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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离探过头来:“具体啥感觉啊?”
我摸摸心窝:“就是一片混混沌沌,懒懒散散的,什么都不想做,不想想,还有点倦哎……”
某离反握着我的手:“噫,和我的感觉一点也不同嘛!”
我缩了一下腿:“那你是什么感觉?”
某离同学茫然的怏怏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很熟悉,久违了的亲和感啊!”
我栽。
我们继续前进,又绕过几条弯道,七七八八一拐,方向基本失控了。
我刚准备停下研究一下路线,忽见某离手中羊皮灯笼一晃,兴奋的指指前方:“看!有扇门!”
我定睛一看,可不是,一扇黑糊糊的木制雕花偃门虚掩着,门上还贴着一张黄溜溜的符纸,不知道歪歪斜斜写着什么字。
我和某离互望了一眼,我在他耳边道:“貌似就是黄玉牌子的金丝雀,复述中的那扇木门!”
某离哼了一句:“是雷劈枣木!”
“雷劈枣木很高档吗?”
“当然!雷劈枣木,又称“雷劈木、辟邪木”,是术法中至高无上的神木。《万法归宗》一书,将其列为制作法器的第一圣木。雷劈木是天地阴阳之电结合交泰之精华,通过雷击,使雷电的能量集聚在枣木中,用以镇宅,化灾。”
“可是我听金丝雀的说法里,貌似被镇住的,是小飞飞他们一伙儿啊!”
某离低头,捂嘴,偷笑。
我不满的推了他一把:“都这时候了,还乐!快点!到底进去不进去?”
某离忍住:“当然进去!”
我有点心虚:“不知道小飞飞他们最后遇到看到的,是什么啊?”
某离把我拽到他身后,示意我紧紧尾随,我踮起脚尖,蹑手蹑脚,摒住呼吸。
我们逐渐靠近那间墓室,直到站在木门之外了,仍然未曾听闻任何动静。
我正要说话,某离一把按住我的手臂,作了个“嘘——”的姿势,
然后,从腰间顺手掏出一个小铜壶,使劲把门一退,立刻扔了进去。
“晃朗朗——”重物落地,一阵滚动,再也没有声音了。
我趁势往里面望了望,冲他一咧嘴:“没人啊!空的!”
某离皱了皱眉头,开始思忖。
我用目光四下溜了一下,没发现异常,就定定神,催促他进去了。
待跨进墓室,羊皮灯笼的光线一下子就温暖了许多,我视力得到大大的提高,满足的几乎要长叹一声。
是的,这间墓室与来时的一一都不相同,很大很高,但不宽敞,可是,却散发着特别的磁场和气质:不冰冷,也不死板,那似乎触手可及的温度,仿佛是活的,能跳跃着包围在你身边。
唯一与之不协调的,就是地下。
地下好大好大一滩暗红色的液体,我认为疑似是血迹。
只有这血迹,震撼的打破了近乎完美的平衡的空间,固执的告诉我:不是的!这里,曾经是危险的!不要相信这个温暖的感觉!这种感觉,也是危险的!
八过我的心和我的眼睛,在这个挣扎的时刻,都要分裂了。
我不能想像,内心感觉到极端的温暖和舒适,眼睛所及残酷而杀戮。
手开始发抖,我的预感,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这次,能破例么?
想当然尔,不能。
于是,还在我一瞬间的怔忪期,身后,“哗啦——”,传来了木门关闭的声音。
我第一想到的就是:“某离绝对绝对不可能关门!有谁?有谁此时此刻,关闭了这间墓室的木门?”
拉紧某离的手,我们缓缓转过身。
枣木木门之后,右侧墙角,是一座高高的玉台。汉白玉的材质,温润发亮,闪着诱人的荧光。
高高的玉台上,倒吊着一个人,扭的和麻花差不多,嘴角勒以七彩的丝线,沿着手臂和双腿,以奇怪的姿势,悬在墓顶,看样子已经蛮久的了,因为只剩下冲我们眨眼睛的劲儿了——不是小飞飞是谁?
然而,非常不协调的,是玉台下,木门边,盘伏的一个怪物。
变形猴面,长有两个头,背靠背,曲颈相连,巨目圆睁,口中吐着长舌,舌头拖到脖子。两头各插一对巨型鹿角,四只鹿角杈桠相生,四个眼珠满是黄金之色,蒙着熊皮,背后六双肉翅,两只不相称的鸡脚爪,蜷缩在肚皮底下。
而它的肚皮周围,一小堆,一小堆,显然是新鲜的人骨,白森森还附着皮肉。而怪兽的嘴角,正挂着可疑的——肠子?
被那四只金色眼珠盯着,我头皮发麻:“离啊,这——很眼熟啊?墓道门口石刻上的那个图腾……?”
某离听起来语气也很苍白:“正是射魑!”
墓室里传来阴冷的猴子一般的尖笑声:“咯咯——咯咯——杀!杀!”尖笑像一枚利箭,划破空气,震动地板和我们的胸腔。
射魑把肥大的血舌在嘴边一甩,一抹,吸进口内,屁股一撅,缓缓用鸡脚爪,撑起庞大而邪魅的身躯。
我看见小飞深情焦急,似乎想向我们大呼,但是,迫于丝线紧勒口舌,又全身无力,最终告于失败。
我紧张的抓着某离:“那个……那个……。。它不会是想吃掉我们吧?”
某离瞥了一眼脚下,门缝里不知何时,开始渗进涓涓血流,一丝丝蔓延到我们周边。他犹豫道:“不是吃我们——而是吃你!”
我摇了个寒噤:“为毛?”
“因为我和它都是妖,同根同源,它吃的根本是人好不好!”
我泪眼:“我不是活死人么?”
某离尴尬的摸摸下巴:“活死人毕竟不是妖!”
“那你打的过他么?”我音量又小几分。
“连墓地主人用雷劈枣木加辟邪符纸,都挡不住的大妖怪,看情形道行足有上千年,我没有什么足够把握啊!”
“这个不是墓地主人自己准备的镇墓兽么?”
“是的!一旦有强大的盗墓贼或者生人进入,就会被他最终吞吃。但是我很怀疑,因为这间墓室与众不同,不仅放置了小飞飞梦寐以求的宝贝,气息也完全不同,甚至,还用了专门的雷劈枣木和辟邪符纸,那就是防止这射魑进来啊!
不过——符纸的年纪也太老了,效力都化去的基本归零了!”
“吼——”射魑终于站起了身,露出了长长的毒蝎子一般的尾巴,看来,刚才正是它的尾巴一扫,把木门正式关闭的。
“风…狸!”它居然结结巴巴,口吐人言,只是发音极度变异,我们都得连猜带蒙:“你…。。为何…。与人类…。同行?”
某离走到我前方,把胸一挺:“她是我要保护的人!”
射魑扭过一个脑袋,望望玉台上的小飞飞:“他…呢…?”
某离的胸部顿时塌了点儿:“他——他是我要带走的人!”
射魑扭回那个脑袋,重点问题:“蚕丝…蚕丝…?”
某离的胸部瘪回吐鲁番盆地:“蚕丝——也要带走!”
射魑张开大嘴,现出一口清新健康,没有蛀牙的利齿,严肃不善道:“那…统统…吃掉!”
它目光灼灼,开始一步一步,向我和某离靠近。
某离向我比了个方向,又指指自己,我一看,好家伙,分工明确:他去抵挡射魑,我去玉台上救小飞飞!
我点点头,于是,某离迅速从背后的小包袱里,抽出一根小铁棍,三拉两扯,变形成竹节一样的很长的武器。
射魑逸出狡黠而诡异的表情,伸出厉爪,开始向某离频频进攻。估计也是瞧出来,我是个没啥功力的主儿,连正眼都不给一个。
这倒正好遂了我的心意。趁它不在意,我偷偷的慢慢的向玉台方向,悄无声息的挪去。
玉台好高啊!悲愤!我在下面仰望其上,愁眉苦脸:我又不是草上飞!
仔细搜寻了一下壁台四周,我只有默默含泪,重新拾起幼稚园时期的勇气,上扣一下雕刻的凸出的龙鼻,下拽鳞片层层的龙爪,脚踏深深内陷的阴刻花线,一咪咪一咪咪的做小壁虎。
就在我花费了吃奶的力气,才跌跌撞撞“猴”上玉台的时候,下面某离同学已经和射魑怪兽打的难解难分啦!
不管,解救小飞飞是第一要务!我冲到吊索跟前,使劲想掰开勒住何愁飞嘴巴的蚕丝。
可是,那蚕丝异常的牢固,怎么拉都扯不断。
我又尝试着从其他角度,比如绑着的腿脚啦之类的入手,依然没有成效——它就像上的胶水,死死的粘在小飞飞的身上。
小飞飞挣扎着“呜呜呜……”,我耸耸肩:“听不懂唉,你想说啥?”
结果小飞飞啥都没说出来,嘴角倒是又添了几缕血痕。
看样子光用手是不行的,需要很锋利很锋利的兵器,才能把它割断!
我恨恨的看了看某离背上的包囊,后悔赤手空拳就奔来救人…。。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我一拍大腿:对呀!我随身携带,也还有个勉强称做小兵器的匕首嘛——惊澜破月刀嘛!
激动的赶紧脱掉靴子,我在里面顺势一拔,嘿嘿!小匕首出马!
虽然钝了点,不过碰上这古怪的蚕丝,真的很好用耶!从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