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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吧……”老皮尔摇摇头,“尼布楚和贝加尔湖周围有一些耕地,色楞格河流域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开垦,黑龙江北岸也有满人的农庄。我想穆拉维约夫手中应该有些存粮吧。不过他应该不会把奕欣手下所有的旗人都留在东西伯利亚,会把不能作战的人口全都疏散到叶尼赛河以西,分给贵族农庄当农奴。”
“当农奴……真是个不错的出路啊!”朱济世冷笑了一声,“看来亚历山大皇太子还是没有能废除俄国的农奴制啊。”
“这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老皮尔笑道,“或许这一次的失败会让俄国人意识到改革的必要性,如果俄国进行了废除农奴制和宪政改革,她将展现出非凡的发展潜力。我的陛下,您应该做好同俄国人长期斗争的准备。俄罗斯是不会被一次失败所打倒的,俄罗斯人的坚韧和顽强早就被欧洲历史所证明了。”
“大不了就是一场几十年上百年的烂仗!”朱济世背着手在沙盘台前慢慢转悠起来,语调有些嘲讽地道,“我想,一定有一些欧洲强国盼望着大明和俄罗斯这两个陆上强国长期对立吧?朕为什么不让他们如愿以偿呢?”
老皮尔微微皱眉,似乎不大明白朱皇帝的话。朱济世却冷冷地笑了起来,扭头对总参谋长刘炯命令道“刘卿,我希望东南两路大军可以在5月底以前拿下库伦,在冬季到来之前,明军应该夺取买卖城!另外,工程兵还应该在1854年结束之前将铁路铺设到买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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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5章 在铁路工地上第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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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的马蹄敲打在口外的官道上面,十来匹骏马疾驰而来。当先一骑骏马上的骑士忽然勒住了缰绳,跑得正欢的蒙古骏马就是一阵嘶鸣,用两只后蹄站立了起来。马上的人物,红袍乌纱,腰悬佩剑,好似一个将要投笔从戎的儒官,正是新任库张铁路督办胡林翼。
官道一侧,正是一座大型工地。
供上万人居住的营盘已经在平整建设。从东北的集体农庄调集来的壮丁,还有从北直、山东、山西等地募来的劳工,正狼吞虎咽地嚼着高粱面饼卷。簇拥的一团一团的。工头们还在嚷嚷“快点吃,吃饱了还要干活儿!皇上下了圣旨,光复7年年底前一定要把铁路铺到买卖城,要不然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听到工头吓唬人的话,胡林翼脸上露出了苦笑的表情,这次的差事不容易啊——修一条张家口通往买卖城的铁路!还必须在1854年内完工。要是不能按期完成,皇帝老子拿这些苦哈哈的工人是没有办法的,不过自己这个铁路督办可就要倒霉了。因为这次的差事是军令!不能按时完工,就是军法从事啊!
好在工程预算挺足的,只是轻便铁路的标准,就按照一里5000银元拨付预算,2500里铁路有1250万建设经费。而且,只要保质保量完成,建设经费的余款是可以让督办衙门的官员分了搬回家的。所以胡林翼这次得到的差事也算是个肥差。他已经让督办衙门的洋人工程师和会计师计算过了。这次的工程。满打满算有1100万就足够了。最后。总能落下150万银元!
而为了能多分点钱,这个衙门的人员是非常精简的,除了必要的工程师和会计,穿官袍的人还不到100个。而且也没有在北京城内占一个大号的衙门,而是在天津商埠租了几间办公室——话说这个所谓的铁路督办衙门,怎么看着那么像个商行呢?
一个穿着粗布长袍,戴着眼镜,脖子里面挂着个算盘。还长了对招风耳朵的中年男子一路小跑似的迎了出来。朝刚刚从马上下来的胡林翼拱拱手,满脸堆笑着道“胡大人,一路可安好,今儿不早了,要不要歇息一个晚上再视察工地?”
这个男子是个山西人,话音当中都是老陈醋的味道儿。他名叫乔致庸,是铁路督办衙门的帮办。他是晋商出身,早些年花钱买了个重庆知府,结果把当时满清的成都将军琦善给“卖”了,当上了明朝的官儿。
“仲登。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现在每一天都不能耽搁,要是不能按期完工。你我轻则罢官,重则杀头!咱们都是立了军令状的。”
胡林翼将马鞭丢给身边的保镖,拉着乔致庸的手就往营地里面走去。他接下这份差事可是冒了风险的,军令状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头不一定真杀,但是革职流放是逃不掉的。而且大明朝这里的规矩森严,革职流放就全完了!没有听说有“军前效命”和“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果不是曾国藩失陷敌营,胡林翼没有了后台,他也不会接这个搞不好要丢官流放的差事。
不过朱皇帝也不是不通情理,他不像朱元璋那样又小气又严酷。这次的差事,做好了是可以捞很多钱的。这位皇帝陛下对贪官并不是“零容忍”,更多是靠制度和舆论来约束。比如这次修建蒙古铁路就是这样,采取了商业化的管理,如果不是在战区施工,朱皇帝一定会把工程发包给营建商的。
就在胡林翼和乔致庸往营地中央的大帐篷走去的时候,一阵阵劳动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么哦么哦么。。。。。。大家都使劲啊,嗨……嗨……嗨!用力拉哦,拼命推呐,咱们浑身都劲儿呀!齐心协力把车推呀!么哦咳咳!咳!咳!”
这是到附近山里面拉套子的队伍回来了,吆喝着马匹连推带拽的,将一车车的木料拖到了营地当中。这些木料都是用来做铁轨枕木的,就在张家口外的山林里面就近砍伐。而伐木和搬运木料的工人,大都是东北集体农庄的壮丁。黑吉辽三省的巡抚衙门和总兵衙门联合发了公文,一共征募了三万壮丁,还人人携带洋枪,一并发给了铁路督办衙门。另外,还有超过五万集体农庄和军户壮丁则被东北开发公司雇用,劳作在东北铁路的修建工地上面。
这些壮丁并不都是自愿离开自己的庄子的,如果让他们选择,他们宁愿呆在土地上好好过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再加上几十亩田土是农民的梦想。现在这样,把地交给别人代耕,自己出来赚工钱,钱多赚得有限,而这份辛苦又哪里是在庄子里面种地可比的。可是不出来不行,上面有军令压下来,哪个庄子完不成征募指标,就要剥夺土地,那可是大家的命根子啊!
杨老白一边用力推着装满木料的大车,一边在心里面诅咒这个不让穷人安稳过日子的世道。现在的他,看上去比刚刚离开家乡大邑县安仁镇的时候要强壮多了。在四川老家是苦捱,在黑龙江这边则是苦干,或者说只要肯苦干,日子真是好过的,至少有的吃。
首先是黑龙江边上的土地肥沃的都能出油了!虽然一年只能种一季,但是收获绝不不南边的双季稻差——这个时代没有化肥,全靠生物肥料和土地自身的肥力支撑。四川的土地已经开垦了千年,土地自身的肥力已经不大足了。而黑龙江边上的土地没有开垦过,当然肥沃的不行。而且北方的夏季日照时间很长,昼夜温差又大,都是有利于农作物生长的。另外,东北的冬天极为寒冷,能够适应这种严酷环境的害虫也少。所以日后的东北才能成为国家的粮仓。
其次是不用交租子纳田赋(概免3年),虽然土地不是自家的。但是确有永久免费使用权!收上来的粮食,都是归自己的。要不是东北这里的粮价太贱,杨老白去年的收入大概都能超过他老家的地主刘宗英了。不过他这一年多来吃得肯定比眼下中国绝大多数的地主要好,几乎顿顿都有荤腥,白面馒头更是敞开了吃。就是这么个吃法,家里的还是粮食满仓。
第三就是有许多的额外收入。虽然有50亩地要打理,但是实际上要干得农活并不多。集体农庄是用马犁地的,马应该是农庄公有的,不过却被“庄主”家里面牵了去养,拉出来犁地的时候再问各家收一点粮食做酬劳。另外“庄主”家里面还修了个磨坊,大家收上来的麦子也交给他家磨成面。虽然这么做很有一点“资本主义尾巴”,但是大家都愿意这么干。因为省下来的时间和力气可以去附近山里面打点山货,挖点人参药材,这可比种田容易来钱。而且“庄主”是所有的庄户一人一票选举出来的,所以也不敢提出太高的收费。由于一庄子的农户都是天南海北凑在一起,几乎没有同乡同宗,眼下还很难形成势力。这个基层民主倒是货真价实的。
因为在庄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