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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展见曲云飞不动,他也不动。
庄客、高进、宁辉等见余展不动,他们也不动。
太后党派的老臣,本想说当然是永远守陵,难道让她们回来陪太后吗!可是他们发现庄客等人不出面,突然摸不清曲太督的想法,也都沉默了。
夏之紫眉头微挑,把玩着手里的扳指等着他们,可却觉的满是朱砂的容颜。
徐君恩瞬间看向文官的阵营,眉头紧紧的皱起,他们在等什么,这个时候怎么没人说话!陆司错不是学士院的人吗,太后派的就没人附和?
顾事看了陆司错一眼,了然又同情的收回目光,在文官里混,没有曲云飞的支持等于死棋,很显然曲云飞是想让陆司错成为死棋。
徐天放津津有味的看着手里的官牌,有趣的打量着上面的纹路,敬佩官牌质地坚硬,嘲笑纹路不自量力。
陆司错尴尬的苦笑,一个没有任何纷争没有敏感点的问题竟然没人接答,到底是他高估了如今的朝廷。
徐君恩见没人出来,狠狠的瞪了眼曲云飞,忍不住站出来道:“皇上,先帝的妃嫔中为先帝守陵的多是没有子女的太妃,她们陪伴先帝多年一直无怨无悔,微臣觉的在她们最后的时间里该给予最好的照顾,正好五位公主的母亲也在宫中,不如接来和老太妃们同住如何?”
余展不服气的站出来:“徐将军,您是武将,对文臣的事还是斟酌后再谈为妙,为先帝守陵的嫔妃多是受过苦难的,不如五位公主的生母尊贵,如今让她们同住,将军不怕太妃们对太后厚此薄彼的行为有所怨念!”
庄客闻言同样站出来道:“皇上,没有子嗣的太妃历来都是送入庙覌,怎能与公主的生母们有同等的待遇!”
夏之紫点点头,他倾向庄客的意见,何况朱砂是什么人,她不会乐意让被人污染她的后宫,夏之紫想到朱砂,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恐惧和冲破道德的自我厌恶,他立即压下情绪,不待偏见的采纳庄客的提议,这是最好的办法,夏之紫刚打算准了。
陆司错突然站出来道:“皇上,自古有先例,对于不愿意入庙的太妃,我朝必须养之。”陆司错希望皇上对他的生母尽一份孝心,至少不该亲自把母亲送入庙覌那种地方!
庄客不爽的看陆司错一眼。
余展嗤之以鼻:“皇上,即便如此,也多为先帝妃嫔以上的封位,试问为皇帝守陵的人中有高于贵人的吗!如果没有,请皇上下令没有封位的嫔妃入庙祈福。”
陆司错还想再说。
夏之紫挥手制止,批准了庄客等人的提议。
陆司错退回原位,他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只所以争取是希望将来矛盾不要最大化,哎,希望朱砂能处理妥当,或许他该提醒朱砂一点,让她好有心里准备。
散朝后,夏之紫没有像以往一样在上书房议政,他换了朝服向静心殿走去,即便母后发怒也是他该承担的。
曲云飞也向静心殿走去,昨晚心神不宁了一夜,他必须亲自来确定朱砂没事。
陆司错和徐君恩也向静心走来,他除了想她,也想告诉朱砂十五年前的一件事。
四个人同时出现在静心殿门外,华丽的宫门闪烁着龙飞凤舞的痕迹,威严的气势是先帝在位时专门为太后打造的静心宫,大门高六米宽能容纳六驾马车同时通过,汉白玉的台阶是夏之紫十岁时,为庆母后生辰特意为母后建造。
曲云飞、徐君恩、陆司错同时停步,徐君恩、陆司错拱手请安:“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曲云飞漫不经心的拱手:“皇上万安。”
夏之紫看他们一眼,镶金嵌银的衣边折射者阳光的色泽,熠熠生辉的穿戴彰显着他高人一等的身份。
夏之紫看了曲云飞一眼,压下所有的猜测,没有任何情绪的问:“诸位爱卿这么早找母后有何要事?”此时他只有忍耐。
徐君恩和陆司错互看一眼,猜不透皇上这么问的意思。
徐君恩道:“皇上,微臣有事找太后商议,微臣又听说太后身体不适前来探望。”
夏之紫四两拨千斤的回道:“爱卿有心了,太后身体不适有什么要事去上书房备案,至于太后的病情,等太后好点了你们再来,下去吧。”
徐君恩、陆司错纳闷的对视一眼,不敢有意的转身离开,徐君恩突然觉得皇上今日不对劲,可又察觉不出哪不一样。
曲云飞看眼缩在皇上背后的荣安,坦然的与夏之紫对视:“怎么?皇上也想用同样的理由赶本官离开?”
夏之紫看了他一眼,心里刺痛了一下,又移开目光,声音听不出情绪的道:“既然曲大人有事拜见母后,朕自然不便阻拦,但曲太督,你始终是朝中大臣,太后已经不理国事,你以后还是避嫌为好。”
曲云飞嘴角上扬,看眼阴晴不定的皇上:“多谢皇上提醒,微臣自有打算。”
夏之紫努力忽视他背后挑衅的意思,心里隐隐的压抑,想到他对太后做过什么,夏之紫胸口憋的难受:“一起吧。”
静心殿的大门豁然而开,巡视的侍卫急忙跪下请安,守岗位的太监宫女也跪了一地,万岁声不绝于耳。
夏之紫心情沉重的走在静心殿的大道上,两旁的景致他无心欣赏,压抑了一早上的彷徨此刻更加羞愧,他不该昨晚管不住自己,纵然他想要也不该是那种方式,夏之紫神情萎靡的看着前面,似乎忘了背后还跟着曲云飞。
曲云飞跟在夏之紫后面看不到皇帝的表情,心里记挂着朱砂是不是没事。
第二大门的凤凰石打开,长廊迂回在一片奇珍异草中盘旋,几只可爱的小狗在一旁的松木下打滚,夏之紫突然不敢前进,想到昨晚的种种他脸色通红眼睛迷离。
曲云飞见他突然停住,顺着他呆立的方向看去,嘲弄道:“皇上喜欢小狗?微臣到是可以送皇上几只。”
夏之紫回国神来,心想他喜欢的东西曲云飞会拱手相让吗,最让他在意的是,他的母后还乐意看到他吗!他虽然带着歉意,却不后悔昨晚的行为,何况,昨晚的记忆他想消除也没有那么容易。
两人慢慢的向前走,绕过三扇主门才到达静心殿的主殿。
春江见皇上和曲太督同时到了,心里咯噔一下,想到昨晚的情景,春江不知该用什么脸面对皇上说话。
夏之紫愧疚难当,昨晚他跑了恐怕是春江善后,他快速收起尴尬恢复平日的威严:“太后呢?”
春江闻言吓的急忙跪下:“太……太后……在后苑赏花。”
曲云飞奇怪的看春江一眼,她今天怎么了?夏之紫有什么好怕的,至于把她吓成这样。
夏之紫看眼曲云飞:“一个侍女有什么好看的,莫非曲太督真对母后的丫鬟有兴趣?”
曲云飞毫不客气的甩袖道:“皇上留着自己享用吧,谁人不知后宫的女人都是皇上的所有。”
夏之紫莫名的脸色黯淡,绕过主殿向太后忠爱的后苑走去,母后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去那里散心。
静心殿很大,是除帝寝殿外皇城最大的殿堂,兴建于先帝时期,修缮过三次,共消耗二百八十多两金叶子、三万亩红杉树、每一块石子都是精挑细选的用心,可见两代皇帝对住在这里的女人如何用心。
朱砂坐在亭子里身上盖了薄薄的毯子,香炉袅袅升起带着安神香的气息,蓝色的丝带体贴的系在她的脖子上,蓝色衣裙垂落在地面的地毯上相映成辉,发丝简单的挽起束在脑后,蓝色的耳钉散发着柔和的光泽,纤细的手指捧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春江上前一步,小心的靠近:“太后,皇上和曲大人来了。”
朱砂表情如初,目光从书本上移开,漫不经心的看两人一眼,又回到书本上:“皇上今日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前朝的事忙完了吗?”
夏之紫看着她,心里的触动更大,有一次就想第二次,何况是他爱着的女人:“回母后的话,儿臣担心母后凤体违和,特意来看望母后。”说完垂下头,不敢看母后的脸,他承认他小,经不住诱惑。
曲云飞松了一口气,她看起来精神不错,但不能容忍朱砂只看皇上忽略了他:“微臣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说完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朱砂。
朱砂啪的合上书,懒得给他回应,她脖子上的丝带一定勒死曲云飞那张欠扁的脸,朱砂没搭理曲云飞,转头看向夏之紫。
夏之紫垂着头,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他竟然做了,脑海里不禁想起昨晚的感受,狠狠的掐了大腿一下让他清醒。
朱砂表情陡然一变,拿起桌上的书瞬间砸他脑袋上,怒道:“抬起头来!你母后还没死,哭丧个脸给谁看!晦气!”
夏之紫被打傻了,愣愣的抬起头看着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