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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还知道‘玄儿’啊!”大哥一掌拍在石桌上,霍然起身,横眉怒目,“你知不知道刚才有人要杀玄儿!若我晚回一刻,我最宝贝的妹妹定伤在那妖女手中了!此刻你也别想见到她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竟敢不告诉我!既然敢不告诉我,那就好好保护着玄儿,你却还独留她一人自己跑得不见影儿!”
二哥看着地上的血目光一缩,向我望来,见我身上无恙才松了口气。
大哥双拳握得咯吱咯吱作响,嘴角一勾:“你自己过来,让我好好凑两拳,否则玄儿随我去军中,我自有千军万马可保护她,你以后也就别再想见到她。”
我抚额,头痛。大哥从小到大总用这话威胁二哥,只是从来都很见效。
二哥抿抿嘴,薄冰似的眸子垂了垂,似是极不屑大哥的威胁,但他人还是走了过来。
大哥摩了摩拳擦了擦掌,笑得很是得意。
我叹气,伸手按在大哥掌上:“大哥,二哥离开必是有因的。”
大哥看看我,又瞅了瞅二哥,一挑下巴:“说。”
二哥扫一眼大哥,然后目光落在我身上:“云潮受了伤。”
我心头一紧,拉着大哥的手不由揪住了。
大哥眉一皱,看了看我,然后盯住二哥:“那云潮什么人?受了伤又怎么样,难道比得上我们玄儿重要?!”
“伤得很重吗?”我缓一口气问道。
“不知道。”二哥摇头,“我就是要去看看,可走到半路总不放心,所以又折了回来。”目光移向大哥,冰眸清澈,很坚定的道,“云潮是我的好友。”
“喔。”大哥应了一声,没说什么。
“那二哥快去看看吧。”我忙道,“大哥既然回来了,我自不会有事。”
“好。”二哥也不多话,头一点便走了。
“玄儿,你干么这么着急?那云潮算得了什么,我这哥哥上战场都不见你担心过。”
“大哥,我若不担心你,我干么为你挑选十二将。”
“哦,说的也是……”
那日至深夜二哥才回来。
“受伤了,不重,但也不轻。”二哥抽走我手中的书,“放心,现在去睡吧,很晚了。”
我默然,半晌后问道:“伤了云潮的也是随教的人?”
二哥目光闪了闪。
我抬手按按眉心:“你不说我也想得到。”
二哥静了片刻,才道:“是随教的人,只不过是想引开我,她的目标是你。”
“真是疯狂。”我叹息,凝眸看着容颜俊美无伦的兄长,问他,“二哥,若有人为你如此,你会动心吗?”
二哥沉吟了片刻,然后漠然道:“我动心的,无须若此。我不动心的,再疯狂也是枉然。”
我无言。所谓物以类聚,云潮不也是无动于衷吗?
二哥看我良久,似在斟酌,最后还是说道:“云潮今日说了一句话。”
我猛地抬头。
二哥有些微的怜惜,缓缓念道:“燕归楼前花空落,何当雨中共飞燕。”
我心头剧跳。他这般说是何意?他这般说可是……
“我想他的意思你大概明白。”二哥凝眸看着我,“虽我心里不愿,但你若欢喜我依然是支持的。”
我征然。
燕归楼前花空落,何当雨中共飞燕。
他终于说了……他终于肯告诉我了吗?
心跳得那样的快,又是那样的欢欣。
我终于等到了吗?
“二哥,我愿意去燕归楼。”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房中清晰响起。
我再次见到了他。
穿过重重庭院,朱户丹栏的红楼前,他布衣如故,艳阳之下,他高岸若孤松玉山。
“你来了。”他扶我下轿,自然得体。
一路护送我来的大哥看了看他,眼中毫不掩示的赞赏,一拍二哥肩膀:“我先回军中,十二将暂留下。”
言罢目光望向我与云潮,云潮迎视着他,从容淡定:“请放心。”
“好。”大哥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伤怎么样?”我问他。
他望着我笑笑,动了动左臂,道:“并不妨碍我为你折花一朵。”
我笑,目光望去,那双深瞳此刻映着我。
来燕归楼前二哥曾为我略略说了些江湖情况。
自六十年前“白风黑息”平息武林干戈登上武林帝主宝座以“兰因璧月”号令江湖以来,武林中还算平静,只是自第二代帝主韩朴之后,“兰因璧月”被黑白两道一分为二,白道的武林帝主被尊为“兰因令主”,黑道的武林帝主被尊为“璧月尊主”,黑白两道皆各管各的互不妨碍,这样倒也是至今相安无事,武林中并无大的纠葛纷争。
随教是江湖第一教,但因其教旨奉行“随心所欲”从不约束教人行为,以至出了许多纵性妄为的邪恶之徒,所以又被叫为“魔教”,成了黑道之首,随暮雨就是现今随教的教主。而云潮则是白道之首的风雾派掌门弟子,武功、才华、人品皆是出类拔萃的,被寄予厚望,许多人都说他或许可以将“兰因璧月”重归为一,成为第二个独统黑白两道的武林帝主。
随暮雨对你们出手,也不知真是为着云潮还是为着武林帝位之争呢。二哥最后这么说,目光中有着冷诮。
那些离我太远。
燕归楼里,琴箫相和,诗书为话,且唱天上云为衣,且卧地上草为榻,柳枝可当青锋寒,竹叶暂作玉笛吹……我看他疏狂纵歌,他看我泼墨写意,我为他煮酒,他为我簪花……那样的相契相知相惜。
我们偶尔也下棋,才知他棋艺如此高绝,彼此有胜有负。我没有摆那局玲珑,他也没有主动提起。我们有时目光相遇,各自一怔,然后了然微笑。
“我终于了解当年高山流水断指刺耳之决。”他说。
我抚琴若水:“天支山上无论月圆月残终是圆满。”
有人白首如新,有人一瞬就胜千年。
我们忘了楼外人世,我们忘了亲友,我们忘了随暮雨……只此刻,我们相知相守,那便是天上人间的极至。
住进燕归来的第五日,傍晚时下起了绵绵细雨,如丝如幕,将天地笼于一片朦胧晦暗中。
在前园和二哥一起用罢晚餐,云潮送我回燕归楼。
我提一盏不惧风雨的琉璃宫灯,他撑一把紫竹骨伞,我们细雨漫步,虽阴冷晦暗,只有手中宫灯照出的那么丈许光明,可扶着我的手那样坚稳,那样温暖。
前方就是燕归楼了,我却盼着永走不到头就好。仿是苍天听到了我的祈盼,猛然数声惨叫传来,止了我们的脚步。
我一惊,抬头看他,他的脸上却没有惊讶,只是了然的挑起眉头:“终于来了。”
我明白了,是随教的人来了,是随暮雨来杀我了。
“云潮,你以为将她护在身边我便杀不了吗?”
随暮雨染着恨意的声音传来,然后园中刹时明亮,周围的屋宇上站着数道人影,随暮雨就站在假山后的墙上,左手提灯,右手一柄弯刀。
“走。”云潮手一紧,我便腾空而起,然后全身一轻我便到了燕归楼前,他放我下地,将伞放我手中,“站在这里不要动。”然后独自上前。
“云潮。”我唤,却不知要说什么。
他回头,雨夜里,那双眼睛却那样的亮,“我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
“果然情意绵绵啊。”随暮雨的声音里有着妒与恨。
“随教主,云潮恭候多时了。”云潮立于园中,镇定如昔。
“我也等着杀萧玄多时了。”随暮雨将手中灯往墙上一挂,身形一展,直往园中飞来,屋宇上站着的六道人影也挂了灯跟着飞起,可假山前却似被什么挡住了,他们身形极怪异的一扭,然后落回原处。
“你果然又摆了阵法。”随暮雨冷笑,“我还真没那能耐破你的阵,我也更没那耐心。”说罢,手一扬,有什么东西飞出,然后“轰轰!”数声巨响,园中假山全部夷为平地。
“原来这几日不见你来,是向花家弄火雷弹去了。”云潮见假山被毁眉心微微皱了皱。
“云潮,我怎么会不知你呢。”随暮雨幽幽叹息,身形飞纵,直往我而来。
一道剑光将她阻下。
“你果然不会让我那么容易杀了他。”随暮雨眸光深深的看着云潮,手下却也没闲着,手腕一翻,弯刀便如雪月割向云潮,而另外的六人此刻也全往云潮围去,手中弯刀毫不留情的挥出。
我远远看着,心仿被什么揪得紧紧的,不想看,却又不敢闭眼,就怕刹那间,便再也看不到他。
一阵冷风吹过,挂在屋檐上的灯一阵摇晃,园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