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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这几句诗是从丹麦诗人格兰特维格(n。 f。 s。 grundtvig,1783~1872)的作品中引来的。
“外国人到这儿来买鱼,同时搭起棚子,建筑房屋。这些房屋的窗上都镶着膀胱皮,因为玻璃太贵。不久以后,具有山形墙和起锚机的栈房也建立起来了。你瞧吧,这些店里坐着许多老单身汉。他们不敢结婚;他们做生姜和胡椒的买卖——他们这些‘胡椒绅士’!
“东北风在大街小巷里吹,扬起许多灰尘,有时把草扎的屋顶也掀开了。母牛和猪在街上的沟里走来走去。
“‘我要吓唬他们,降服他们,’东北风说。‘我要在那些房子上吹,在“亚克塞尔之家”上吹。我决不会弄错的!人们把它叫做贼岛上的“死刑堡”。”’
于是干爸爸指着一张图画——这是他亲手画的:墙上插着一行一行的柱子,每根柱子上挂着一个俘虏来的海盗的露出牙齿的脑袋。
“这都是真事,”干爸爸说。“这是值得知道的;能够理解它也有益处。
“亚卜萨龙主教正在浴室里,他隔着薄墙听到外边有海盗到来,便马上从澡盆里跳出来,跑到他的船上,吹起号角,他的水手立刻就都来了。箭射进这些海盗的背上。他们拼命摇着桨,想逃命。箭射进他们的手,他们连拔出的工夫都没有。亚卜萨龙主教把海盗一个个都活捉过来,砍掉脑袋,然后把这些脑袋挂在城堡的外墙上。东北风鼓起腮来吹,满嘴含着坏天气——正如水手说的一样。
“‘我要在这儿摊开四肢,’风儿说。‘我要躺在这儿瞧瞧这全部把戏。’
“他躺了好几个小时,吹了好几天。许多年过去了。”
“守塔人在塔门口出现了;他看看东方,看看酉方,看看南方和北方。你可以在图画里看到他这副样儿,”干爸爸说,同时用手指着:“你看他就在那儿。不过他看到了一些什么东西,我一会儿再告诉你。
“‘死刑堡’的墙外是一片汪洋大海——它一直伸展到却格湾。这条通到西兰的海峡是很宽的。塞里斯勒夫草场上和索尔堡草场①上有许多村庄。在它们前面,一个由许多具有山形墙的木房子所组成的新城市渐渐发展起来了。有好几条街全是住着鞋匠、裁缝、杂货商人和啤酒商人;此外还有一个市场,一个同业公会的会所;在曾经是一个小岛的海边上现在还有一座美丽的圣尼古拉教堂。这教堂有一个非常高的尖塔——它的倒影映在清亮的水里是多么清楚啊!离这儿不远是圣母院,人们在这里念着和唱着弥撒,焚着芬芳的香,点着蜡烛。商人的港口②现在成了一个主教城。罗斯吉尔得的主教就在这儿统治着。
①塞里斯勒夫(serritslev)和索尔堡(solbjerg)草场是两个大村子,后来与哥本哈根连在一起,成为现在的佛列得里克斯堡公园。
②指哥本哈根。
“‘爱兰生主教坐在‘亚克塞尔之家’里。厨房里正在烤着肉,仆人端上了啤酒和红葡萄酒,提琴和黄铜鼓奏出了音乐。蜡烛和灯在燃着;城堡大放光明,好像它是整个王国里的一盏明灯。东北风吹着塔和墙,但是塔和墙却仍然屹立不动。东北风吹着城西边的堡垒——只不过是一道木栏栅,但是这堡垒也是屹立不动。丹麦的国王克利斯朵夫一世就站在堡垒外面。叛乱者在雪尔却尔攻打他;他现在要到这个主教的城市来避乱。
“风儿在呼啸,在像主教一样地说,‘请你站在外面!请你站在外面!门是不会为你而开的!’
“那是一个困苦的时代,那是一些艰难的日子。每个人喜欢怎样就怎样。霍尔斯坦的旗帜在宫殿的塔上飘扬。处处是贫困和悲哀。这是痛苦的黑夜。全国都有战争,还有黑死病在流行着。这是漆黑的夜——但是瓦尔得马尔①来了。
“主教的城现在成了国王的城。城里遍布有山形墙的屋子和窄狭的街道;有守夜人和一座市政厅;它的西区设有一个固定的绞架——只有市民才够资格在那上面受绞刑。一个人必须是这城市的居民才能被吊在那上面,高高地眺望却格和却格的母鸡②。
①瓦尔得马尔一世(1131~1182),丹麦国王。
②却格是一个小镇,以盛产母鸡著名。
“‘这是一座美丽的绞架,’东北风说;‘美要不断地发扬!’它吹着,它呼啸着。
“它从德国吹来了灾害和苦恼。
“汉萨的商人到来了,”干爸爸说。“他们是从栈房里和柜台后面来的;他们是罗斯托克、吕贝克和卜列门的富有商人。他们所希望得到的不只是瓦尔得马尔塔上的那只金鹅。他们在丹麦国王的城里所拥有的权力比丹麦国王要大得多。他们乘着武装的船只闯进来;谁也没有准备。此外,国王爱立克也没有心情来和他的德国族人作战①。他们的人数是那么多,而且是那么厉害。国王爱立克带着他的朝臣们急忙从西城逃走,逃到一个小镇苏洛去——到安静的湖边和绿树林中去,到恋歌和美酒杯中去。
①德国的汉萨人于1428年围攻哥本哈根。
“但是有一个人留在哥本哈根——一个具有高贵的心和高贵的灵魂的人。你看到这张图画没有?这是一个年轻的妇人——那么优雅,那么娇嫩,她的眼睛像海一样深沉,头发像亚麻一样金黄。她就是丹麦的皇后、英国的公主菲力巴。她留在这个混乱的城里。那些大街小巷里全是些陡峭的台阶,棚子和灰泥——木板条的店铺。市民都涌进来,不知怎样办才好。
“她有男子的勇气和一颗男子的心。她把市民和农人召集拢来,启发他们,鼓舞他们。他们装备好船,驻守那些碉堡。他们放着马枪;处处是硝烟战火和欢乐的心情。我们的上帝决不会放弃丹麦的。太阳照着每个人的心;所有的眼睛都射出胜利的光。祝福菲力巴吧!她在茅屋里,在房子里,在国王的宫殿里,看守伤病人员;她得到了祝福。我剪了一个花圈,放在这张画上,”干爸爸说。“祝福菲力巴皇后!”
“现在我们向前再跳过几年吧!”干爸爸说。“哥本哈根也一起向前跳。国王克利斯蒂安一世到过罗马,他得到了教皇的祝福,在长途的旅行中,他处处受到尊敬。他在这里砌了一幢红砖的房子,通过拉丁文传授的学术将要在这儿发扬光大。农夫和手艺人的穷孩子都能到这里来。他们可以求乞,可以穿上黑长袍,可以在市民的门口唱歌。
“在这个一切用拉丁文教学的学校旁边,另外还有一幢小房子。在这里面,大家讲着丹麦文和遵守丹麦的习惯。早餐是啤酒熬的粥,午饭时间在上午10点钟。太阳通过小块的窗玻璃射到碗柜和书架上。书架里放着手抄的宝藏:密加尔长老的《念珠》和《神曲》,亨利·哈卜斯伦的《药物集》和苏洛的尼尔斯兄弟所谱的《韵文丹麦史记》。‘每个丹麦人都应该熟悉这些书,’这房子的主人说,而他就是使大家熟悉这些书的人。他是丹麦第一个印书的人——荷兰籍的高特夫列·万·格曼。他从事这个对大家有利的魔术:印书的技术。
“书籍来到国王的宫殿里,来到市民的住屋里。谚语和诗歌从此获得了永恒的生命。人们在痛苦和快乐中不敢说的话,民歌的鸟儿就把它唱出来——虽然用的是寓言形式,但是清楚易懂。这歌鸟自由地在广阔的空中飞翔——飞过平民的客室,也飞过武士的宫殿。它像苍鹰似地坐在一个贵妇人的手上,喃喃地歌唱。它像一只小耗子似地钻进地牢,对那些被奴役的农奴吱吱地讲话①。
①请参看《民歌的鸟儿》。
“‘这完全是一堆废话!’锐利的东北风说。
“‘这正是春天!’太阳光说。‘你看,绿芽都在偷偷地露面了!’”
“我们把画册翻下去吧!”干爸爸说。
“哥本哈根是多么光华灿烂啊!这儿有马上比武和杂技表演;这儿有壮丽的游行行列。请看那些穿着华丽的甲胄的武士;请看那些穿绸戴金的贵妇人。国王汉斯把他的女儿伊丽莎白嫁给勃兰登堡的选帝侯①。她是多么年轻,多么快乐啊!她走着的地方都铺有天鹅绒。她想着她的将来:幸福的家庭生活。在她身边站着的是她的皇兄——有一双忧郁的眼睛和沸腾的热血的克利斯蒂安王子。他是市民爱戴的人,因为他知道他们受到的压迫。他心中在关怀着穷人的未来。
“只有上帝决定我们的幸福!”
“现在再把我们的画册翻下去吧!”干爸爸说。“风吹得非常锐利。它在歌唱着那锐利的剑、那艰难的时代和那些动荡不安的日子。
“那是四月里一个严寒的日子。为什么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