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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展又喊了几声,白管家冒头了,他笑呵呵地说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程展淡淡地说道:“寒涛公子欠了我们沈家几斗粮食,都免了吧!还有,到账房取个二十贯银子送给寒涛公子!”
庄寒涛板过脸去,似乎是不愿意接受这种嗟来之食,却始终没开口说话!
白管家又是给程展施了个大礼:“老爷!这可不成啊!”
“为什么不成!”程展一拂袖子,倒有几份威严:“快快去办!”
白管家很恭敬地说道:“老爷,咱们家里的情况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为了筹办沈大公子的丧事和老爷您的婚事,帐房已经支用了二百多万钱,现下已经欠了几十万钱的债,得省着花!”
说着,他拿来帐本,算盘珠子一盘算:“庄家是欠了咱们六石七斗整!”
庄寒涛不愿开口,馨雨则在一旁嗔道:“少爷,我们只欠了二石六斗,不是六石七斗!”
白管家振振有词地说道:“这还得上利钱啊!少爷,钱不是这么花的,我是替我们沈家打算啊!”
程展火气大了,他一想到白斯文和白管家合着伙来坑自己,现在又报出这么大的亏空,当即是勃然大怒:“是你是老爷还是我是老爷!”
白管家合起账本道:“这件事情,老爷您不能作主,我也不能作主!还是得请示夫人吧!”
夫人?难道就为了这区区二十几两银子的事情也要由沈知慧作主?
→第十章 … 宗族(下)←
“白管家,这便是你的不是了!”程展还没拿定主意,那边已经传来沈知慧的声音:“老爷是一家之主,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说了算!”
她脸一沉道:“白管家,莫不成你不想继续在我们沈家干了?”
白管家知道自己打错算盘了,赶紧连爬带滚地跑了过去:“小的明白了,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去取银子!”
虽然白管家跑得远了,沈知慧仍是余怒未平,她嗔道:“这些该死的奴才!也不看看自己的份量!”
“往日里老爷没进门,他们说我是外人,不能管钱,现在老爷您进了门,又不让老爷你管钱,得好好收拾一番!”
程展却是小心地说道:“这是我的贴心丫环馨雨,这是他哥!”
接着他便把庄寒涛的话转述了一番。
江湖人讲究是快意恩仇,往往是劫富济贫的时候首先接济自己,银子来得快去得快,沈知慧也不例外。
她在江湖上飘泊的时候,杀伐决断尽操在手,可对于经营理财却是门外汉,否则也不会回家这么久了还没把持住财权。
她一听就冷笑一声:“好大胆的奴才,也不知道掂量掂量自己有几分几两,我去收拾了他们!”
馨雨赶紧向前跑了两步,拉住沈知慧的手道:“夫人,您还是听听少爷怎么说吧!”
庄寒涛头抬得很高,似乎这些事情根本和他无关,可是耳朵却生怕漏过一个字。
程展一思量道:“夫人,这事不好办啊!”
“那帮奴才狗胆包大,说大哥的丧事和咱们的婚事操办了二百多万钱,也就是两千多两银子,家里有了几十万的亏空,可到底花了多少,咱们根本没个数,总得好好查一查!”
沈知慧只是轻轻一拂,馨雨便莫名其妙地向后退了两步,程展轻轻说道:“最可恶就是那个白斯文,得好好收拾他们白家!”
他突然想了一件事情来,他大哥程宇在谈及茅方招安的时候,提及南朝将要对大周控制下的荆州地区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攻势,郑国公司马复吉准备亲领大兵抵挡这次攻势。
战争能带来暴利,而在战争中获取暴利最多的可能莫过于兵器贩卖了!
“铁匠铺?”他当即想到了白斯文吹嘘的那个兵器作坊:“虽然是个小铁匠铺,可打造些刀枪应当是没问题吧!”
他顺口问了句:“夫人,咱们沈家有没有铁匠铺子啊!”
沈知慧思量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来,倒是庄寒涛冷冷地说了一句:“没有!”
这就对了,挖人家的墙脚才是快事:“好!咱们也办个铁匠铺子!”
沈知慧是个杀伐决断操持在手的女子,当即瞄了庄寒涛一眼:“庄公子,你替我们老爷办件事情!”
庄寒涛还是放不下他的骄傲:“请说!”
沈知慧淡淡地说道:“请你帮我们老爷把白家的那个钱匠铺子端来,从师傅到学徒都给我端过来!我加倍给工钱,事成之后,我自有酬谢!”
程展很高兴,因为事情虽然是沈知慧决定的,可全是以他的名义进行的!
他说道:“好!就交付给庄公子了,我明天还得在郡城呆上一天,后天回家,到时候就准备看到铁匠铺子了!”
庄寒涛的神色很镇定,他的心在发烫!
他要把这桩事情办得稳稳当当,不为别的,只为自己!
因为他才是天水庄家的子孙,最最高贵的存在!
什么竟陵沈家,只配给自己提鞋!
茅方的招安,程展是必须到的。
因为他是茅方的保人,所以他早早地带了沈知慧赶到城外十里坡。
有这么一位武林高手在身边坐镇,即便是十个茅方他都不怕。
何况十里坡早就有一个幢主带了手下的几队精兵守着,没过几天郑国公司马复吉就要来竟陵巡察军务了,半点闪失也不能出啊。
茅方早已到了,他一见面就笑哼哼地跑了过来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程少爷,您好!小人不幸误入匪中,多亏了您指点,方能迷返知返,以后我儿子茅通若是有点出息,一定忘记不了您的恩德!”
官职越高,架子自然越大,因此太守、功曹等要员都还没到,程展说话也没什么顾忌:“那便好!我对你有这么大的恩德,也没什么表示表示?”
茅方当即甩着手道:“小人就这么两袖清风!”
他积攒好几千两银子想当个富家翁,哪能就这么容易就给别人散去,只是转念一想,这人还是得罪不起,他一咬牙,从腰间拿出一个小包来,向程展递了过去:“也只有用这个来表示表示了!”
沈知慧替程展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茅方笑道:“这是‘五罗掌法’的秘本!虽然不是什么上乘武功,但这门武功很适合程少爷您习练!”
这五罗掌法是茅方从另一帮杆子的火并中那里得来的,虽然是上乘武功,但变幻虽多却没有狠招毒招,而杆子讲究的是一刀见血,自然便和茅方的武功路数不合。
但这五罗掌法自有独到之处,易学易懂,不会出什么偏差,用什么内家功法都能施展开来,特别是在健身壮体上独有功效,最最适合程展这种公子哥闲时练上三招两式。
程展一听当即喜出望外,接了过来:“好!好!好!”
他自己早有一身不弱的功力,就缺了这么一门外家功夫!
他又一转头把武功秘籍交给了沈知慧:“夫人!到时候你教我好了!”
沈知慧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她在习武这方面算是个天才,这区区五罗掌法还不是一学即会,再转授程展也是极其轻松的事情。
正这时,就听到伴着步步马蹄声,有人大声喝道:“好一个茅安!你好大胆子,竟然行诈降之策!”
程展抬头一看,好漂亮的一匹马啊!这马说有多俊就有多俊了,浑身雪白,不带半点杂色,马上人约莫三十上下,雄姿英发,身穿劲装,肩背雕翎,身后跟着六七骑健儿,就冲着程展这边杀了过来。
茅安不由惊呼一声:“白马银剑!”
→第十一章 … 招安(上)←
茅方死不得!自己可是他的保人啊!一旦茅方在招安的时候死了,那不就得罪了绿林道上的朋友,以后自己别想过安宁日子!
程展当即拉着沈知慧的手向前走了两步,护住了茅方,嘴里大喝:“来人止步!”
那白马上的人大喝一声:“茅方,你这些年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今日我宇文不凡要替天行道,为随郡百姓除一大害!”
说着催动健马就率众冲杀过来,程展大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胆大包天!”
宇文不凡毫不理会,他眼睛很尖,又大喝一声:“是闻香教圣女!大伙儿上啊!”
沈知慧很是镇静,她握紧程展的手道:“来多少都不怕!”
程展转头朝茅方吼了一声:“有我程展在,就自然保得住你!”
茅方连连拱手道:“多谢少爷!”
可他心里也没底,今天他带的全是步兵,骡马都寄在别处。
而根据杆子的经验,一个骑兵的战斗力可以抵得上十几个普通步兵,而宇文不凡手下的这六七个骑兵都是装备精良、骑艺精湛、武功极高的好手,他们可以说是宇文不凡的命根子,有一次宇文不凡就是带着这些骑兵击败一只足有上百人的杆子。
何况他今天只带了十三个人,包括他在内,刚才就把兵器全都交给官军,现下他身上唯一的一件兵器就是剪指甲的小剪刀了。
程展却很镇静,他有全胜的把握,果不其然,宇文不凡的胆子再大,武功再高,结果才冲了三四十步就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