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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赶来的各地豪强已然不少,与途还有人马次第而来。合计起来,总有步卒二三千,精骑四五百。这些人马,扫数都被萧言带出檀州,做做辅兵他们还是差不多够用的。檀州城中,只留下一千神武常胜军。马扩余江方腾三人据守。做为万一不利的接应。
其他出兵人马,计有白梃兵三营一千四百余将士。胜捷军全军四营,一千六百余将士,神武常胜军轻骑两营七百,步卒五营二千余。加上投效的地方豪强两三千人马。萧言此次出征,手握兵马近万。其中可以披坚持锐之轻重骑兵,足有四千之数。军中战马驮马,过七千。萧言穿越至今,屡逢大战,麾下兵马之盛,这还是第一次!
号角声中,先是胜捷军这些剽悍轻锐之士,当先而出。他们经历过古北口左近那场血战的两营人马走在最前面,这些军马全都戴着貂帽,背后负着自己的铁盔。这些貂帽,其中一部分是缴获的,其余参战甲士,看到眼热,回到檀州也搜集皮毛,做这种女真式样的帽子。
要是有其他未曾参战的营头士卒想学样,往往就给他们瞪大眼睛骂回去。
“直娘贼,你们在古北口左近和俺们并肩厮杀了么?弟兄都是弟兄,但是这战功上面的事情,不能错上分毫。想戴上女真教子的貂帽,跟着宣赞出征,自己缴去!不过话说在前头,俺们这两营人,板定还是前锋,不要到时候,剩下女真鞑丅子,都给俺们打扫干净了,你们还捞不着上前!”
这两营人马,果然还是厮缠着萧言捞到了全军先锋的地位。本来萧言还打算让他们休息一下的。这两营人马虽然凋零到只剩六百余将士,另外还有两百多伤卒在檀州城内休养,半数已经再难上阵了。不过意气昂扬到了极点,行列当中,人人头上都戴着各色各样的貂帽,皮毛颜色不一。在秋风当中。这些貂帽皮毛微微颤动,有的貂帽还垂下了锦带,一眼望去,华彩灿烂。旁边民夫偷眼觑得。就在底下吐舌头喝彩:“好貂儿营!这不是要砍下六七百女真鞑丅子脑袋,才得这些皮帽,有这么一支军在,已经尽够保住檀州的了!”
在他们导后,才是胜捷军剩下两营的兵马,他们人数足额,军容其实比前面弟兄更盛。但是就是给那一片貂帽夺光了风采,人人看着前头眼前出火。心里面前在咒骂:“萧宣赞选谁当日上前,还不是看命,你们命好,捞得这么一场大胜。要是换了俺们,貂儿营还怕不是俺们的称呼?跟着萧宣赞,哪里有过败绩了?直娘贼,这次和女真鞑丅子会战,但愿这些鞑丅子扛打一些留点给俺们杀一场!”
胜捷军的轻骑队列,已经足够声势惊人。夹杂在他们当中的一些燕地轻骑,侧身这支军马当中,都一个个顾盼自豪,洋洋得意。大宋举国之力养出来的精锐可是等闲说得的,一个个已经装备完善到了极点,换上燕地骏马之后,真有这近两千轻骑席卷燕地之势,这些燕地男儿,何时有过这等威风!
周遭百姓民夫指指点点的看完胜捷军出城之后,就感觉到地面震动。土坷垃小石块都有规律的在地面上不断跳起,马蹄声如雷,经过在城门口一回旋,又变得沉闷几分,直敲击人的心底。
转眼之间,就是白梃兵鱼贯而出,为了这些移动铁城墙也似的白梃兵重骑出城威风,西门口的吊桥都经过了专门加固,下面打上了横七竖八的厚重木桩。
但是当白梃兵重骑出现在这吊桥之上,马蹄敲击得厚重的桥板“咯吱”作响的时候,所有人都担心这吊桥会在瞬间坍塌下来!
白梃兵将士全身贯甲,马也贯甲,并且带上了眼套,一副准备冲阵的模样。毫无疑问,又是萧言动的展现军威的主意。
这些铁墙也似的白梃兵重骑们都放下了面甲,有的面甲朴实无华,只有眼睛那里露出一道缝,有的军官面甲之上,多有愤怒金刚,貔貅之类的纹饰。这支重骑,不像胜捷军出动时候那样剽悍轻锐,唿哨声能从队头传到队尾。在这支军阵当中,仿佛只剩下兵刃碰撞的声音。燕地百姓,多少都经历了兵火。刚才看到胜捷军的时候还能夸赞得出来,看到白梃兵全军重装而出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说得出话来,只有下意识的退得更远一些。
白梃兵兵马,队列仿佛源源不断。除了本身坐骑,人人还有备马,这些备马都是用来驮甲的。不过为了展示兵威,这个时候人甲马具,全部都着在了身上。往日巡城,不过是寥寥两三百骑,和现在这一千四百多甲士全军而出,再加上近三千匹战马驮马。他们尚未出完,胜捷军前锋的貉儿营,早就渡过了七渡河北,不见了踪影。只让人觉得一种空前的威力,完全笼罩在了幽燕边地上空!
白梃兵次第出完,前锋开始渡河,西门口才出现了萧言全身披甲的身影,他今天的形象也正式至极,原来不过是和甲士们一般的黑铁头盔了事,今天也是一顶金盔,耀人眼目。在他身后,左边岳飞,右边韩世忠。本来岳飞是要被萧言强留休息的,顺便以他为主镇守檀州。不过岳飞打死也不愿意,汤怀张显这几个也带伤颇多的家伙也是一副要他们留下就死给萧言看的造型,只好大家一起出征,余江很郁闷的给留在了檀州。
萧言甲色沉黯,披风却是血红,组合在一起,自然有一种威严气度。所有城门左近围观百姓,才从白梃兵带给他们的震惊畏惧当中看到萧言出马,更看到了在萧言身后恭送他的那位白面方郡守,不约而同一起下拜,高声祝祷:“萧大帅马到功成,方郡守公侯万代!”
萧言立马吊桥之上,回顾送他出来的方腾马扩。马扩是被肩舆抬着的,他内伤太重,还折了好几根肋骨,不死已经算是命大,再怎么强撑,也不可能参加这场和女真人的决战了。
方腾脸上形容自若,萧言也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只有马扩,苍白的病容之上却满满都是担忧。一副有很多话想说,却怕说出来慢了军心的模样。
萧言朝两人拱了拱手:“方兄,马兄,我去了。鞑丅子背盟南下,犯我疆土,虽然收拾了他们一场,但是现在还赖着不走。不打痛他们,这些鞑丅子不知道厉害!你们尽管宽心等候。不破鞑虏,萧言无面目回来见大家!”
方腾笑着拱手:“萧宣赞此去,封狼居胥,自不待我等善颂善祷。早点击破鞑丅子,早点南旋,燕京大功。还在等候萧宣赞马上去取!”
萧言哈哈大笑,在马上招手道:“余江!”
一向低调的余江策马从方腾和马扩身后转了出来,在被萧言俘虏的时候就穿着一条破犊鼻裤的当日落魄常胜军都头,现在已然顶盔贯甲,大红战袍飘舞,俨然宋人大将模样。他甚至都开始蓄须了,仿佛也要重威一般。
萧言笑道:“也该起个字号了,余裤裆这个别号实在太那个什么了一点……檀州老子交给你了,缺了半个角,马宣赞方参议有半点伤损,老子让你连破裤裆都穿不上!听明白没有?”
余江在马上恭谨行礼:“宣赞,檀州就交给俺吧。冲阵轮不上俺,俺也就认了。实在比不上韩都虞侯和岳都虞侯他们,要是一个檀州,萧宣赞和方参议经营出的这么大好局面,俺还有个三长两短,不用萧宣赞回来,俺余裤裆就自己割了脖子!”
萧言哈哈一笑:“我信得过你!不过就一句话,你这余裤裆的花名,到底是怎么来的?”
胸中被隐藏二十六年的那种飞扬激烈的本质,一旦彻底被激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了。此刻萧言,知道自己真真正正已经是两世为人了。
他淡淡开口:“古北口那些孤军据守,最后于关塞同殉的将士在那里。古北口左近,和女真鞑丅子遭遇,在萧某人大旗之前,死战而不稍稍回顾的忠魂在。鞑丅子不去,萧某人就为争功而南,这些将士,将会怎么看我?鞑丅子不被逐出幽燕之地,萧某人必然不南顾一眼!
至于燕京,至于萧某人将来命运,无非看天而已。而萧某人,已经和这贼老天一直战斗到了现在,老子就不相信,逆不过这贼老天!
现在萧某人切切所念,就是击败鞑丅子而后已,马兄马兄,你不用再多说了。等着萧某人的捷报就是!”
萧言身后诸将,听到萧言气概昂然的这番话语,都默默抿紧了嘴唇,按紧了腰间佩剑。一个个脸上,自然浮现出了决绝神色。方腾微微点头,马扩却颤巍巍的从肩舆上起身,坐在那里,朝着萧言深深一礼。
萧言淡淡还礼。勒马转头,坐骑半人立着长嘶转圈:“走咯,跟着老子北进,杀鞑丅子去!”
吼声未已,萧言已经胯下坐骑,已经电闪一般的窜了出去。韩世忠岳飞,张显汤怀牛皋,一众将来这些名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