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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会说,清者自清,那又何必管别人。”
“可是,天龙门必定要将事情扩大,牵连至整个傅家堡了。”幽离凄然一笑,戏谑地说道,“亲家没有结成,反倒结了仇家,我爹想来是气坏了。”
江湖中的人都知道傅家堡与天龙门素来不和,到了傅尘遥当家作主之时,傅家堡的声势俨然一日不如一日,这傅堡主舍得将自己的女儿拱手相送,只为讨好,想来也是下了一番决心的,哪知道又横生出这样的枝节,坏了他苦心的经营。幽离对父亲此举,敢怒却不敢违背,硬着头皮豁出去嫁了,居然又身陷如此两难的局面,她也不知,该庆幸还是埋怨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荆玉堂问。
“追查真相,缉拿凶手还自己清白。”幽离道,“不过,一定要快,要赶在天龙门与傅家堡彻底决裂以前。”
荆玉堂没有出声,他在想,自己一定是近来闲得发慌了,居然如此多事,管上了人家门派之间的恩怨。他摇摇头,索性丢下幽离在这荒山野岭,独自走了。
还没走多远,幽离在背后喊他,“喂……”
他转身,说,“我叫荆玉堂。”
幽离挥着一张手帕,“荆玉堂,你的东西掉了。”
荆玉堂便折回来,赶紧将手帕叠好重新揣进怀里。幽离嗅了嗅方才捏过锦帕的手指,嘟念道,“龙涎香……”
荆玉堂问,“什么龙涎香?”
幽离指着他,“就是那张手绢上面的味道,那是女儿家的东西吧。”
荆玉堂仿佛被揭穿了心事,沉下脸,道,“我救得了你一次,下回就未必了,你好自为之。”这一走,步子迈得更快了,仿佛生怕幽离追上来再问他点什么。
三.
是夜。
天龙门丢了一件东西,一件所有的人都不知其存在的东西。
拿走它的,是幽离。
也只有女子,心思细如尘,才会发现庞啸天的指甲上,那些残留的皮屑,除了有腐坏的血腥的味道,还隐隐透着一股庞杂的味道。幽离喜看宋代的洗冤录集,便遵循前人的记载,将指甲里的异物轻轻挑出来,用白布盛着,回到客栈准备了清水和烛台,待皮脂与粉末分离,晾干,便赫然发现,粉末在燃烧之时,所散发的,正是龙涎香的气味。
幽离便去找荆玉堂,昨天以前他还住在悦来客栈,转眼却消失了踪迹。幽离觉得这男子越发神秘了,是敌是友,更加难以说清。
她惟有去西夏。
西夏冷香阁。
一座如牢狱般的七层塔楼,终日不见生气。塔顶的一层住了人,自称鬼母,她的手里每天都抱着一本竹简,名为生死册。来者只要按照她开出的条件,付齐所有的酬金,便可以在生死册上留下仇人的姓名,不出半月,冷香阁的杀手必将事情处理得干净漂亮。
傅家堡与冷香阁有过数次往来,幽离也是听父亲说起,方知道江湖中的杀手组织除了红袖楼与血滴子,原来还有一处隐秘的冷香阁。尤其不同的,是冷香阁为免遭人连根拔起,旗下杀手相互之间并不认识,若单独执行的任务也就罢了,若要协作,他们凭借辨认对方的,不是容貌,而是涂抹于身上的龙涎香。幽离也正是对此好奇,才托人从西夏带了龙涎香,中土的人,是极少识得那气味的。
所以,不管猜想是否正确,这一趟西夏,幽离非去不可。
巧的是,刚入西夏国境,幽离撞见了荆玉堂。
再一次双双诧异。
她问他,“你如何会到这里?”
荆玉堂反问,“你又如何会来?”
幽离瞬即拔剑相向,“就算你不是跟踪我,我却也早对你有了怀疑。”
“怀疑我什么?”荆玉堂漫不经心地问。
“怀疑你与那凶手根本就是一伙的,你故意掳走我,然后让她有机会假扮新娘去刺杀庞啸天。”
“我为何要这样做?”荆玉堂的嘴角浮起一抹清淡的笑意。
“因为你是冷香阁的人。”
“何谓冷香阁?”荆玉堂的吃惊不是装的,只因冷香阁的神秘,且地处西夏,莫说中原武林鲜有人知,就算知道,也不舍得张扬。好比藏于深闺的女子,惊鸿一瞥方才显得珍稀可贵。是以荆玉堂这样自立门户不见经传的小杀手,是不清楚当中隐匿的。尽管他模样诚恳,幽离却还有戒心,便又问了一次,“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荆玉堂答,“找人。”
“什么人?”
“一个姑娘。”
“你如何知道她在这里?”
“你告诉我的。”
“胡说!我几时对你讲过!”幽离一急,微微红了脸,再加上她跺脚的模样煞是可爱,荆玉堂居然窃笑起来,“你不是曾经告诉过我,那手帕上的气味,叫做龙涎香吗,于是我便来了。”
幽离自然不肯相信,一剑劈过来,荆玉堂闪身避开了,她便接着劈过去,第二剑,第三剑。荆玉堂知道幽离的武功尽是些花拳绣腿,处处忍让着她,好像只是陪自家的花猫玩耍。谁想半路杀出一名青衣的少年,对准了荆玉堂的面门,攻势尤为猛烈。荆玉堂防着他,却没有注意幽离的剑也在他背后两尺开外的地方掸了一个剑花。幽离以为荆玉堂可以躲过她的剑,哪知少年居然从袖底射出暗器,荆玉堂为了躲避,胸口生生撞在幽离的剑尖上,幽离惊呼一声,剑柄落地,与此同时荆玉堂也沉沉地倒了下来。
好心做坏事的少年看着眼前一幕,恍然明白,嘀咕了一句,“原来是在耍花腔。我还以为他欺负你呢。”幽离扶着荆玉堂,狠狠瞪他一眼,喊道,“你真蠢,干嘛不问清楚,还不快点过来帮忙。”少年听罢,哈哈大笑起来,“姑娘你才有够蠢的,当时那种情形,难道我还要站到中间来问你,需不需要我帮忙,然后再动手吗?”
幽离又气又羞,脸红到耳根,少年见荆玉堂流了不少的血,方才收起笑脸,将他们带回了自己的家中。幽离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少年的侠义心肠,她很快谅解,二人冰释前嫌。
四.
少年叫阿十,有着清澈的眸子,和时常挂在脸上的俊逸洒脱的微笑。他的十指也巧,荆玉堂的伤口很快包扎好,血不流了,人睡得也安详。
幽离在门外,见阿十出来,问了里间的情况,然后说,“你暂时帮我照顾他,可好?”
“你要走?”阿十问。
“嗯,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幽离说,“我要去西凉山。”
西凉山便是冷香阁的所在地,以奇险幽僻著称。在西夏臣民的眼里,那是一座鬼山,连樵夫和猎手也未敢踏入半步。
阿十听说幽离要去鬼山,他虽然没有拦阻,但在确定了荆玉堂的伤势已无大碍之后,他便尾随着幽离,也到了西凉山脚下。
幽离入山以后多次遇险,却总能化险为夷,她不知道,原来都是阿十在暗中相助。
直到爬上山的最高峰,找到了传闻中的塔楼,也见到了鬼母,幽离掏出事先准备的银票,摆着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道,“我要买一个人的性命。”
鬼母幽幽地问,“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鬼母阴森地笑了,“不知道名字你来找我,小姑娘,这游戏不是有钱就能玩的。”
“可是我知道,她是一名女子,穿黄衣,身上有龙涎香的味道,半个月前,在江浙一带出现过,还自称是傅家堡的大小姐傅幽离。或许,她还杀了一个叫庞啸天的男人。”
鬼母惨淡的眼睛里射出几许寒光,“姑娘,你没有那个人的身份姓名,老生帮不了你。”
幽离明显地觉出空气里逐渐凝聚的杀气,她有些怕,却更加笃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这件事与冷香阁必定有关,她又从怀里掏了一叠银票,甩在几案上,“我不要她的命,我只想请鬼母派人替我将她活捉了,再不成,只要告诉我她在哪里,要多少酬金,鬼母只管开价。”
话毕,顶梁上忽然跃下一个人,抓着幽离的手,喝道,“快走!”
幽离回头看去,竟是阿十。
“你……”她还想说什么,阿十却截断她,“再不走只怕你我都要命丧此处了。”
这时,塔楼里瞬即充斥了鬼母阴狠的笑意,“黄毛丫头,不自量力,敢与我冷香阁叫阵,今日老生势必要抽你的筋,喝你的血。”
幽离只觉得眼前发黑,所有的灯烛仿佛都熄灭了,地板与屋顶交替旋转着,阿十的手她也握不到,她的嗓子里徘徊着惊恐的尖叫,张开嘴,却没有声音,突然又有蝙蝠一样的东西扑簌簌朝她飞过来,她一边挡一边闪躲,身体的力气犹如江河迅速泻下去。最后,一双强有力的手在她即将虚脱的时候握住了她,她听见荆玉堂的声音,“别怕,我在这里。”她的眼眶里突然涌出泪水来,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灯又重新亮起来。
方才的混乱骤然消失,鬼母也不知所踪。
阿十和幽离都受了伤,而荆玉堂动了真气,尚未复元的伤口,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