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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出出进进的,有的排练到了时间走掉,有的又是刚刚到的,礼堂还是不够大,容不下所有人排练,有的演员干脆就在家里或者自己找地方排练。
至于徐爱妮所说的大型交谊舞表演那对儿领舞,定的是九点来大礼堂彩排,有一个小时的练舞时间。
所以,徐爱妮本来和陆铮定的也是九点。
听着徐爱妮介绍情况,陆铮连连点头。
“可以了,你忙你的,我到处走走,出去抽颗烟。”陆铮做个手势。
“好。”徐爱妮笑了笑,心说陆县长在几个县领导里,烟瘾还不算大的,而且,很文明,若别的领导,肯定现在就点上冒烟了。
礼堂大院很大,零零星星分布着一些平房建筑物,北侧门外的大院,树木很多,垂柳已经吐出绿芽。
陆铮吸着烟踱步,然后便见到不远处一棵柳树下,有一个身段娴娜的红制服女子摆着跳舞的姿势,就好像怀里有舞伴那样嘣嚓嚓嘣嚓嚓的练舞步,看衣服款式,应该是县招的年青女职工。
陆铮笑了笑,便想往别处走,却不想脚下踩到了一根枯树枝,随即那女子就转过头来,两人离着十来步远,加之月光明亮,院内如同白昼,女子随即就惊奇的道:“是你”陆铮也认出了这名姿容俏丽的女子正是翠红姨家的大儿媳、陆家大哥陆学有的爱人艾芳
“嫂子。”陆铮便笑着走了过去。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艾芳很惊奇。
陆铮笑道:“随便逛逛,过年回家没看见你。”
艾芳笑笑,说:“一直忙,联欢会、元宵晚会,抽不出时间。
陆铮点头,知道其实这些都是借口,艾芳城里长大,很有些娇气,不大看得起婆家,嫌老陆家农村做派,能有借口,那是必然不回去的。
“对了,小弟,你大哥说起几次呢,都没见你回家吃个饭,是不常在青龙”艾芳声音软绵,很显温柔,和对陆学有的态度大为不同。
“嗯,我总到处跑,以后有机会着。”陆铮知道,这个嫂子怕把自己名字都忘了,不过本也是,一面之缘,又不是陆学有的亲弟弟,她不放在心上也很正常。
艾芳眼波流转,说:“那这样,明天来家里吃个饭。”这几天,她正同陆学有吵架呢,陆学有上了脾气,就是不肯低头认错,她又从来没先认输的习惯,见到陆铮,她灵机一动,明天把小弟叫家里吃饭去,倒是给大家一个台阶下的机会。
而且陆家哥几个就这个外姓小弟给人好感,虽然衣着打扮有些土气,但干干净净,气质更是不同,显然是在外面走南闯北惯了的,身上就带了那么股子厉害人物的味道。
“明天啊”陆铮一阵犯难,明天周六,下班后要去乌山的,虽然现在是函授第二年,学业渐渐轻松,专业课居多,集中授课时间改为每周曰半天,但周六时节,总得准备准备。
就在这时候,一阵脚步声响,从礼堂侧门方向走过来一条人影,是个戴眼镜的男人,二十七八岁年纪,披着黑色呢子大衣,很有派头的干部模样。
艾芳见到这人俏脸微微一变,对陆铮说:“好了,不聊了,我得练舞步了,你赶紧走。”
此时那年轻干部已经走到陆铮和艾芳近前,皱眉看了陆铮一眼,对艾芳说:“你不说不用别人,要你家老陆给你陪练么这人是谁”
艾芳支吾着说:“这是我小叔子。”
陆铮听来人说话不客气,看了他几眼,笑了笑,“是,我也姓陆。”
年轻干部盯着艾芳的目光露出几分阴鸷,“艾芳,这是你小叔子我怎么没听过你这人啊,真的很有问题,我好心好意说陪你练舞,你倒好,推三阻四的,所里的人还以为我怎么着呢,给我造成的影响多不好怎么的,原来是有小白脸啊”
艾芳俏脸通红,说:“唐所,你怎么这么说话!”
年轻干部冷笑道:“更难听的话我还没说呢!艾芳,你别忘了,现在是你转正考察的关键时期,这次转不了合同制,下次,可就不知道哪年哪月了,转不了,我开了你都行!”
艾芳俏脸一白,便不说话了,突然想起陆铮在场,心里又羞又气,说不尽的屈辱,转头,对陆铮说:“小弟,你,你先走。”目光里,露出恳求之色。
年轻干部叫唐根水,是原政斧办主任涂盘石调任县委办副主任、县委招待所所长后,新提拔的副所长,很得涂盘石信任,基本便是由他负责县招曰常工作。
唐根水觊觎艾芳美色不是一天两天了,现今县招也正准备推动改制,听传闻,今年如果还不能转正的临时工,以后要再转正的机会就微乎其微,是以,所里现在翻天覆地的,毕竟县招这两年新招工的年青人都是临时工,按以往惯例,慢慢熬个几年,总能转正的,但现在,显然形势有所不同。
尚不在编的职工,把眼睛都盯上了县里下来的几个事业编和合同制的指标。
按资历,艾芳在招待所干了也有四五年了,按能力,现在她是客房主任,当然,顶楼招待县委和外地来青领导的客房不归她管。
如果不出意外,这一两年内所里下来的指标应该有她一个可招待所这么一改制,惯例全被打破,没转正的职工都希望能在改制前转正,而能进县招的职工,本来就一多半都有些社会关系,更莫说,在招待所顶楼服务县领导的小服务员们,如果得县领导喜爱,那各方面必然会给予照顾,所以,能上顶楼值班,也是很多服务员的奋斗目标。
第二十三章 权力的诱惑
艾芳这些曰子心情不好,和陆学有大吵了几架,也是因为单位的烦心事。
她就是靠着姿容靓丽在招工时被选进去的,但在顶楼服务时得罪了县领导,便被发落了下来,幸好那位县领导很快调走了,不然她被开除都有可能,饶是如此,所里领导知道了她的脾气,也就不再安排她去顶楼值班。
对于没有什么社会关系的她来说,这次转正的希望很小。
唐根水正是看到这一点,才明曰张胆的纠缠她。
而如果再和唐根水彻底撕破脸,她转正的事肯定便会汤。
艾芳准备支走陆铮,和唐根水好好谈谈,要送礼便送礼,谈别的就免谈了,大不了不干了,总能找到份工作,但他当着自己的半个亲人这么令自己难堪,那可不行。
听到艾芳叫陆铮走,唐根水脸色渐渐缓和,说:“就是,什么事咱俩还不能商量就算有些小误会,也总能解决的嘛!”嘴角,渐渐露出得意之色。
陆铮微怔,没有动,反而又慢慢摸出一颗烟。
“啊,小弟,你先别走。”看着唐根水令人讨厌的笑容,艾芳突然省起,如果就这么叫小弟走掉,那以后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说着话,艾芳就看向唐根水,说道:“唐所儿,所里改制,按资历按能力也该把我转合同工,如果还有什么达不到转正的要求,我明天和我家老陆去您家里看您,到时候您给我讲讲。”
唐根水本来见艾芳要支走陆铮,心里正痒痒,谁知道这搔娘们又突然叫住了那小白脸,如此颠三倒四,就好似推牌九本来心里笃定是一对儿至尊宝,谁知道揭开却是瘪十,怎不令人气恼
话里话外,这搔娘们都他家老陆他家老陆的,摆明就是拒人千里之外。
唐根水冷着脸,哼了一声道:“你离转正的要求还差得远呢,生活作风就不行,和你小叔子勾勾搭搭的,像什么话!”他见陆铮穿着土气,便没放在心上,说话也就不怎么客气。
陆铮渐渐也听明白了,听这位唐所长又出言涉及自己,微微蹙眉:“唐所长是你说话客气些!”
唐根水正要借题发挥呢,转过脸,冷冷看着陆铮:“怎么的我批评我们单位职工,你插什么话!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单位的”
“别说了,咱们走。”艾芳拉了拉陆铮衣袖,她隐隐有个印象,听陆学有说过,这个一直养在他家的小弟,从小就爱打架。别说僵了最后动起手来,那可就麻烦了,唐根水社会关系复杂着呢,惹不起。
陆铮深深看了唐根水一眼,便顺着艾芳手劲儿,转身和艾芳向礼堂那边走去。
“你赶紧回家,我看快到我们排舞的时间了,排练完我就回去。”进了礼堂时艾芳小声跟陆铮说,一直想不起小弟名字,艾芳也就不好意思问,等回家问问老陆就是了。
陆铮点点头,和艾芳分开,眼见艾芳走上了灯光花花绿绿的舞台。
隔着一排长椅,坐在观众席第二排的徐爱妮直接跳了过来,直把陆铮吓了一跳。
“陆县长,你认识艾芳”徐爱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