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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看着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不好意思。她搓着手说:“可是,我屋子条件不好,怕慢待了贵人!”
林嫣连忙说:“不必客气!”
那妇人期期艾艾地说:“那你进来吧。”
林嫣便走了进去。这土房约有四五间屋,妇人带她来到第四间,里面的被褥颇新,也很干净。那妇人说:“公子,这是我闺女住的屋子,她前几天刚刚嫁人,还干净着呢。”
林嫣行了一礼,说:“多谢。”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娘,棋儿肚子饿了。”
妇人应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退了出去。林嫣坐在床上,这床上果然很干净,闻起来还有一股花草的清香,想来那妇人的闺女,也是一个爱洁之人。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男子粗大的嗓音传来:“娘子,棋儿,爹爹回来了!”
接着,就是一声欢呼和开门声,只听那棋儿叫道:“爹爹,你回来了。”
不一会儿,那妇人过来叫林嫣道:“公子,你饿不饿,要不过来吃一点? ”
林嫣应了一声,走了出来。她一走出,几个人都是一愣,连她自己也是一愣。只见正堂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胡子拉碴的脸上,还印着一个巴掌印。再仔细一看,他的脚上,还渗着血,衣裳也破烂了。
而那棋儿,大约十岁左右,脸色发青,嘴唇发白,也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她没有想到,这一家人声音听起来那么快乐和开心,原来居然都是有伤病在身。而桌子上,摆着一些糠饭,只有一个碗中,小心地放了一些红薯,搭了一些饭。那妇人不好意思地说:“公子,委屈你了。”把这碗推到林嫣的面前。
林嫣一笑,说:“不委屈,大娘客气了。”
她坐了下来,正好面对着小孩子。她看了一会儿这叫棋儿的小孩子脸色,说:“大娘,你这孩子,可是从小就受过伤,还中过毒?”
那妇人和汉子大奇,当下,妇人结巴地问道:“公子,你,你怎么知道?”
林嫣一笑,站了起来,回到房间,然后从手镯里拿出一些药丸。给了那汉子一粒,孩子一粒,说:“这药水服就可以了。现在趁饭前,先吃了它吧。”
乡下人质朴,根本就没有想到林嫣可能骗他们,马上听言服下。林嫣这时把另外一个包袱取出来,拿出一些鱼和肉。她对妇人说:“大娘,这些东西,能不能给在下弄熟?在下怕到了明天,就全部臭了。”
那妇人看到这些,眼睛都直了,过了一会儿,才说:“这,这么多?”
林嫣笑道:“这些东西,只是在下准备晚餐时用的,还都是新买的。过了今晚,明天怕是再也不能用了,丢了就可惜了,大娘帮忙都做了,一起吃吧。”
那妇人见她言之有理,也就拿去做了,那棋儿,手中筷子都停了下来,只是眼巴巴地看着那些鱼、肉,咽着口水。
林嫣看着那汉子,说:“这位大叔,不知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那汉子说:“劳公子问,今天小人走过官道时,正好遇上—个红衣女子,骑着一匹马经过。她见小人避得慢,就给了小人一鞭,还给了小人一个巴掌,加上小人也吓得跌了一下,就成这样子了。”
林嫣听他说话极为利落,不由问道:“大叔读过书?”
那汉子说:“小时读过两年。”
这时,肉香一阵阵飘来,那汉子也没有心跟她说话了,在那里直吞口水。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借问一下,主人在吗?”
声音刚落,两个女人就走进了院子。只听得另一个女子说:“小姐,这户人家正在做鱼和肉,应该家境不错,我们就在这里过一晚吧。”
这时,那汉子已经站了起来,来到门边。他忽然一愣,低声叫道:“我的伤,我的腿!现在全好了!”他惊喜地看向林嫣,再看向棋儿。在他看来,自己这伤不打紧,这位公子的药如果灵验,那自己儿子用了他的药,是不是也会有神奇的变化?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主人请开门,小女子主仆两人想借宿一晚。”
那汉子才记得此事,忙把门打开。他一打开门,就一声惊叫,指着那红衣女子叫道:“你,你——”
林嫣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红衣女子,多半就是打伤了他的那一个。那红衣女子应该是位大户人家的小姐,长得极为俏丽,但是看起来有点野蛮。而那丫头一张圆圆脸,也有些傲慢。她们两个那傲慢的表情,在看到林嫣时,都是一变,不但表情温柔起来,连眼神也变了许多。
当下,那红衣女子盈盈一礼,说:“小女子因伤在身,前来打扰,请公子勿要见怪。”
林嫣淡淡地说:“在下也是借宿的。”
那汉子看来真是个老实之人。他站了一会儿,还是说:“姑娘,进来吧。”
这时,鱼、肉都上桌了。每样就摆了两三大碗,看起来着实有点多。这时,那丫头叫道:“对了,小姐,我们还买了一些包子,不如一起吃吧。”
那小姐偷看了林嫣一眼,脸飞红着应了一声。丫头取出一个包袱打开,里面居然有十几个大包子。她把包子全部放在桌上,说:“大家一起吃吧。”
当下,六人全部坐下来,默不作声地吃了起来。
这时,林嫣隐隐听到外面有数骑向这里赶来的声音,不由站了起来,推开门走了出去。那红衣女子拿起鞭子,一拐一拐地也走了出来。 林嫣看着那几骑点着火把,向这个方向慢慢寻来,淡淡地说:“那些人,可是找小姐的?”
那红衣女子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林嫣说:“还请小姐躲藏一下,免得伤了这家人。”
那个丫头不知何时也出来了,听言大声道:“你什么意思?你要我们躲藏起来,我们藏到哪里去?你知道不要伤了这家人,那我和小姐的命,就不比这些泥腿子金贵吗?”
林嫣的目光像厉电一样向那丫头扫去。那丫头打了一个寒战,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但是看到那些人毫不迟疑地笔直向这里走来,她知道就算她们真要躲,也来不及了。多半是这两人留下了什么痕迹,让这些人跟踪而来。
那六七骑来到篱笆外面,火把把四周照得通明。林嫣一看他们,马上松了一口气,只不过是江湖上一些不入流的角色而已。
当下,那个带头的汉子迟疑地看了林嫣一眼,然后看向她身边的红衣女子,高声说:“这位公子,此事是在下与这女子的私人恩怨,江湖上的规矩,是守还是不守?”
林嫣没有理身边向他求助的红衣少女,淡淡地说:“江湖的规矩,自然是要守的。不过在下今晚借宿在这户人家,不想有什么事惊扰了主人。所以,还请各位的恩怨,改天再算吧。”
她说这话时,运用了内功。她的底子何等深厚,因此,这话说出来,虽然很轻,像在耳边低语,却有一股绵劲在其中,似乎—个不对,她就可以凭着这声音杀人!
这些人,包括红衣少女在内,哪里见过这种真正的武林高手,当下就气也喘不出来了。那当头的汉子咬了咬牙,说:“不知这位公子高姓大名?让柴某人也知道是败在谁的手下。”
林嫣淡淡地说:“我姓玉,江湖人称玉无情。”她说完这话,心里暗暗发笑。
那几个人马上脸色大变。玉无情,在他们看来,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就像天边的月亮一样,不可捉摸。那男子咬牙道:“好,看在玉箫郎君的面子上,我们退!”
他一个“退”字出口,七骑马上卷着一股烟尘,跑得飞快。
林嫣向屋里走去,丢下两个爱慕地看着他的身影的女子。来到屋里,她才发现,这家三口正挤成一团,在那里颤抖呢。
这时,那红衣女子主仆来到林嫣的身边。那汉子也才战战兢兢地开了口:“公子,现在可是没有事了?”
林嫣点了点头,对一边的红衣女子说:“这位小姐,你们惊扰了这家人,还请小姐拿出一些银两来,好让他们明天搬家。”
其实,迫于玉无情的威名,那些人未必就敢找这家人的麻烦。不过,江湖上的人性,林嫣现在是一点也看不懂,因此,便做了这个最坏的打算。那少女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就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林嫣一看,足有七八百两,这钱可够这家人用一辈子了。
她伸手接过银票,又递到那汉子面前,定定地看着他,说:“这是给你们明天搬家用的。”见那汉子还要说些什么,她眉头一皱,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威压就让那男子把话吞到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