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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麻的围了一群宫女太监,却越发显得他卓尔不群,让人能毫不费力的一眼瞧见。
虞锦只瞧了一眼,便已知那人的身份,正要收回目光,那人却好似察觉到被人注视一般,敏锐的转过头来。细长的眼睛微微挑起,眸光流转,便是一道不可揣测的天家威仪。虞锦连忙低下头,即将西归的天光投射在一旁的梅枝上,隐隐有惨红的光线在白色的花苞上跃动,整个院子都是寂静无声的,一同静静的等候那扇描金朱门的开启。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微的启门声终于响起,死寂的庭院好似瞬间恢复了生命的活力,流水般的太监宫女相继端盆持盏的碎步进去,忙活了足有半个时辰,紫宸殿总管太监高福禄一声鞭响,皇帝的御驾便在众人的膝盖头顶之上,缓缓离去了。
“小姐,你怎么样?”
绿沁手脚麻利的跳起来,连忙去搀扶一旁的虞锦。虞锦就着她的手缓缓站起,双腿不住的打着颤,一身浅紫色的宫裙已然脏了。绿沁忙蹲下去揉她的膝盖,一边揉还一边低声骂道:“真是狐媚!这样都给她翻了身,还跑到我们的地方来撒野!”
“别乱说话。”
虞锦目视前方,面上没有一丝波动,只是淡淡的训斥了一句:“以后,该叫媛嫔娘娘了。”
“哼!”
小丫鬟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这时,忽听大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虞锦转过头去,就见同住的几名秀女一同进来。一名身穿浅蓝色宫装的女子上前来拉着她的手,秀气的双眉微微皱起,瞥了一眼那扇朱门道:“偏你心眼实,要跪在这里吃风,还要看这种小人当道的戏码。”
虞锦温婉一笑,修长的双眉隐然拢着一汪书卷的清气,温和的说道:“总要有人在的。”
“虞姐姐是老好人,自然是不肯得罪人的了。”一名身姿高挑的女子淡笑一声,她上身穿着一件玫瑰色紧身袍袖上衣,下着墨绿撒花长裙,腰间以一条月白色缎带系住,越发显得纤腰一束,娉婷婀娜。一头青丝挽做飞仙发髻,几只东珠点缀其间,刘海轻若蝶翼,面若芙蓉,眼若杏核,端的是妖娆艳丽,夺人眼球。可见为了今日的面圣,的确是下了大功夫来装扮的。
“念蓉姐姐,我看你与其有这个时间去奚落虞姐姐,不如还是抓紧时间为自己多烧几柱香吧。”
一名穿着一袭鹅黄色莲衣纱裙的少女笑语妍妍的说,她长的十分娇小,肤若菱藕,眼若处子,偏偏身形妖娆,婀娜多姿。说起话来也是甜甜软软的,还带着几缕稚气的童音。
秦念蓉闻言柳眉一挑,冷冷道:“恬妹妹这话是何意?”
孟恬儿掩嘴笑道:“姐姐不明白吗?早先姐姐大病一场,就是因为与裴家姐姐八字不合,水火相冲。姐姐您出身高贵,裴家姐姐却是小吏之女,自然要她出宫暂避。可是如今风水轮流转,不过短短一日之间,裴家姐姐成了如今的媛嫔娘娘,身份不同,贵贱立变,到底谁该出宫暂避,相信很快就会有定论了哦。”
饶是秦念蓉城府极深,听到这番话也是脸色难看,沉吟半晌,终究冷笑一声,以极低的声音淡笑说道:“家有家法,宫有宫规,皇上登基以来,可有几人能由一区区秀女一朝为妃为嫔?事有反常即为妖,况且,她以如此狐媚的手段求宠,这宫里有的是人会收她,你们且睁大眼睛仔细看着吧。”
说罢,带着随身的侍女,转身便回了房。
孟恬儿冲着她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转头对虞锦两人说道:“虞姐姐,管姐姐,我回房里。今天白白跪了这半日,我膝盖都肿了。”
管姝白掐了掐她的脸蛋,笑道:“别和她一般见识,后日大选之后,分了宫,大不了以后少来往。”
孟恬儿笑着做了一个万福:“还是管姐姐疼我。”
见院子里的人渐渐都去了,管姝白才牵着虞锦的手说道:“今晚去我那睡吧,你那被那么折腾了一番,也没法住了。”
虞锦微微一笑,点头道:“多谢你。”
“跟我还道什么谢。”
两人相对一笑,携手去了南跨院的暖房。绿沁和管姝白的贴身大丫鬟墨湘忙着去熏香沏茶,管姝白见虞锦双手被冻得冰凉,忙叫人暖了一只手炉拿来。两人坐在窗子旁,望着外面进进出出的宫人,一时间都有些不想说话。
“裴明素这下算是飞上枝头了,自皇上登基以来,除了皇后娘娘和睿贵妃,还没有谁能从秀女一下子就升到嫔位的呢。”
日头已经落下去了,整个庭院都笼罩在淡黄色的灯辉之中。虞锦隔着窗子静静的往外望,只见满目凄黄,落叶如蝶,白色的雾气自天际蔓延下来,冷冰冰的覆盖在青色的石板路上,飞檐斗拱渐渐隐没在夜色之中。只是片刻,天幕便黑的让人心慌,无星无月,便连视线,也被锁在这座压抑的宫门之内了。
“锦儿?锦儿?”
“嗯?怎么了?”
管姝白疑惑的看着她道:“你怎么了?心神不宁的?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没有。”虞锦摇头道:“没什么可生气的。”
“别骗我了,换做是我,也是要气的。”管姝白双眉一沉,冷声说道:“那裴明素也不知得了哪位贵人相助,明明就要被送出宫的人,竟然知道圣驾的行踪?也算她运气好,没被乱刀砍死,竟被皇上看上了,耽误了我们的大选不说,还在你的房里……”
管姝白脸颊一红,狠狠的唾了一口道:“真是不知廉耻。”
“好了,”虞锦笑着安慰她道:“别气了,她是走是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如今的宫妃多如牛毛,正嫔位以上的妃子就有三十多位,这还不算下面那些贵人美人们。你以为我们这些人顶过了之前的那几轮就全能留在宫里?告诉你,顶多是五五之数。”
虞锦莞尔一笑道:“那不就结了,反正每两个人里有一个会留下,那就我走你留,咱们也算是各得其所。”
管姝白眉头一皱,笑骂道:“你这小丫头,我跟你说正经的,你竟胡说八道。真到了要你走的那一天,我看你哭是不哭。”
两人正笑闹着,两声尖锐刺耳的惨叫声顿时犹如两道闪电般刮破了静夜的安宁,好似厉鬼啼哭般让人浑身冰冷。虞锦和管姝白被吓了一跳,愕然的对望着,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只觉得一颗心砰砰乱跳,像是擂鼓一般。透过窗子向外望去,只见蔚明湖方向灯火闪烁不定,火把蜿蜒如龙,人声鼎沸,嘈杂纷乱。过了好一会,墨湘推门跑了进来,面有喜色的连忙说道:“小姐,小姐,大喜。”
管姝白眉头紧锁,问道:“什么大喜?”
跟在墨湘身后的绿沁笑眯眯的说:“真是老天开眼,媛嫔娘娘车驾刚走到白桐巷,拉车的马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受了惊,发疯一样的乱跑,不但颠翻了车厢,踩死了两名宫女,还把媛嫔掀到玉碎湖里去了。小姐猜怎么着,那么小的一个湖,竟然就没了踪影,禁卫军的人现在还在那捞人呢。奴婢估计,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绿沁,不得胡说!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全都不记得了是不是?”
虞锦眉梢一挑,沉声呵斥,她少有这般疾言厉色,绿沁吓了一跳,委屈的撅着嘴,不敢再说话。
管姝白道:“算了,她年纪小,你以后慢慢教她就是了,别为这动气。倒是这媛嫔惊马,有些蹊跷……”
管姝白正要说,冷不防却被虞锦掐了一把,顿时吃痛的住了嘴。转头看去,只见孟恬儿一溜烟的跑进来,身后跟着秦念蓉,还没进里屋就连声的嚷嚷道:“两位姐姐可听说了?”
虞锦放下手,点头道:“是啊,也是刚知道,真是可怕。”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以这样的狐媚手段求宠,想收她的人多着呢。”
秦念蓉嘴角含笑的倚在门口,满头青丝在一侧拢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换了一身素白色的轻纱衣裙,白色的抹胸上绣着几朵鲜红色的芍药。花盘极大,远远看,就像是几朵盛放的牡丹一样。
管姝白和虞锦快速的对望一眼,随即说道:“念蓉妹妹不可乱说,媛嫔娘娘的是车驾受惊,跟别人可没关系。”
秦念蓉微微一笑,姿态蹁跹的转过身去,一边向门外走一边说道:“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只要她不死,相信很快就会知道。只是可惜,这夜寒水冷的,只怕她是没这个机会了。后日就是大选,几位姐妹早些休息吧,没有花容月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