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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菡看着白相迎,胸有成竹地笑着说,最后一批帖子也已经发出去了,只是看来信阳镖局和磨刀门的人,似乎都是怕了我们白家堡,才答应来参加爹您的寿宴。
白相迎见她笑,似乎并不气愤那些人的阳奉阴违,便知道自己的女儿也跟自己一样,心里有一块明镜,将世情照得通明。又听她说,恶狼谷一役,爹您没有遵守比武的规则,反倒杀了赵无双,大家自然有所非议,但菡儿知道爹您要的便是权威,而非绝对的信服。江湖乃是非之地,有能者居之,就好象爹您现在这样,他们就算心里有怨气,也不敢再说您一个不字,所以爹是不会计较来贺寿的人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菡儿可有说错?
白相迎投出赞许的目光,大笑着说,不愧是我白相迎的女儿,将来就算我死了,由你接管白家堡,我也放心。若菡拉着白相迎的手,撒娇地说,大好的日子,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爹是要长命百岁的。
父女俩一言一语地说开了。
白相迎这样的枭雄,惟有在自己女儿面前,眉眼才会温和,笑意满满,没有一点冷酷暴戾之气。
寿宴那天,白家堡里面的酒香,传闻在十里以外也可以嗅到。还有上等的珍馐佳肴,尽兴的歌舞表演,场面好不热闹。最后,有特地从京城请来的最有名气的杂耍班子,画了花脸,一边唱大戏,还一边表演各种绝技,博得满堂喝彩。
白相迎正在兴头上,冷不防戏台上一柄银枪直射下来,像铆足了劲,誓要将被袭者置诸死地。那银晃晃的枪头锋利无比,刺破了空气,已然擦出点点的火光,所过之处,留下丝丝呜咽的声音。
谁都知道,那是赵家的轰雷枪。
力拔山兮,势气如虹。
而用枪的人,是一个穿黄色袍子,戴着面具,身形修长的男子。江湖中人都知道,能够将自己与轰雷枪合而为一,出手如此逼人,除了已故的无双门门主赵无双,便只有他的大弟子叶锦添了。
这个时候周围已经骚动混乱,白相迎却面不改色地坐着,呷一口杯中的酒,看那银枪由远及近,穿破了两个闪躲不及的家丁的胸口,在离他的面门还有一寸距离的地方,他双手一拍,连人带椅向左边飞去,又稳稳地落回地面。
杯中的酒,未洒落一滴。
随即台上有不少同样衣着戴面具的人都举剑直奔白相迎而去。若菡和一干白家堡的弟子迎上,好端端的,酒宴变了战场。
若菡爱父心切,也不管其他的刺客,只纠缠于方才的黄衣人。但见他的一柄银枪耍得极为娴熟,划过之处都留下隐隐的灼烫,若菡并非他的对手,却拧着眉,瞪着眼,用她的灵犀剑死死缠住对方不放。
而白相迎担心女儿受伤,一掌劈过去,黄衣人退身避开了,头上的面具却因为凛冽的掌风而震碎,裂开两半,像树叶一样剥落。
若菡便认出了他。
浣月溪。青石路。
原来,他是叶锦添。
二、冤冤必相报
无双门的人混进杂耍班,自然是要寻机会替自己的师父报仇。可惜大仇未得报,自身反倒难保。当日的刺客,安然逃脱的,只有叶锦添。
其余的一干人众,死的死,伤的伤,只要还留有一口气,都被关押进白家堡的地牢。
无非是想引叶锦添前来。白相迎与他交手,已经明白地感受到其隐藏的那股潜力,或者,他将是比赵无双可怕上千倍的敌人。若不早日除去,他日必成心头大患。
另一边,若菡心心念念的,都是此前的邂逅,此后的仇杀,脑子混乱不堪,竟然越发难过,心神恍惚了。那天夜里,她偷偷地去地牢,想套问出叶锦添的藏身处。她跟自己说,此人是爹的死对头,杀了他,能保爹的安全。但事实上,若菡的武功尚不及叶锦添的一半,就算去,也必定徒劳。若菡不是不知道,只是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她是要抓他,还是放他。
当若菡走到地牢的门口,便听见里面细碎的打斗声音。她推门进去,铁链锁着的,架子上绑着的,手执银枪的,还有事先预留在地牢中的伏兵,簌簌地混战成一团。叶锦添看到若菡,一个箭步飞身过去,银枪已然架在她的脖子上。
卸下兵刃,后退十步。
有人质在手,白家堡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而若菡,除了恼怒,竟还有一些欢愉和激动。叶锦添带着她离开了白家堡,离开了洛阳城,一直到邙山脚下,他冷冰冰地说,你可以回去了。若菡咬着牙,问他,为什么不杀我?叶锦添尚算是恩怨分明的人,说,造孽的是你爹,我不会伤害无辜。
这个时候,旁边忽然有人从马上坠下来,叶锦添的话说到一半,脸色大变,立刻跳下马来。若菡见他如此紧张的模样,望过去,才发现那素衣打扮的,是一个女子,背后有伤,血涌湿了大片衣裳。所有的人都围着她,尤其是叶锦添,殷殷关切的模样,让若菡心生嫉妒。她也走过去,问,她是谁?
没有谁理睬她。
若菡从怀里掏出一瓶她随身携带的黑玉断续膏,扔在地上,冷冷地说,给她止血吧,否则,活不过今晚。
叶锦添抬头看她,眼中有感激的神采,若菡低下头去,又看了那女子一眼,黯然的,转身离开了。后来发生的事,很久很久,都与叶锦添无关。
再见,便已是两年之后。
两年后。
仍然是洛阳白家堡。
有神秘人递上拜帖,约白相迎到恶狼谷一聚。若菡想到叶锦添,久未有波澜的心,骤然动荡起来。白相迎不动声色,坚持独自前往,这两年他遇到过很多挑战他的人,从来只是对方战败,他想,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若菡得不到允许,只得偷偷地跟随白相迎。到了恶狼谷,发现那里竟然多了很多的武林人士。包括江湖百晓生,以及武当和昆仑的掌门。
看来,是对方故意要将战事宣扬。
若菡更为紧张了。她化装成三青帮的弟子,在观战的人群之中,一双眸子清澈如泉。她所找寻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父亲,还有那下战书的神秘人。
后来,若菡看到父亲的长剑,也看到冰冷的银枪。
白相迎的嘴角泛起戏谑的笑,说,原来是你。
银枪的主人叶锦添也笑了,他说,我等了两年,终于等到今天。
除了叶锦添,所有的人也不会想到,当年,白相迎在恶狼谷打败赵无双,并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无双门就此溃散,而在赵无双死后,三年不到,他的弟子便用同样的方式刺穿了白相迎的心脏。他们觉得实在很难想象,短短两年,叶锦添如有神人相助,不但武功纯熟不少,内力也大为精进。
叶锦添看着白相迎气绝的那一刻,也看到了若菡眼里燃起的仇恨,仿佛有一团熊熊的烈火,将他围困,他却只觉得冷。
若菡冲上去搂着白相迎的尸体,已然泣不成声。她草草地葬了父亲,回到白家堡,吩咐下人准备了好几缸醇烈的酒。
还有火药。
引线是她亲自埋的。火把是她点燃了扔进酒缸。白家堡的人一夜好梦未遂,便只剩绝望的凄惨的呼喊。若菡眼睁睁地看着,没有掉一滴泪。她还记得父亲说过,做大事,须得不择手段,就算有再多的牺牲,为了达成目的,也是值得。她从来没有想其中的对错,因为父亲就是她全部的信仰。现在,这个信仰破灭,她便如失控的野兽,横冲直撞,无论伤害别人抑或伤害自己,只要破除眼前的牢笼,她都甘愿。
杀父仇人叶锦添,便是这个牢笼。
若菡想着,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雾气降下来,洛阳城外无边的夜色,深棕色的骏马一路驰骋。有心的人,或者还能看出马的身上透着隐隐杀机,而马的主人,除了仇恨,还有些解不开的繁琐郁结。
只是,她顾不上了。
她一路披星戴月,赶到京城,然后细细地打探,知道叶锦添果然在这里,并且已然在重新筹建无双门。她便用内力震碎了自己的心脉,又用宝剑,在身上划了数十条深浅不一的口子,汗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她咬着嘴唇,面色苍白,呼吸时而顿重时而短促,只是为了让叶锦添相信,她要在十二个时辰以后,才能出现在无双门的门口。
若菡知道,叶锦添不会置她于不顾。他曾经多次放过她,她能笃定,叶锦添算是一个善良的人,通常这样的人是最容易被欺骗或利用的,这虽然是一场豪赌,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但她已破釜沉舟,便不惧拼得鱼死网破。
若菡疼得渐渐昏睡过去。醒来,已经到第二天的深夜。
而此时的叶锦添,回想当年,自己一度被白相迎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无奈逃往南方,却意外地在括苍山遇见失踪已久的天地老人。为了学他的一身武艺,又为了替师父报仇,他不得不忍辱负重,投入天地老人门下,虽然学得绝世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