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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玛丽亚却一动不动,笔直地站着,阿莱德莱则警惕地四下张望,右手还忍不住往自己拎着的手袋中摸去,里面是一把上了子弹的左轮手枪。
“不用紧张,这里很安全。”玛丽亚淡淡地对自己的女总管道。
“可是有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在盯着我们。”阿莱德莱连忙解释。
“这说明我们没有找错地方!”玛丽亚不愧是见过风浪的老牌波拿巴分子,她只是微微笑了笑道,“这里可是俄国革命者在法国的大本营啊!”
俄国革命者!是19世纪中叶的俄国革命者,算辈份都是列宁他老人家的祖师爷了,和后世某国的8000万革命者也是有那么一点香火之情的。
而俄国革命的起源大概可以追溯到1825年的十二月党人起义,那是一群受了西欧自由思想感染的贵族军官妄图推翻沙皇的暴动。
当然,暴动肯定没有成功,被尼古拉一世轻易粉碎。然而造反的思想却不容易扑灭,在随后的十年二十年中,反对沙皇的不良思想,仍然在一部分俄国上流社会的贵族青年当中传播,更随着一部分俄国留学生一起传到了西欧。还同西欧当下泛滥的无政府主义者、gc主义者、空想社会主义者等等一大堆信奉或提出各种主义的政治家、思想家们一块儿交流学习。
而且这些俄国革命者和西欧那些喜欢研究主义的理论家们不同,大部分都是实干家,还喜欢兼收并蓄,采各家之长,再同俄国革命的实践相结合。总之,是能把事情闹得有声有色的主儿,比西欧那些只会耍嘴皮子和摇笔杆子的理论家们强多了。
这个十月革命一声炮响,可不是没有一点底蕴就能打响的!
也许看出了玛丽亚。克莱门蒂娜和阿莱德莱不像是沙皇的密探,一个身材矮小比玛丽亚要矮一个头的斯拉夫青年从一条阴暗的小巷子中走了出来,到了玛丽亚面前,用生硬的法语问道“你们是谁?从哪里来?想要找谁?”
玛丽亚则用波兰口音很浓重的法语回答道“我是娜塔莉。列辛斯卡雅,来自旦泽斯克,我要见米哈伊尔。亚历山大罗维奇。巴枯宁先生。我和巴枯宁先生用书信联系过,约好今天见面的。”然后她又指了指身边的阿莱德莱,“她是我的女管家莉莎。”
“您是德国人?”那个斯拉夫人说起了波兰语。
玛丽亚则用标准的波兰语回答“我是波兰人,一个自由的波兰人!”
波兰这个国家现在还存在着,是1815年维也纳会议的产物,称波兰王国、波兰会议王国或俄属波兰,国王由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兼任。但是这样一个由俄国支配的波兰并没有得到一部分波兰分裂主义分子的承认,玛丽亚现在就在扮演一个继承了前夫巨额遗产的女波兰分裂主义分子,所以她自称是“一个自由的波兰人”。顺便提一下,这个时期有一部分俄国革命者希望利用波兰民族分裂分子的力量,所以都宣称同情或支持波兰独立,而玛丽亚今天要见的这位俄国革命大佬巴枯宁也是如此。
那个斯拉夫小伙子点点头,还是用波兰语道“您稍等一下。”说着他就转身进了那座年久失修的破房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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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6章 搞乱世界的进步基金会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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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请进吧。”也许是因为得到了巴枯宁的关照,那个斯拉夫青年从房子里出来的时候脸上满是笑容,显得十分友好。他朝玛丽亚打了个招呼,自我介绍道“我叫彼得,来自立陶宛,是巴枯宁先生的随从。”
“认识您很高兴,彼得先生。”玛丽亚礼貌地回答道。虽然她知道“彼得”不过是个化名,来自立陶宛可能是真的,否则他的波兰语不会说得那么流利,只是不知道这个小伙子有没有波兰血统?
“夫人,您长得不大像波兰人,倒更像是个德国人。”那个斯拉夫小伙子拐弯抹角地打听着玛丽亚的背景。
“我的家族是跨国贵族,拥有波兰和神圣罗马帝国的爵位。”玛丽亚回答道。跨国贵族在欧洲非常多见,而波兰历史上也曾经是泱泱大国,波兰大贵族和神圣罗马帝国的大贵族通婚并且互相继承来继承去也是稀松平常的,甚至历史上还有一个法国安茹家族的女贵族继承了波兰王位。
那青年一听,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就在前面带路了。因为他知道,来着很有可能拥有普鲁士或奥地利的贵族爵位,真实身份根本不能曝光。
这座小房子的内部就像它的外表一样破旧,虽然打扫的还算整洁但仍然掩藏不住贫困的痕迹,显然住在这里的巴枯宁非常贫困,已经到了潦倒的地步。
根据玛丽亚知道的情况,这个俄国革命党人的大佬是在流放西伯利亚的时候利用大明军队入侵造成的混乱局面和穆拉维约夫的照顾(他是穆拉维约夫的亲戚)而潜逃的。先去了美国,然后又回到了欧洲。不过由于巴枯宁在被沙俄政府逮捕入狱以后一再求饶乞命的表现。他原先的一些支持者都离他而去。在欧洲的革命同志们也有点瞧不起他。所以就难免有些贫穷了。
在那名斯拉夫青年推开了一扇位于二楼的房门后,玛丽亚和阿莱德莱就见到了一个头发和胡子都有点乱糟糟,身材肥胖的中年人,他站在那里,穿着和房子一样破旧的衣服,外套有些肮脏,领带系得歪歪扭扭,显得极为潦倒。不过目光却透着好斗的锐气。
“您就是巴枯宁先生?”玛丽亚试探着问道。
“是的,我就是米哈伊尔。巴枯宁,夫人,您请坐。”巴枯宁说的是法语,这个时代欧洲的贵族一般都会说法语和德语,巴枯宁当然不例外。
玛丽亚在一张看上去有些破损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阿德莱德则站在她的身后,而那位自称彼得的青年则站在巴枯宁身后,一只手放在上衣口袋里,可能握着手枪!
巴枯宁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扫了阿德莱德夫人一眼,然后又看着玛丽亚。微笑道“夫人,如果我没有猜错,您应该是来自一个非常富有的德国贵族家庭吧?”
玛丽亚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丝悲伤的神采,“我已故的前夫是一名商人,并非贵族。”
一个普鲁士或是别的什么邦国的阔佬娶一个漂亮的有德国贵族血统的波兰女贵族为妻……这倒是门当户对。巴枯宁心中的疑虑又去了几分,只是她身边的那个女人好像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巴枯宁低声安慰道“夫人,我为您的不幸感到悲伤。”
玛丽亚点了点头,“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对我这样一个自由的波兰人来说,悲伤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说着她忽然咬牙切齿起来,“我的父亲和叔叔还有两个哥哥都死在1831年!”
巴枯宁知道对方说的是1830年1831年的波兰革命,波兰王国的贵族议会因为尼古拉一世拒绝宣誓服从波兰宪法而取消了他的国王头衔,结果遭到俄军的残酷镇压,在长达11个月的血腥战斗中,许多波兰贵族付出了生命。双方的仇恨自然也难以化解了。而巴枯宁代表的俄国革命者,作为波兰独立的同情者和沙皇的死敌,当然也受到了一部分流亡的波兰贵族的支持,甚至有不少波兰人干脆参加到了俄国革命中去了。
“这些都是沙皇的罪恶,沙皇的政府不仅是波兰的敌人,还是3300万俄国人民的死敌!目前,这个邪恶的政权正处于内外交困当中,在输掉了战争之后,他们现在正将灾难和不幸转嫁给俄国的农民!整个俄国,现在就像是一堆干燥的没有一丝水分的木柴,只要有一个火星,就能燃起熊熊烈火!这将是3300万俄国人民的解放,也是波兰的解放!”
一番演说是极具煽动性的,玛丽亚听得热泪盈眶,连连点头。当然是装的,不过她却知道巴枯宁不是在胡说八道。现在俄国国内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变革,废除农奴制这项改革当然是俄国农奴们所反对的!
呃,这是什么世界啊!印度的奴隶当出了瘾,美国的黑奴反对自由,连俄罗斯的农奴都和他们一样了吗?
不,当然不是了!俄国人哪儿有那么好说话,他们可是战斗民族啊!只是主导俄国废除农奴制改革的其实是俄国最大的农奴主,拥有100万农奴的沙皇!而且,沙俄政府毕竟是代表大地主、大贵族利益的,如果废除农奴制的改革真的对大地主、大贵族不利,又如何能迅速推动开来?现在俄国的农奴又没有到处造反逼沙皇进行改革,真要是对大地主大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