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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夏王宫守卫不多,入夜静谧,因此声音在夜空下格外清晰。
“连仇轻客都打不过……师兄,你可以瞑目了。”
“师兄全靠师妹替我去报仇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师兄,你安息吧,大不了以后我找仇轻客一起去你坟前祭拜。”
“……师妹,你说这种话实在太伤师兄的心了。我们从小同床共枕,没想到你居然……”
长孙月白突然感到喉咙有点痒,所以轻咳了一下。
慕增一的声音立刻打住了。
紧接着传来急促的脚步,凤西卓喜滋滋的声音在面前响起,“啊,那个矮个子王放人了?”
慕增一跟在后面,闻言笑道:“矮个子王?要是新夏王知道你这么看得起他,一定会高兴地封你当矮个子王国的大将军。”
“慕、增、一!”凤西卓拳头很痒,很痒。
慕增一赶紧摸着额头道:“咦,怎么突然这么困?不行,坟墓在召唤我,我要去安息了。”说到息字,人已经走得没影了。
紫气冷不丁开口道:“刚才新夏王想将公主许配给公子。”
长孙月白皱眉道:“紫气?”
紫气头也不抬地告退道:“公子与凤姑娘慢行,我去帮绿光。”她说走就走,速度不比慕增一慢。
顷刻,廊下只留下他们俩。
天边明月像黑墨中的夜明珠,亮得心慌。
长孙月白轻声道:“我与公主之事,只是新夏王的戏言。”
凤西卓笑道:“我知道。”
她明明答应的那样快,又那样坚定,代表了对他绝对的信任,但长孙月白分明感到心中涌起的,是失落。
为什么?
他无声地扪心自问。
“你怎么了?脸色那么苍白……”凤西卓担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长孙月白轻轻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浅笑着摇头,“我没事,只是喝了酒,有点醉。”
“醉?”凤西卓看着他与她交缠的手,记得上次在这样的月夜里,牵连在他们之间的还是一条蚕丝。命运真是奇妙。
“你在想什么?”听不到她的声音,他轻晃了下她的手。
“我在想……”她眨了眨眼睛,“新夏国的夜宵,不知道是怎么样的。”
长孙月白低下头。
他比凤西卓高一头,所以他低下头时,表情正好清楚地倒映在她眼中。
“你怎么了?”她意外地看着他脸上的一抹失望。
“我以为……”他悄悄将脸专转向另一个方向,声音里含着点淡淡的委屈,“在这个时候,你总该想些吃以外的东西。”
凤西卓咬着嘴唇吃吃笑道:“你就在我面前,光看都来不及了,还想什么。至于其他,好像没什么比吃更重要了。”尽管嘴上说的犀利,但心跳声如雷,害得她一边说一边用内功拼命调息,以免他听到。
长孙月白回过头,哭笑不得道:“我该感到荣幸吗?”
“恩,好歹应该表示一点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她终于发现师门内功的又一妙用。
“那我请你吃新夏的夜宵庆祝一下?”说着,牵着她的手朝外走去。
“应该我请你才对。”凤西卓掩嘴笑道,“毕竟有人刚刚拒绝了新夏公主的求亲……损失很惨重,应该补偿,很值得补偿……”
长孙月白含笑道:“恩,的确不符合长孙世家的家风。”
“话也不是这么说……”她听他口风松动,又赶紧挽回道,“这新夏王虽然看上去薄有家产,但我看也是个败家的料,迟早坐吃山空,没什么前途。所以说,败王成寇,就是这个道理。”
长孙月白忍笑道:“是败王成寇?”
“恩,偶尔也可以说的。”调息,调息……
两人边说边笑,竟已走到王宫门口。
门口守卫是见过他们的,因此很痛快就放行了。
绿光和紫气早安排好车马,慕增一独自在车厢内睡得四仰八叉。一行几人找了家规模中等,但十分整洁的客栈住下。一切打点妥当,已经是凌晨。
凤西卓原本沾枕即睡的,今天却像是着了魔,辗转了二十八个来回,眼睛依然睁得亮晶晶的,长孙月白月下的笑容清清晰晰得在脑海里反复,他的每句话每个笑声不断重现,那样真实,又那样虚幻。
凤西卓披衣起身,推窗望月。
离开长孙世家后,成亲的压力就从肩膀上丢下,与长孙月白相处也不再尴尬,感情反倒与日俱增。即使如此,他们都能感到彼此之间似乎还保留着一点什么,像是无形的墙,横亘中间。而今夜,她看着墙那边的他,被皎洁明亮的月光照得一清二楚,一笑一颦,深刻在心。
墙,跨越了吗?
她俯低身子,托腮一笑。
月白,月白,果然其皎如月,光华洁白。
翌日凌晨。
慕增一伸着懒腰出房门走到大堂,发现除了他外的所有人都已整装待发。“师妹,你房间昨晚着火吗?起这么早?”这个时间看到长孙家的人很正常,但凤西卓……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
凤西卓用两圈青灰的大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听过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吗?唉,猪怎么能够理解人的勤劳呢?”
慕增一刚想反驳,眼珠一转,坐到长孙月白身边,搭着他的肩膀道:“我说师妹夫……听说昨晚新夏王想招你为婿?”他虽然走得快,不过该听的决不会漏。
长孙月白含笑道:“不过酒后戏言,不可当真。”
慕增一捂嘴笑道:“就怕有人不这么想,只想离这个新夏公主越远越好……是吧?早起的鸟儿?”
凤西卓冷哼道:“鸟儿当然会早起找虫吃,但虫子会晚起怕鸟吃……对吧?晚起的虫子?”
绿光笑道:“慕公子和凤姑娘一见面就吵,真是默契十足。”
凤西卓轩眉一扬,却听慕增一抢先道:“这也是我们偶尔才见面的原因,若是天天这样,总有一天不是她拿蚕丝掐死我,就是我拿剑捅死我自己……”
绿光好奇道:“为什么死的一定是慕公子呢?”
“当然是我修养比较好的缘故。”
“当然是他危害比较大的缘故。”
两句话几乎同时从慕增一和凤西卓口中说出来。
绿光捶桌大笑,长孙月白也是轻笑不语,唯独紫气冷声道:“公子,时间不早,我们该启程了。”
长孙月白颔首,“慕兄以为如何?”
“自然以师妹夫马首是瞻。”慕增一斜了紫气一眼,笑得云淡风清。
凤西卓眉毛一挑,嘴巴微动,却又忍下。
“既然如此,我们便启程吧。”长孙月白无论何时说话都带着淡淡笑意,如春风绵绵,不动声色地吹润万物。
新夏王(下)
长孙月白启程的早,新夏王追得也不晚。
才出来两盏茶的工夫,新夏臣相就顶着一双宿醉未醒的惺忪双眼急巴巴地赶上来了。
长孙月白没奈何只好停下。
臣相一开口就抱怨道:“长孙公子何必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走得如此急呢?”
长孙月白含笑道:“长孙月白一介布衣,实在不敢惊扰大王与臣相的休憩。”
他的话似乎让臣相想起昨夜与新夏王两人的失态,顿时有些尴尬,不过他为官已久,很快又道:“那大王昨晚所提之事……长孙公子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长孙月白闻言笑容依然,但说出的话却是不容置疑,“月白心有所属,又岂敢蹉跎公主的幸福?”
臣相知道他心意已定,不便再提,只好另起一事,“不知长孙公子下站欲往何处?大宣西南诸国之中,以我国与贵朝交情最为深厚,公子若有需要,也可交托本相去办。”
长孙月白笑道:“尽凭游兴,无什计划。”
他越这么说,臣相越相信他此行志在南月,连忙道:“既然如此,不如由我派遣几人一路护送,也可省去不少麻烦。”
“如此有劳。”
他原以为长孙月白会推辞一番,谁知竟应承得这般爽快,一时又让他对自己的揣测不确定起来。不过无论如何他肯让自己把眼线明目张胆地安排进他的队伍,总是件好事。
长孙月白再上路时,车后多了条小尾巴。
三人一辆普通车马,不急不徐地跟着,若长孙月白没吩咐,他们也不做声,但一到地头,他们就会主动下去打点。
绿光见状忍不住笑道:“这可省去好多银子。”
慕增一道:“早知道新夏王是如此的热情好客,我就常驻新夏国了。”
凤西卓点头道:“顺便当上新夏驸马,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慕增一坏笑道:“只要不把新夏公主许给师妹夫,许谁你都说好。”
“非也非也……如果许给我的话,我也是很头疼的。”凤西卓道。
“你想得美,哪里有人会有女人放着四大公子不要,看上你啊?”慕增一吐槽道。
绿光和紫气同时想起那位女扮男装的苏攸衣,当时她在长孙世家向凤西卓大献殷勤的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却瞒不了她们两个地头蛇。
不过那时候长孙月白忙于应对宾客,倒并不知情。
因此此刻听到慕增一如此一说,脸上都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