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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素慢慢抚着肚子,悠悠一笑,并不答话,虞瑾心下一惊,见她这样子,倒是并不为管殊白这番话而气恼般,连忙摇头道:“不敢劳烦娘娘,我是安天命,只管自己清清静静过日子就好。”
张美人清冽的目光在管殊白和裴明素身上转了一圈,带着些犹疑,忽然抬头说道:“管良媛,听闻太子近几天身上不大好,不知是否请太医去瞧过了?”
管殊白皱起眉头,点了点头苦笑道:“张美人消息好灵通,天儿忽冷忽热的,慎郎总是受皇上召见宫里宫外跑着,底下的下人看的又不利,大概是下雨时吹了风,回来就有些发热,幸好他素日身体强健,喝了两幅汤药就好了,并不碍事。”
说完了,抬眼看见众人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才想起来自己一时挂心太子,竟随口说出了闺房里对夫君的称呼,不由面红过耳。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便纷纷告辞,虞瑾与张美人、管殊白三人绕过明眉轩旁的晴芳榭,管殊白见其中碧玉翡翠般的青石小径两旁枝树喜人,想要进去游览一番。虞瑾借口去裴明素宫中取上次落下的书本折回明眉轩中,留下张美人伴着管殊白游园。
天光 挑拨
裴明素早在等着她,见她来了,微微一笑道:“管良媛果然出息了,瞧她与太子亲亲密密羡煞了人。”
话虽这样说,她轻蹙的眉头却未展开,自在喝了一口酸梅汤,唇齿间犹豫着道出真正的疑虑:“我知你的来意,这几天我一直琢磨,其实我会去祝寿并不是定数,会在那边吃药也是皇上突然惦着提起来的,孟恬儿不至于精细至此,特意还携着那种东西赴宴害我,况她要真是精细,又怎么会留下那样显眼的证据。”
虞瑾点头道:“孟恬儿必是替人顶罪,她刚刚得宠,在宫里根基不稳,又没有子嗣,实在犯不上这个时候与你为难。”桌上摆着两盘时鲜的用冰块凉着的樱桃,虞锦取了一颗放入嘴里,只觉得酸。
锦绣忙过来替她冲了一杯滚热的黄山贡菊,轻声道:“虞小主且饮些茶吧,那樱桃是给我们娘娘爱酸害喜的人吃的,您吃了必定不服。”
虞瑾放下樱桃,转头看见裴明素眉头紧锁,一副犹疑不定的样子,索性道:“多说无益,既事情已经出了,想要追查也早晚了,后宫有本事使这些手段的,不过是那几位。”
这事情裴明素在暗地里已反复琢磨多次,心里早就有了个大概的答案,可是这会说起来还是不免又怕又恨,手中软软小枕被她攥的发了皱,森冷道:“好个一箭双雕之计,若不是我命大,现如今早不知魂归何处,她又借手除了孟恬儿,好毒的一颗心!好狠的一个人!”
虞锦心中微微发苦,心知既然裴明素已然被牵连进此事,日后必不能善了。便问:“可知当时煎药的是哪个宫的奴才?”
“这却不知……”裴明素的眉上拢了一片抑郁之色,显是为了此事大为忧愁。又问锦绣,也说分不清,是睿贵妃遣了人下去煎药的,虽然有平日里专门煎药的小丫鬟跟着,未必哪里疏漏了,也实在记不得。
此事到了如此,显然早就查无对证。若是想要追寻当日去太医院替孟恬儿取药的人,更有如大海捞针,不知从何入手。
二人静默了片刻,其时天色正好,斑驳的光从百福千寿团花雕花的窗户楼空中钻进来,满屋子皆尽暖意,案几上的忍冬花结五足翡翠熏炉里焚着味道清淡的芸香,袅袅云烟缓缓盘绕其上,随微风轻散。裴明素的目光自那轻烟上拂过,面上的怒气缓缓褪了下去,却凝在眉心,结成一片阴沉的担忧。
虞锦慢慢喝了口茶,口中一片花香,将那笼罩在身子里的阴冷之气冲淡了许多,看见裴明素一脸若有所思,心中倒涌起一股酸涩之意。其实整件事情在外人面前几乎明了,不过是上面的人借裴明素之手欲除去孟恬儿。
想那孟恬儿娇俏可爱,虽才入宫,圣宠又如此之盛。她因投身于皇后身下,便常常与睿贵妃有些摩擦,暗地里睿贵妃想要除去她的意图显而易见,只裴明素,因附身于睿贵妃之下,又身怀六甲,才收了防备心思,让人有机可乘。
这一场戏从开头到结尾,都恰恰如了睿贵妃的意。况她如今身下无子,少不得打算等裴明素诞下孩子后再行他事,那猫儿之所以喝了汤药,也多半是睿贵妃一手为之。这局棋的时间下的正好,即便皇帝有所怀疑,因事发在福荣宫,恐怕也不得不将疑虑减去几分——有谁会傻到在自己的地方害人呢?
不过这样一来,倒省了她一番功夫。
说了两句,见裴明素脸色不好,虞锦不便再劝,临走时拉了裴明素的手道:“这宫中,哪个不是为了自己活着的?你要多想想腹中的孩子,保重自己。皇后是有儿子的,睿贵妃也有母家依仗,唯独你无依无靠,将来若是得了个公主还好,若是得了个皇子,各种龌龊想必更多,你要为自己谋划,也要为孩子谋划,切不可再这样被人无声无息的算计了。我今日这番话也许突兀了,但从进宫那日起,你我便算是绑在一起了,我不想争宠,却也要仰仗着你,才能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所以我是真真切切的希望你能长保恩宠,平安顺遂的。”
她的手微微有些凉,声音轻柔,裴明素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眼眶也微微发红,用力的握了一下虞瑾的手,道:“我省得了。”
回宫的路上又重新路过冷宫。虞锦怔怔的看了那个方向一眼,脚步加快了些。
旧识 撒泼
姜陵自从那里回来后,比往日更沉默寡言了许多。秋雁当着她面问过两次,姜陵都遮掩过去。
这样每日独来独往,反而迎合了曹姑姑的欢心,觉得她不拉帮结伙,算是个可造之材。偶尔有个什么事情便把她看成心腹,愿意和她说两句,反正她也不会泄露出去。
姜陵被分去了医经馆做事,四宝库里的杂活因少了一个有力的帮手显得更多了些,过了几日,便传闻又要招两个帮工进来。
姜陵并不在意这些,她坐在院子旁边的木栏杆上,背后是一片油绿的树丛,绿的近乎发黑,上面结了一把一把的花骨朵,谁也不认识这是什么花。她把手撑到背后,压在粗糙的木头上,觉得这粗糙的质感很有些亲切,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她们说话。
净月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她旁边,埋头缝着衣服,时间久了,腰又酸,便坐直了身子,笑道:“昨儿你们猜我见着谁了?”
夏盈性子活泼,最是好奇,连忙问:“谁?”
其他人也拿眼睛瞅她,净月不免得意,咳嗽一声道:“昨儿我去四海文集大库送东西,结果路上看着慕容先生去查书,就绕到一边躲起来。结果,可让我看着了西洋景儿!”
紫苑见她卖关子,便笑着道:“你就乱说,咱们这里倒有些西洋物件,想见西洋景儿,那是再不能的。”
净月不说,别的小丫头们岂能干,一句句催着她,连姜陵也起了好奇之心,往前靠了靠听着。
明喜转眼看见了,冷笑道:“能是什么大事儿,竟连阿姜也想听?”
姜陵道:“平日里只是在这里呆着也怪没趣的,有好听的新鲜事儿自然好了。”
净月道:“你又知道什么?这事情可大可小,我想着我自己知道还好些,若是传了出去,那才不得了呢!”
明喜闻言冷哼了一声,转身就想出门,上个月净月和明喜共同担了一桩差事,想是办的极好,得了四海文集大库那边的夸奖,很是露脸。谁知月底膏火馆发饷,却是净月被提了一级,不但可以撇下提禄府的差事,经常来往于大库派送书卷,银钱拿的比大家多了。为着这事,明喜气的不行,几次在私底下说是净月使了狐媚手段,借着当差的空,勾搭了四海文集大库的大人。此刻见她这幅得意洋洋的样子,更是看不入眼了。
姜陵见了,便又考前了一步,笑着对净月说:“姐姐便与我们说说吧,我们终日在这里当差,日子过得乏味极了,这天长日久的,目光也短浅了,哪比得上姐姐整日出入大库的见识。姐姐便说出来给大家乐一乐,我们不会乱说的。”
净月本就是想来显摆的,听了这话自然开心,神神秘秘的将门掩上,一脸的得意就要说话。
明喜本就满腔怒火,这会见向来独来独往性子冷淡的阿姜都要拍净月的马屁了,更是恼怒,冷笑道:“可了不得了,什么大事儿值得你这么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