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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军如果赶来。他们还觉得所有一切,都是值得。援军如果不来那他们为什么又在这里?
马扩轻轻嘘了一口气,低声道:“会来”,就算不来。俺既然明白此中关键。又怎么能问心无愧的走?这天要塌下来,虽然俺无力挽回,可俺总要站在这天地之间死死的支撑住这塌下来的天空!”
方腾也是一笑:“,既然会来,那某也在这里等着瞧着。看谁来挽这天倾!如果没有人能拯救此局,这天迟早也会塌下来,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
“方参议!”马扩才抢前一步,想劝说方腾。岳飞已经转过头来,嗯哨一声:“把马带过来!”
几名士卒顿时领命带马,而岳飞直直走到马扩方腾面前,朝两人抱抱拳:“两位都走。俺留在这里!”
马扩顿时大喝出声:“鹏举,你说什么?让俺腆颜偷生去,你当这英雄好汉?”
岳飞脸上神色仍然坚定,但是比起似乎已经认命的马扩,更多了一层希望的光辉。在此绝地,年轻的岳飞,仍然没有半点沮丧意气,仍然两眼闪亮。
“没人出去,怎么接应萧宣赞援应而来的大军?最了解局势的,就是俺们!如果萧宣赞不知道此间局势,不知道俺们还死死的卡在古北口,怎么决定战守之策?俺们留在这里,不是寻一个死处。而是要将这些鞋子杀回去!你们不去,这些弟兄,就是白死一场!”
马扩大声反问:“你就这么确信,萧宣赞现在就在路上?留在此处,俺马扩总算全了自家声名,要是逃出此地,却不见萧宣赞大军,那俺成了什么?鹏举,俺现在就是在寻一个死所!”
岳飞同样膜目大喝:“马宣赞,不要做小儿女状!俺们厮杀,不是为了求死,而是为了这汉家河山!你要寻死,等杀败了教子,再去寻死!这天下,不只你一个英雄好汉,俺跟着萧宣赞一路走来,俺知道,萧宣赞现在就在路上!俺们一定能将勒子杀退,这天崩地陷之际,好男儿不求怎么挽回,去着意于自己身后声名,岂是大丈夫所为!就算天真的塌下来,俺们也能将它补回去!”
这一声大喝,震得马扩浑身一抖,他缓缓转头,看着身边士卒。这些满身血迹的士卒也互相看看,有的人就咧嘴一笑:“厮杀到现在,不看到这些勒子败退,真的是死了都不闭眼”俺们信岳都虞侯,他说萧宣赞会来,那就是会来。马宣赞,你且冲出去,带着大军来接应俺们,,古北口,俺们一定守住,只是你们一定要快来!”
马扩脸上表情已经完全僵住了,抬头看看北面关山万里,还有山头上蜿蜒的残破长城。再垂回顾身侧那些挺立着,衣甲破碎的朴实袍泽们”他蓦的长啸一声,吼声激越,远远的回荡出去。
“好!俺走!俺去将援军带回来!要是萧言还逗留在高梁河打着燕京的算盘,俺誓和萧言此生不死不休!要是他正在赶来的路上,俺马扩为他效力一辈子!鹏举,弟兄们,等着俺回来,一定要等着俺回
!”
言罢,马扩只是肃然一揖,久久不曾起身。岳飞以降,都沉默的看着马扩。大家对视一笑,互相拍拍肩膀,各自散开,回到了城塞的关墙之上,挺立其间。就宛如一尊尊粗糙的雕塑。
良久良久,马扩才抬起身来,瞧瞧身边,除了几名牵马士卒,就只有方腾还似笑非笑的站在他身边。看着马扩的目光投过来,方腾摊开手笑道:“俺厮杀不成,只有当逃兵了,到了外头。某还是和西军诸位相公有点交情。汴梁那里,也有点门路,要是萧言不来,某还能讨点其他援兵……马宣赞,某这条性命,就着落在你身上了。”
马扩苦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关塞城墙之上,凝视着北面的岳飞背影。在这一刻,马扩恨不得用自己所拥有的全部东西来交换岳飞所在的地方。可是他并不是岳飞此等无牵无挂的小将。他是西军千里驹,是官家爱重的青年才俊,是童贯器重的麾下宣赞。他的责任,并不是战死在这里,而是要留住性命,集合援军,将这些南犯的女真人打回去!
如果萧言不肯干。就他来干!
马扩嗯哨一声,和方腾翻身上马,南面城关的士卒已经打开了大门,在三四骑簇拥下,出关绝尘而去。他身后士卒,都不住回顾,马扩却绝不回。在这一刻,大颗大颗的泪珠,终于从这个铁打的汉子脸上滑落下来。
“鹏举,弟兄们。一定要等着俺回来!”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挽天倾(二)
涿州以北。六骋山南,正是王贵统领的萧言所部的后路吠口在。
萧言算是独领一军,刘延庆节制不到他的头上。他的后勤补给,粮饷军资,都是专门提供的。由殿后的王贵负责接应。
之所以这样安排,也是童贯想萧言赶紧拿下燕京都想疯了。他也怕刘延庆嘴上不说。心底嫉妒萧言将要立下的这场大功,到时候用军资供应掣肘一下萧言,到时候这燕京就不知道还会生什么变故了,不如麻烦一点,专门对萧言进行供应。童贯现在坐镇在雄州,河北三路转运使,两路供应刘延庆和老种小种他们这支主力军,另有一路转运使就是专门负责萧言的军资粮饷供应,可谓是花了好大的血本。
一切物资。都源源不断的先到涿州,然后再到这后路大营,最后不断的送到萧言手中。王贵统领的是收编常胜军的步卒部分,约有四五千人,除了遮护粮道,还要承担一部分转运之责,还要负责组织这一路转运的数万民夫。数千大车骡马,也是每天忙的不可开交。
这后路大营占地甚广,到处都是粮堆草堆,马料堆,还有大捆大捆的军资器械。皮匠铁匠木匠各自聚集,都搭了棚子吃住在那里,在军中司马的督促下修补车辆,照料骡马,修理器具,鞭制皮件。加上民夫来来往往,这后路大营到处都是人声鼎沸,彻夜不休。
眼见得昨日又运到了一批军食马料,还有数万箭镞,上千的马槊和掷矛,还有几千条土袋,几千个编筐,大量的皮件。还有旗帜金鼓。几乎是这些日子转运来的最大一批物资了。眼见得大军云集,大战在即,后方也在疯也似的朝前面补送这些军资。
王贵跑前跑后。组织起上千人的护送队伍,七八千民夫,还有五六百的骡马,加上数不过来的大车子小车子。
现在都在营中集合,炊卒将热腾腾的烙饼装进袋子里头,正按着人头散,每个人都在扯开嗓门吼叫,计点出物资的小司马忙得个个都是满头大汗。隔着七八步,对方在说什么就已经听不清楚了。天气已经寒冷下来,就看见一团团人呵出的雾气在这大队大队的人马头顶盘旋,正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
王贵站在一堆粮食的上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粮食堆下面不断有来回事情的手下,他也扯开了嗓门儿大声令,将一件件事情安排下去。虽然没有上阵厮杀,这后勤补给的琐事也是繁杂劳累至极,更不用说萧言还交给了王贵一个总让他觉得提心吊胆的任务。营中还有一个阴阳怪气的赵良嗣在。这些日子下来,王木匠生生的瘦了一圈下来,嗓门儿也早就嘶哑了,只是在竭力支撑。
前方自己兄弟在浴血拼杀,自己在后路接应,再辛劳一些又有什么好说的?
“这些马料。都是精料,打成四方饼,都装在车子上头,油布带足了没有,可别遇雨弄湿了!萧宣赞领的是大宋骑军,大宋也就这么一支轻重骑兼备的骑军!马照料好了。才好厮杀。这些马料万分要紧,一个个都仔细了。出了一点岔子,回来俺们就不好见面!”
王贵正拉着一个军中司马仔细交代,就听见远处似乎传来了轻轻的骚动声音,接着这声浪就越来越大,前头已经出的民夫队伍停了下来。后面的民夫不住翘脚前往,纷纷议论之声混杂在一起就起了浪头,嗡嗡的只是四下响动。后面续的队伍走不了,带队的军官就朝前面跑,查问究竟。王贵对他们下了严令,这次物资是战前最重要一次补给,时间上抓得甚紧。耽误了就是说不清的干系,他们这些军官多是才收编的常胜军军中的。正是最为小心翼翼的时候。看到队伍突然乱起来,有的民夫不得前行还就地坐了下来,一个个都急得满脸通红。
他们这些军官朝前跑去看个究竟,前头的带队军官也朝后面跑回来,同样满脸通红的在那里手舞足蹈的比划。
“说是刘太尉的人马来了,要接管俺们这后路大营,军资不能朝萧宣赞那里送了,要直送刘太尉夫营!”看着前面退回来的带队军官异口同声的在那里呼喊,王贵的头都快站起来了。前面又生了什么变故?他腾的一声从粮食堆上跳下来,带着身边亲卫分开挤得水泄不通的民夫就朝前跑。
这个时候已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