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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安急忙点头又快速返回问:“是去国寺还是宗庙。”
夏之紫严肃的摇头:“都不是,去皇陵,这次去皇陵。”只有去皇陵太后想起夏国的先烈,才会看在先祖的份上绕过他这一次,皇陵埋葬着帝国众多帝王,那里有为太后修建的皇陵有自己的陵墓,更有夏国百年昌盛的基石,母后或许……
只是夏之紫不知道,皇陵城下有他本该孝敬却不认识的人,更不知道他这一去将有什么变动。
大雨肆意的冲洗着皇城的雄伟,大街小巷内雨水湍急却不见淤积,经历过多代帝王的夏国国都,拥有先进大陆上最优越的地下排水系统。
此刻的静心殿之能听见雨水的冲洗声,自曲太督和徐君恩离开,朱砂站在窗前一动未动。
春江换了香炉里的香料,见太后依然没动,忍不住上前:“太后,您该用膳了。”
朱砂摆摆手示意她下去,她现在没有胃口,想到早上跟曲云飞不欢而散的谈话,不断的责怪自己冲动,明明想谈为什么不能平静一些又冲动,怎么就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气,知道怎么哄曲云飞,最后还是被他气的想出手!
朱砂叹口气,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明知道他的烂脾气吃软不吃硬,即便是安抚他一下也好,可是想到他一副他最委屈最无辜的样子,没来由的不想成全他,如果说有错,当初何必开始,既然已经开始就没有对错的问题,他可以责怪自己忽略了曲折,却不能以曲折当威胁。
朱砂想或许她自己也有错,这些年她所有的精力都在朝廷上没有照顾好曲折是事实,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只是曲云飞……
朱砂望着窗外不间断的雨水,她真该妥协吗?曲云飞和她之间的长久源自曲云飞的妥协,如果曲云飞不再相让,这日子还真没法过,朱砂想到这里忍不住苦笑,她清楚自己的个性,即便是曾经也因为自己的性格有过几次失败的感情,想不到现在也一样。
朱砂不禁自嘲,想着如果是自己生活的年代,一定是去娶一个懦弱的男人回家洗衣做饭,过不如意了直接离婚放手,如果有孩子,她也一定会折磨到那个男人不敢跟她争抚养权,想到这里朱砂脑海里不禁闪过一个模糊又熟悉的身影。
模糊是因为时间久远记不清了,熟悉是因为她似乎应该记得他,似乎曾经有过什么,朱砂恍惚片刻,突然间想不起来,自己曾经恋爱的男人中有没有一个提到了婚姻,似乎有,似乎很重要,但又似乎她不想记得,早早以前已经忘记,有吗?
朱砂暗自好笑,陈年烂事想什么?
可不是陈年烂事,对现在的朱砂来说是烂的不能再烂的过往,阔别三十年就是想起也是模糊的记忆,不如不想。
曲云飞心烦的靠在椅背上,任曲折和余忠曲在一旁撕奏折也无动于衷。
徐君恩陪着两个孩子,给他们换些‘安全’的玩具,不去打扰曲云飞想事情。
曲云飞有些后悔,刚刚只顾着过嘴瘾忘了那是朱砂,万一朱砂拼个鱼死网破,他才是得不偿失,跟那个女人相处了十多年,他怎么还没长记性,每每都想挑战她的极限,但凭什么每次都是他认错,朱砂就没有错吗?
曲折撕开一张纸给了忠曲。
忠曲添了添,撕拉一声撕碎,两个小朋友因为这一壮举,哈哈傻乐。
徐君恩觉的曲云飞最后一定会认错,这件事不了了之。
曲云飞决定他一定会坚持,大不了他带着曲折离开,不信没了朱砂他们父子不能活。
……
第一楼的客人众多,即便是雨天也挡不住众人的闲情逸致,三五成群的子弟亲朋,聚在一起谈谈天吹吹地好不快哉,小二忙活着东奔西走,额头上生了细细的汗水。
三楼的一间雅间内,巫崖被皇党供奉在高位,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盯着他:“你确定?”
巫崖很确定:“是他在威胁……。”巫崖指指天。
“胡扯!他虽然算个人物但他敢威胁……”苗帆同样指指天:“不可能。”
巫崖也不敢相信,就是不相信才奇怪:“虽然我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是能看到他嘴动,绝对不是再谈国事?”
秋凯归面色古怪的问:“你凭什么那么相信。”
“直觉,我也收不上来,我就是觉的很奇怪,你们说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苗帆、顾事互看一眼:“不会吧,无非就是那些问题,能有什么……”
秋凯归脸色越来越难看,只有他知道那个人敢那么做,莫非他利用跟太后的关系威胁太后,想到这里,秋凯归顿时拍桌而起!
巫崖等震惊的看着他:“你疯了?”
顾事赶紧让他坐下:“小心隔墙有耳。”
秋凯归面色阴郁,太后是什么人怎么能被人威胁,曲云飞不能以此威胁太后,想到太后和皇上闹僵,此刻正是曲云飞出手的好时候,秋凯归忍不住为她担忧,纵然她是太后,这件事面前也不过是个女人,曲云飞怎么可以不要脸到拿这件事威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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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凯归越想越着急,担心她在这件事上受委屈!
苗帆见状突然伸手一拽,秋凯归瞬间坐在了椅子上。
苗帆眯着眼睛别有深意的看着他:“想什么……”
秋凯归迅速站起来:“我府里有事先走了……?”
苗帆、巫崖惊讶的看着他撞上迎面的小二魂不守舍的离开,互看一眼:莫名其妙?
……
雨势冲泄,水流晃晃,高门深宅、平贫屋郊外朦胧若雾,曲云飞挥退侍卫,站在荷叶凋谢水泽朦朦的后宅,生出几缕悔意。
曲忠告路过后院瞥了儿子一眼,加快脚步离去。
夏之安跪坐在案几,娴静的执起暗绿的茶壶,茶水如声般注入清透的湖面,夏之安眉目轻扬,含羞带媚的目光妖娆的从对面的玉颜上滑过:“驸马,在想什么?”
曲典墨忧虑的执着茶杯,几次要喝却又放下,眼里多了几分怅然:“公主最近不曾回宫,自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夏之安微惊:“可是母后出事?”
曲典墨闻言,表情怪异的看向结发妻子,想说什么又有所顾忌。
夏之安匆忙放下茶杯,安闲的脸上多了份担忧,她挥退身旁的人:“可是宫里出事。”
一刻钟后,夏国位分最高的公主冒雨归宫,求见静安殿太后娘娘。
朱砂满脸喜气,不想自己的私事影响了女儿的心情:“怎么现在来了?如此大的雨也不怕伤身……”
夏之安愧疚的低首,有几分对母后的敬仰也有几分对太后的敬畏,纵然知太后年岁不大,也缕缕为其惊叹,夏之安收起心里的小心思,突然道:“母后,儿臣有话要问?”
朱砂闻言眼中的不解稍纵即逝,宫中规矩何等森严,宫内之事不是出嫁后的公主该干预的,夏之安不可能不知道,可如果不是国事……小安为什么如此表情,朱砂收起初见的欣喜,看向旁边的秋江:“让她们都退下吧,你在门外候着。”
“是。”
夏之安见此,心里突然不安,她不知道想的对不对,万一错了……?夏之安看着渐渐退去的宫人和收了笑意的母后,心里顿时没底,可她……夏之安突然跪下眼中含着未落的晶莹:“母后可是想废了驸马?”
朱砂欲搀扶小安的手微顿:“此话怎么说?”
夏之安忍着不安,坚定的叩首:“母后,儿臣今日的问题跟任何人无关,此次是驸马让儿臣看看母后可安好,想让儿臣陪母后散心,并没有窥探宫中之事的莽撞,只是……儿臣有话要代驸马问……敢问母后,曲太督是何意思?太督宠爱幼子本无可厚非,可现如今太督竟让幼子出入太督府,敢问母后,曲太督何意?!”
夏之安不想忍了,前日驸马归府脸色黯然,她不止一次看到驸马在廊厅上看玩耍的曲折,只是最近曲太督欺人太甚!
朱砂看着小安委屈又知错的样子,停下的手终是牵住她让她起来:“想必这件事压在你心里很久了?”忍到现在才问不该是她冒犯:“是本宫没事先跟你讲明。”朱砂说着牵着夏之安坐在椅子上。
夏之安手指微曲,想chou回,却未如愿。
朱砂脸上有了一丝疲惫,未着重妆的面容盈满了慈爱和欣慰,小安已经长大到要维护驸马的年龄,不再是当年静安殿跪着的少女,皇室或许真如曲云飞所言早已有了长成的下一代不需她再多事,她的存在只是不段加剧静心殿和乾德殿的矛盾罢了:“小安,他还是孩子。”
“可……太督非常宠他……”夏之安能看出,驸马是希望太督能放些心思在他身上的,她从未见驸马求而不得过,初嫁之时,驸马是她视野里不曾凋零的青绿,长在海滨之外、生于雪域之巅,他该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