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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烈酒。
凤西卓尝了一口,脸皱成一团。“什么酒?”
“大布鲁,北夷名产。”
“哪里弄来的?北夷王的床头?跋羽烈的案头?伊墨灵的裤头?”
“你对伊墨灵成见很深啊。”不然不会把好端端的人想成裤头藏酒的猥琐青年。
她不否认,“不然我干嘛费那么大力气找人群殴他。”
慕增一噘嘴道:“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找出镜花台武功的破绽。”亏他还有一点点小感动。
“呃,顺带也有那么点意思。”
“这酒我是从镇上买来的。”他话题转得极快。
但凤西卓反应也不慢,马上接道:“你怎么出的营地?”
他伸出两根手指比着走路的样子,“要比武的是你不是我……我来来去去有什么要紧?”
心底的杆秤又开始极度倾斜。不平衡啊,太不平衡了!明明在早前计划中,此刻翘着二郎腿,悠悠然看热闹的应该是她。
真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师妹,别摆晚娘脸嘛。好歹师兄这次出去也带了点东西回来给你不是?”他挑了挑眉毛,“难道你不想知道长孙月白的消息?”
明明眼睛巴望得像条小狗,但她的嘴巴还是不饶人,“我是想知道,但对你不抱希望。”
“这样说就太伤感情了。”怎么人家师弟师妹都那么可爱听话,他家的就这么难缠呢?
“没办法。这是我从小到大累计的经验教训。”怎么人家的师兄师姐都那么胸怀宽大,她家的就那么阴险呢?
两人对视一眼,皆对对方不满意之极。
两只酒壶举起放下,放下又举起。
喝喝停停,停停喝喝。
“频州有喜事。”慕增一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频州?尚翅北?
凤西卓挑眉,“决定和皇室联姻?”尚巽将太子之位传于尚勤,拉拢兰郡王府,他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联姻是联姻,不过不是和皇室,而是……乔郡王府二世子安孟超。”
“啊?”她脸上现出一抹讶色。
脑海猛然回到那片皑皑白花,那种清高致远。
实在难以想像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因为权势之欲堕入凡尘。
“道听途说的吧?”她怀疑地看向慕增一。相比之下,她宁可怀疑话的可信性。
慕增一居然没有反驳,反而心有戚戚焉地叹了口气,“原本我也以为不足采信,但后来收到了天衣坊带来师妹夫的口信,这才让人我不得不信啊。”
凤西卓的脸陡然凑近,“说什么?”
慕增一身体后仰,拉开足足两尺之距,面作娇羞状,“讨厌,还以为师妹想要偷亲人家,想喊非礼呢。”
“师、兄……”酒壶有一下没一下地磕在桌上,犹如敲响的丧钟。
慕增一还是很懂得看眼色的,立刻坐直身体,严肃道:“罗郡王府的喜帖遍邀天下,长孙世家的家主自然不能不去,而且这也是长孙世家修复与频州关系的最好机会。”
“打都打了,还修什么复什么关什么系什么……”当初尚乐舞前往半月宴,有意结亲的往事又被提到心头。凤西卓的屁股有些坐不住了。
“话不能这么说。罗郡王府与乔郡王府联姻之后,雍州就处于东北两地包围之中,形势险峻。若能借此机会重归于好,才是上策。”
“难道当初的账就一笔勾销?”
“频州不也没有讨到便宜么?而且……乔郡王被吞了半个瑞州不也没说什么,还兴高采烈得把儿子入赘过去么?”
“入赘?”凤西卓怪异地斜着眼,“尚翅北不会是有恋妹癖吧?”
“应该不会。”慕增一揶揄道,“据我所知,尚翅北的心上人好像是……”
“师兄你出来这么久不累么?”她果断地截断他的话。
“不累。我又没接连不停地跑几天几夜,怎么会累呢?”
“……但是我累了。”
“那你睡吧。师兄替你守夜。”
“不用,门口那两个就够了。”笑脸真是越来越难维持了。
“那怎么行,就门口那两个身手……万一尚翅北来了,铁定是档不住的!”慕增一拍拍胸膛,“师兄就不一样了,武功高强,至少能挡个几百回合让你逃跑。”
“师、兄。”手中酒壶应声而裂。
酒香顿时充满整个营帐。
慕增一点头道:“这招好,说不定尚翅北看到你如此豪迈的一面,吓得转头就跑。”
接着他的‘跑’字,门口传来大声呵斥,“谁大白天在军中饮酒!”
伊墨灵随即掀帘而入,快得让凤西卓说个请进的时间都没有。
“我们。”
凤西卓和慕增一乖乖举手。
事实也不容他们狡辩。
“难道你们不知道大白天军中是不得饮酒的?”通常军中是不许饮酒的,因为是狩猎期间,所以可以适量,但也需批示。
“不知道。”
凤西卓和慕增一摇摇头。
“哼,这次就叫你们知道。”终于逮住凤西卓小辫子的伊墨灵兴奋不已,“念你们初犯,领十记军棍就罢了。”
……原来军棍是镜花台共同的爱好。
凤西卓连忙阻止道:“等等。我有话说。”
伊墨灵抱胸斜眼。
“那个……我们似乎不是军营中人。”凤西卓的脸上努力表达着‘我们不是一伙’。
“但你们身在军营。”
“要我们搬出去吗?”她连行李都不用收拾。
伊墨灵眯起眼,“我不管,这几棍子你挨定了。”
“映红还好吗?”她突然冒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干地话。
“恩?”他微怔。
她应该已经知道秋月死了吧?
“啊,师兄你去哪里?”凤西卓指着门口。
伊墨灵顺势看去,正好见到慕增一踏出营帐的后脚跟。
“我说……”凤西卓声音一改,骤然低沉阴郁,“你知道我是女的吧?”
伊墨灵回头看她。这身高、这容貌怎么都不可能错认成男人。没想到阅人无数的师兄居然会看走眼。
“所以……”她突然对着他耳朵大吼,“你怎么可以连说都不说一声就这么冲了进来?万一我在沐浴更衣怎么办?!你到底有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啊!”
他呆呆地反驳道:“刚才慕增一不也是……”
“刚才是刚才,你没看到他现在已经出去了吗?”她继续吼。
伊墨灵不自觉地移动脚步,等帐外光线重新覆盖在他身上后,才后知后觉地喃喃道:“我刚才正说什么来着?”
帐里隐约一阵轻笑,随即是朗朗悦耳的吟诗声,“我在帐里住,温暖又舒服。帘外有只猪,趴在地上哭……”
“你……”牙根咯咯直响,伊墨灵手指倏地碰到帐帘,正要掀起,又听凤西卓在里头打了个哈欠,“这个时间最适合脱衣服睡觉……”
揭帘的手指颤了又颤,最终还是恨恨放下。
凤西卓帐外的守卫心惊胆战地看着向来高深莫测的鹰将负着一身熊熊怒火,缓缓走向营地正中的英武王王帐。紧裹小腿的筒靴踩在春润的泥土上,一脚一印,力抵千斤。
跋羽烈听到外头通报,目光仍胶着在地图上,“进来。”
伊墨灵一进帐,身上的无声哑火就剥滋剥滋轻炸开。“气死我、气死我了!”他一屁股坐到跋羽烈身旁,张嘴将刚才发生的一事加油添醋地描述了一遍,末了,还阴阳怪气地总结道,“我看那凤西卓还真不像女人。哪个女人会想她这么……这么……这么不知廉耻。”
明知道他在外面还敢脱衣睡觉……她当他是大内总管么?!
“墨灵。”跋羽烈低唤一声。
伊墨灵立刻摩拳擦掌,“师兄想好怎么对付她了么?”
跋羽烈敛目盯着地图,食指定在玄嘉山脉,“你和凤西卓从这里一路返回北夷时没有遇到任何岗哨,说明宣朝并不重视这里的守卫。若是我们能从这里绕到袁自空的背后突袭,将他两面夹击,那破丰裕关就指日可待!”
伊墨灵见他说正事,不敢再胡作纠缠,忙道:“但是玄嘉山脉山势险峻,峭壁林立,其中更有深壑纵横,若不是依仗轻功,恐怕走上三四月都未必出得来。”
跋羽烈沉默。
的确。论武功,伊墨灵、凤西卓、慕增一都是超一流的顶尖高手,他们莫说来去玄嘉山脉,即便皇宫也可如入无人之境。但这样的高手放眼整个北夷,也决找不出五个。
突袭需要的是快!三四个月足够袁自空打探到消息,并带人守株待兔,笑看他们自投罗网了。
“总能找出一条安全的捷径。”他皱着眉头。
近日兰郡王府与罗郡王府俱是动作频频,大宣倾覆不过早晚。到时候尚巽为了自保,定然会将袁自空和陆明的部分兵力召回,这就是他挥军南下,直取京城的最好时机!
唯一可虑的就是丰裕关这道屏障。
可惜他到现在还没想到解决的方法。
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