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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宁毅强忍着头晕,去往武德营士兵聚集的那片空地时,远远的已经传来过好几次哗然的声响了,隐约间,陈兴都正在说话,将面临的整个情况,都一五一十地告诉在场的士兵。
那是一片草地,此时看起来,已经像是一个小小的校场,前方扎了个简单的台子。风不大,宁毅从侧面上去时,半数人都朝他望了过来,苏檀儿没有跟上去,这样的地方,她并不适合上去搀扶。台上不止是陈兴都,也有汤修玄、钱海屏,以及一些杭州的官员、士绅,看着这时候有些弱不禁风的宁毅,多少有些怨气,但并没有太多的表现出来,只是有的盯着他看,有的转过了头。
那大台子上,这时有块简单的幕布,标出了众人所处的位置以及面临的五股敌人。
“……各位兄弟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人家要逼死我们我们只能往前走我们有三千人,他们只有一千,而且各自都已分散,来不及救援……他们如今轻敌,我们才会有这样的机会,若让他们清醒过来,我们什么机会都不会有了……几日以来,我们费尽力气才将他们的距离拉开,路,可以别人指,但命得自己挣还有血性的,就给我拿起刀,杀出一条血路来——”
陈兴都本人也是有武艺的,这时候大声说话,全场皆闻,但他算不得口齿灵活之人,重复的基本也是宁毅的那番话。待到他说完,宁毅走过去,将拿着的一大叠卷册交给了汤修玄,随后到陈兴都身边:“我没什么力气了,陈将军可以帮我传言吗?”。
陈兴都点了点头。宁毅扫视了这三千余人组成的黑压压的一大片,低声地、缓慢地说话:“中途折返,陷于死地,是我——宁立恒故意设下的算计,你们都被我算计了。但除了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陈兴都先是愣了愣,随后方才开口,将他的话大声转述出去,顿时军队之中又是一片嗡嗡之声,宁毅等待了片刻。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近万人的队伍,掩盖不了行进的痕迹,在杭州这一片的地方,不管怎么样走,时间一长,我们都只有死路一条。我们的前面,有将近六千的敌人,但杭州一战,方匪的队伍已经开始轻敌,昨天石桥渡往回,我们那样简单的就骗过了他们,就是明证。我们还有唯一的胜算,那就是,我们是武德营……是军中精锐。”
宁毅看了看他们,但其实这样的奉承,并没有什么效果。
“杭州一战,因为天时的原因,我们败了一仗,败得我们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今天走在这里的还有三千人,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开始怕。但方腊那边的人,已经觉得我们是土鸡瓦狗了,他们派了五支军队来,每一支,都只有一千多人,这些人互相争吵,不愿意对方占了太多的利益,至于怎么打败我们,抢走我们的东西,他们没有去想。他们像大家一样,觉得这已经不用去想了,可我们还有三千人,那边,那些护院、镖师,也有近千人。现在的情况已经画在后面的图上,他们一千多人气势汹汹地过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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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零章回家的路(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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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一章 回家的路(七)
昏昏沉沉,无日无夜。fQXsw。
忽睡忽醒间,有时候会看到一些东西,昏暗的天、人的脸、偶尔间颠簸的路途、天在下雨、摇晃的景物。
脑子暂时已经不太适合用于思考,甚至连难受的感觉,反馈上来的也不多。偶尔会浮现一些这样那样的画面,那些属于上一世的记忆,也有属于这一世的宁立恒的,小时候的破碎的记忆,这时候也会浮现出来,身体像是处于一片混沌之中,任记忆来去。
曾经做过的许多事情,在他的生命中占去了太多时间的yin谋机算,勾心斗角。属于那个时代的战争没有太多硝烟,但藏在暗面之下的,却是同样的鲜血淋漓,当裹挟了太多的人以及太多人的利益往前走的过程中,在手低欠下的,仍然有各种各样的人命,杀死一个一个的人,破坏一个一个的家庭,有的他有意识,有的没有。
那样一个一个的决策,一次一次的博弈,随之牵动的无数局面,事情的起因或是结果,艰难地成功或是失败。在这些已经熟悉到近乎呼吸的画面里,也有一些小小的碎片混杂其中。
那个还算不得熟悉的古sè古香的时代,夏日里下着大雨的庭院,傍晚的挂着灯笼的园林,农田阵陌处的小桥流水人家,那安闲抚琴的白衣如素的女子,她从桥的那边转过来,冲他婉转一笑,初见时高傲如玫瑰却又不得不认命的妻子,后来的相处,1小楼上的夜话,病弱中的坚强,她站在小楼后方,拿着火把,朝他望过来愕然地目光,然后就把小
楼给点燃了……
那些画面,细细碎碎的,孵尔才在夹缝中闪烁出来。稍微清醒时,也有些其它的碎片,会隐隐约约的从外界艰难地渗进来。
“宁先生,胜了……我们胜了……”“柜公……”
“姑爷姑爷……姑爷掉下来了……,…
“快走快走快走……”
“宁公子,他们不敢再来了……”
“宁公子,他们想抓你……”
“姑爷……”
“姑爷姑爷……”
“姑爷姑爷姑爷……”那些声音像是一刻都不愿停歇般的、反反复复地叫着,他分不清其中的含义,只是在更能清醒一点的时候,感觉度过了许多的时间,走过了许多的路。FQxSw。
某一刻,他从睡梦中醒来……
………,………,……………
时间回到七月十一的傍晚。
灰云,黑地,狂风暴雨。
视野在地平线上拉近,石桥渡,水流在冲洗着最后的鲜血,地面上是折断的兵器、倾倒的战旗,尸体被浸泡在水里,一具又一具。闪电在天空中划…过时,在河边的草地上勾勒出了黑sè延绵的轮廓,近处都是静止的尸体,只在视野的远处,人影从那边过来,为首的数人骑在马上,众人皆是黑衣。
安惜福,黑翎卫。
穿着黑衣的众人在这片犹如屠场一般的草地上分散开来,搜寻着可以获得的线索,片刻之后,才又在雨中聚集。
队伍朝前方的尸体间缓缓推过去,某一刻,为首的数人在那里停下来,在前方不远处,也是一具一具散乱的尸体,只是这些尸身的装备相对较好,其中的一具身着铠甲被环绕其间。这具尸体的人头已经被砍去了,好几把刀枪此时都嵌在这尸体上,都是从铠甲的缝隙处砍杀进去,尸体的血到此时恐怕都已经被放干。
通常来说,战场之上恐怕很难出现这类纯发泄的事情,只是从眼前的这一幕,足以看到当初这边被人围上乱刀砍过来的那种狂热,这将领或许本身也有不凡艺业,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被那些疯狂围过来的兵将乱刀砍死,削了人头。
马上的黑衣将领看了一眼,偏过了头。
“姚义”低喃声响起在暴风雨里,他望了望南边“太快了……………”不久之后,黑衣将领在雨中聚拢了部下,安排之后挥了挥手,这支不到两百人的队伍分成两股,朝着南面、北面两个不同的方向飞驰而去。
这一天的午时过后,陆鞘所率队伍被第一个冲散,成为那些狂热的武德军军人手下的第一轮祭品,当天傍晚之前,败姚义,姚义本人被杀。此时安惜福所率领的黑翎卫才赶到战场,一个时辰后,方腊麾下薛斗南部与武德营交兵,再度溃败。
此时的武德营如同一记凌厉到极点的回马枪,朝着北面直插而去……………,
………,………,……………
事后想来,在七月初十到十一,发生在苏州湖州交界之处的那场算计中,真正被算计得厉害的,或许并非能算是方腊麾下的几支军队。仅从战略意图上而言,无论是在路上扔下金银,以仅剩的精锐斥候扰乱对方视线,或者是散布大量谣言,归根结底,其实只是在短时间里mihuo对方,目的不过是让南追而来的五支军队暂时的拉开了距离。
如同宁毅本人所说,一旦给了对方反应的时间,这样大的一支逃亡队伍,在杭州附近的丘陵水路间根本不可能瞒过方腊那边的探查。能够一时间的达到这种效果,所依仗的不光是各种谋算,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姚义等人的轻敌,利用他们的心理惯xing,在这等微妙的情势中,获得些许的喘气之机。
被算计得最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