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
当众将锦儿抱住的这种事情未免有些过了,但宁毅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办法,送她回去将她稍微安抚一番,交给云竹摆平。他与闻人不二碰了个头,也是这天傍晚,徐州地界的这个小码头显得颇为热闹。原本在洪泽湖一战中,陈金规麾下水师伤亡比较多,申请了途中的增援,到得这边,一队百余人的队伍才过来汇合,完成了交割与报道的仪式。这样一来,安全事宜更是无虞,晚上照例又是庆祝的宴会,不久之后,暴雨便下下来了。
这天夜里,整个码头都睡得相当沉,偶尔有清醒之人被打晕的闷响声,也掩在了忽如其来的大雨里。直到过了午夜时分,骤雨渐歇,才有第一声呼喊发了出来。当大部分的人丛蒙汗药的后遗症里醒过来时,他们才发现,四艘船中的其中一艘,已经被那新来的一百多“水兵”趁着大雨与黑暗无声无息地开走了。
而在洪泽湖的事件之后,真正的生辰纲恰恰是被人转移到了那艘船上,此时便已被人悉数劫走了……
第三五五章 算计背后 螳螂捕蝉(上)
巨舟破开雨幕,裂浪而行,在前方的河口转入支流当中。FQxSW。
没有灯火与星光,当此时负责船只行驶的,本就是“浪里白条”张顺所带领的梁山水军精锐。即便在这样黑暗的雨里,这艘大船仍旧准确地找到了行进的路线。暴雨哗哗,河堤两边皆是憧憧树影,大船的甲板上,披着蓑衣的人们站在那黑暗中。
“这雨看来也快停了吧。”
“军师果然好算计,不仅算计好,而且还会观天象,岂不是与诸葛亮一般了嘛,哈哈……”
“这艘船不错啊,若能开回梁山就好了。”
“不行的,船太大了,还是到地方就烧了吧。”
“大晚上的烧,怕人家看不见啊……”
“船上的人怎么办?”
“照我说,不妨全杀了?”
黑暗中,有人兴奋不已,有人洋洋得意。眼下为劫生辰纲,由神机军师朱武安排的这次行动,从整体上来说堪称完美。又内应燕青顺利地摸清楚了整个船队的配置、安排,摸清楚了生辰纲所在的那艘船,这一边,朱武等人把握住在朝廷的动静,先一步劫去军队的印信等物,时间上卡得极准,两边都还没反应过来,又遇上了这小小的码头,这一场风雨,到最后,顺利劫走这艘船,即便是朱武本人,此时心中都有着掩不住的兴奋。
从盱眙一路启程,船队的组成便只有四艘大船,要说主船之上的那些贵胄,这时候要动,他们其实还是有顾虑的。梁山起义正逢其时,也是抓住了武朝北伐南剿,无力再管梁山的好时机,但如果说伤了郡主、小侯爷之类的人物,单是对方王府的影响力。聚集的财力恐怕都能运作起一次大战。真弄死了这些人,他们固然声势大噪,但接下来,恐怕就真的面临死磕。
好在他们不打算动这帮达官贵胄,陈金规也不希望他们被觊觎生辰纲的匪人盯上,干脆将生辰纲换了一艘船。这艘船上原本都是些下人住着,放了不少物资,换上生辰纲后。不动声色地调了些精锐上去守。这天晚上,也是因为燕青在之前就准确掌握了换班的情报,并且与那负责的将领拉上了关系,在动手之前,就朝他们的食物里下了药,虽然药性不重。但在梁山众人动手之时,大部分兵丁还是已经沉沉睡去,小部分的反抗则没能引起太大的动静,到后来,便被一锅端了。
如今在这船上的,除了生辰纲,还有被抓的几十名兵丁与少量的家丁、下人,听旁人问起,朱武想了想:“这些当兵的。FqXsW。还是能打仗的,我本想着他们丢了生辰纲,回去也是大罪,不妨煽动一下,让他们随我们去梁山入伙。不过这一路回梁山,咱们带着生辰纲,怕节外生枝,只好将他们杀了。至于那些下人,找个地方将他们囚住。别人若能找到他们。就算他们运气好,若不行。咱们也算没有滥杀无辜了……不过现在不要动手,如今离那些官兵还不够远,若有可能被追上,可以当人质。虽然这可能性不大,但总该未雨绸缪。”
他如今主导了这样一次成功的谋划,旁人对他自是信服,当即应了。过得片刻,那暴雨渐歇,云层分开时,月亮从上方透出清冷的光来。终于,大船在一个小码头边停下,不远处的草地间,十几辆大车与手持刀枪的人都在等着,船上的众人下去,迎向那边为首的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卢二哥,劳烦您来接应了。”
“卢员外,可没有等急了吧……”
那姓卢的男子背负一支重矛,也已经笑了起来:“众兄弟今日行此壮举,我等等又有何妨……哦,小乙可脱身了?”
他拱着手将目光望向众人,但并没有发现燕青的下落,朱武这才说道:“小乙哥尚未暴露,如今还在那边,说是再探探情况,待大伙儿都已安全了,他自会赶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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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众人在那码头边与卢俊义汇合时,汴河这边船队所在的小码头上,仍是一片混乱。灯火延绵着将周围照得通明,但各种身影慌张杂乱。这天晚上各种菜肴饭食中下的蒙汗药并不多,主要也是怕引起太多人的警惕,大家吃过之后,顶多是嗜睡,这时候被嘈杂的声音吵醒过来,才知道生辰纲连同其中一艘大船都已被劫走。
主船之上的众人都免不了后怕,追索的队伍已经派出去了,但这时候看来也不会有音讯,只是在这样的乱局当中,偶尔会有一些人骑马回来,找到某些人报告情况。
混乱的局面中,宁毅与闻人不二碰了头,也在码头上等待着过来的消息,做着商议。
“毕竟是太快了……”
“徐州附近的兵马能到位吗?”
“我们这次算是强令他们出兵,动用的关系,已经不止是密侦司了……”
“重要的是有没有咬上……”
“好在何管事那边还是能帮忙……”
毕竟是这样的年代,消息一时间毕竟难以到位。与闻人不二说得几句,宁毅看见云竹从船舷上朝这边望下来,他交代一下,转身上船,领了云竹回房间,锦儿正在窗户边朝外看,看见宁毅进来,神情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