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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道掌劲,逼住了老者的身形。
第三道掌力,却只催动了老者的银发扬了一扬,却又自消解不见。
老者知道这第三掌是铁手暗中留了一手。
老者脸色突然胀红,忿忿地道:“好,好!我打不过你,可杀得了别人!”扭身就扑向
殷乘风!
殷乘风正为主队冲锋开路,宋乱水、霍乱步、冯乱虎三人正缠斗着他。
铁手自然不愿那老者过去烦缠殷乘风,拔步便追,一面叫道:“前辈,前辈何必苦……
”
话未说完,忽觉足下一陷,一大片砂泥跟着坍落,原来那是一个丈余大坑,下面插着数
十柄尖刃向上,正是一个挖好的陷阱!
老者见铁手中伏,即停步叱道:“快射、罩网!”
二十名精悍汉子分开两队,一队搭箭往洞口就射,一队张网就要封住穴口!
铁手脚下一虚,人往下落,眼前一黑,但坑底却映漾一片刺亮,知有利刃伏于坑中,遇
危不乱,俟将近地面时,双掌吐力,遥击地上,人借力往上一冲,直扑坑口!
刚好坑前十人,一齐放箭!
铁手的掌力击在坑底,劲力回冲,速度加快,双掌再遥击发力,那十名箭手的箭,全被
狂飓掌劲迫得往天反射,箭手亦往后而跌!
铁手却夹着势不可当的锐劲,冲出坑外。
老者惊见铁手再现,趁他脚未立定,一鞭挥击,这一鞭乃集他毕生功力所聚,声势非同
小可。
但他才发鞭,铁手人已不见。老者一鞭击空,势子往前一倾。
铁手已到了他的背后,肘部回撞!
老者怪叫一声,收势不住,正要扎手扎脚落入坑里。
他可没有铁手的掌功,无法藉掌力冲回坑口,坑里遍布淬毒利刃,这一下去,焉有命上
得了来?
他双手挥舞,想维持平衡,连鞭都扔了,但仍止不住下坠之势。
他总算没有掉下去。
因为一双手抓住了他的后领。
他回首一看。
抓住他的是铁手。
铁手已松了手。
而他身边的十名箭手、十名网手,全都穴道被封、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老者长叹一声。
他已无话可说。
他总算已尽了力度,不过仍留不住铁手。
如果再要蛮缠下去,只有自讨没趣。
所以他也让出了一条路。
“连云三乱”可不想让路给殷乘风。
他们分三面飞袭殷乘风。
剑、刀、金瓜糙,将三条去路封死,且一齐兜截,殷乘风除死之外,只有退却。
——“连云三乱”甚至还认为,如果张乱法不死,殷乘风就连个退路都没有,只有死路
。
如果张乱法未死,合“连云四乱”之力,是不是可以制得住殷乘风?这答案宋乱水、霍
乱步、冯乱虎都不知道。
可是凭他们三人联手,是不是可以敌得住殷乘风?这答案他们几乎是马上了解。
因为他们分三个人合击,都觉眼前剑光一闪,三人同时后退,殷乘风已闯了过去。
宋乱水怒道:“他只向我发了一剑,你们怎么不拦住他?!”
冯乱虎也忿然道:“他是向我发剑,我不得不退,你们又为啥不拦住他?!”
霍乱步气得鼻子都歪了:“他也有向我出剑啊,怎么你们都没看见!”
三人都只觉得殷乘风只向他个人发剑,顾着闪躲,已来不及拦路。
三人彼此不忿了一下子,都不甘地道:“我们再去截下他!”
殷乘风正如疯虎出押,连伤十数名官兵,正与两名统带、一名将官厮战中。
冯乱虎、宋乱水、霍乱步又悄悄地包抄上去。
然后三人一齐动手。
仍是剑、刀、金瓜槌。
——动手的结果如何?
霍乱步跳开。
宋乱水滚避。
冯乱虎跃退。
前面的两名统带,一死一伤,那军官也早就弃戟而逃了。
宋乱水怪叫道:“好险!好险!”
冯乱虎道:“我看见了,好快的剑!”
霍乱步也叫道:“他刺的好像只有一剑,但我们三人都几乎中剑!”
冯乱虎恨恨的道:“不行,不能教他逃去!”
宋乱水道:“那该怎么办?”
霍乱步道:“我们三人要祸福与共,无论他的剑攻向谁,都要三人齐心:挡,一齐挡;
进,一齐进;生,生齐生;退,一齐退……”
宋乱水心慌意乱,只附和说:“对!死,一齐死——”
冯乱虎啐道:“我呸!只有他死,没我们死!”
宋乱水忙改口道:“正是,正是,他死他死。”
霍乱步道:“我们还等什么,再等,可截不住了!”
三人又掩了上去。
殷乘风正招呼主队护着家眷夺路,三人又向他痛下辣手1
这次,他们都同在一路,集中往殷乘风背后下手。
——这一次结果又如何?
三人一齐滚下山坡。
宋乱水痛得呱呱的叫了起来,摸着额上的一道血痕:“好厉害,好厉害!”
霍乱步手背上也有一抹血口子,悻悻然道:“好快的剑法,我替你挡那一剑,才受了伤
!”
宋乱水撞天屈地叫道:“我是替他架那一剑,所以才挂彩。”
冯乱虎忙道:“我是替你拦住那一剑,才滚下来的!”
霍乱步并不友善地道:“可是你总算不曾受伤。”
冯乱虎分辩道:“不错,我没见红,但手上的剑,给他砸飞到不知那儿去了。”
霍乱步一见果尔,只能叹道:“殷乘风好快的剑,不愧为‘电剑’。”
宋乱水仍气急败坏的道:“这次糟了,截不住姓殷的,大当家一定又怪罪的了。”
霍乱步白了他一眼,道:“这又怎么!难道你想学李福、李慧那两个呆子一般送了命不
成?!”
宋乱水忙不迭啐道:“不是不是,才不是,他们送死,我们没死的事!”
冯乱虎也插口道:“这也没得怨……我们三人,都已尽了力;螳臂挡车,在送性命而已
。我们还要协助顾公子大计呢!”
他们索性在山坡上赖着,等上面的战局不那么凶险才敢再上崖去。
………………………………………………
第八十九章天弃人不弃
殷乘风率领百余子弟,和两百多名老弱妇孺,渡过易水,苦候江边,与赫连春水、息大
娘等百余名断后截敌的部众会合,击沉舟笺,整顿兵马,尚有两百五十余名壮丁,其中约有
三成挂彩受伤,轻重不一。
众人隔岸只见冲天火起,知道官兵正放一把大火,把青天寨烧个清光,眼见多年基业毁
于一旦,众人在寒风中不禁感伤起来,同时也更心怀邮愤。
高鸡血已经牺牲,尸骨无存。他和韦鸭毛都被牵入这一场剿杀中,先后丧生。息大娘负
疚最深,高鸡血可以说是为她而殁的。多年来,高鸡血对她的心意,息大娘是聪明人,焉有
不知?赫连春水也很难受,他和高鸡血一向斗嘴斗智博功夫,水火不相容,高鸡血一旦死了
,赫连春水感觉得无由的伤心、无依的寂寞。
——也许,他和高鸡血都在一段深刻而无望的感情里,最是相依为命、相知最深罢。而
他们又不像尤知味,可以不讲原则、不择手段;他们明知无望,但仍肯为这段绝望的恋情,
付出一切。
——可是结果是什么、
赫连春水不敢想。
——高鸡血死了,他更陷入深心的孤独里。
一方面,他觉得自己更无望和荒唐;另一方面,心底里那一个呼之欲出的期盼,却燃烧
得更炽烈了。
高鸡血和韦鸭毛的甘八名部属,也牺牲了五人,“陷阵”范忠和“冲锋”禹全盛也都死
了,范忠来援的八人,死了四人,剩下的这甘七人,没有了退路,暂时全跟着息大娘。
赫连春水的“四大家仆”,已被周笑笑杀了三人,十三妹则死在官兵埋伏下,只剩下一
名家仆、十一郎和“虎头刀”龚翠环三人而已。
喜来锦那一群衙差,也丧了两人,还有十一人,仍跟着铁手共同进退;反正他们已没有
后路了,只好跟铁手打出一条血路。
如果不是殷乘风一早下令撤退,保存实力,只怕伤亡更重。
殷乘风毕竟是绿林中人,善于游击,行军打仗的事反不如赫连春水。赫连春水是名将之
后,熟读韬略,行军进退,甚见干练,加上铁手的沉稳机智,虽然敌众我寡,但依然能杀出
重围,强渡易水。
殷乘风掠扑“八仙台”,马匹多在渡江时放弃,四顾茫茫,不知何去何从?赫连春水道
:“我们先去八仙镇,跟海伯伯计议,看是否有容我们之地?”
铁手沉吟道:“海老已收山多年,如今要他得罪官兵,似乎不妥。”
赫连春水想了想,道:“铁二哥别多虑!海伯伯是我爹爹至交,他若能收容,便不会推
辞;若不能,也决不致告密。”
息大娘忧虑地道:“我们此去,岂不拖累了海神叟?”
赫连春水道:“这也顾不得了。海伯伯受过我家的恩,他是响马出身,这一带人面熟,
字号响,有他庇护,自有去处,若乱冲胡闯,一旦追兵渡江,联合了这一带县衙的兵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