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梦得到了解释,本应该安心地睡去,可是我突然产生了新的疑问,我真有一个坠楼而亡的母亲么?一切仅仅是出自外婆之口,她说我记不得母亲的面容和相关的事,是因为我当时太小的缘故。可是,两三岁的孩子真的没有记忆么?我怎么老在耳边听见呼呼的风声,那是坠楼的记忆,它来自何处?
人的今生来世有很多疑问,只是一般人没在意罢了。而我从烂尾楼到画家家里再到紫园,却发现了叫人无法相信的秘密。这一切,一定与我自己的来路不明有关。
而现在,我真正找到属于自己的家了吗?
我在朦胧中睡去。半夜过后,一阵异样的响动声将我惊醒。我在黑暗中听了听,声音是从小妮的房间里传来。我一阵心跳,小妮回来了吗?
我连鞋也没顾得上穿,光着脚来到了小妮的房间门前。轻轻地推开门后,果然有一个女孩的身影坐在地板上。由于窗帘没拉上,外面的光线将屋里映得半明半暗,我看见这女孩正是小妮,她坐在地板上似乎在整理一些衣物。
小妮!我惊喜地叫道,你回来了,怎么不开灯?
别、别开灯。小妮低声地说,开了灯我的眼睛会瞎的。
为什么?我突然感有点害怕。
我已经习惯黑暗了。小妮说,姐,就这样我们不是都能看见吗?
我在小妮身边蹲下,急切地说,你到哪里去了?我和何姨都着急死了。
小妮垂着头不说话,她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像一片黑布。
我说,你是生我的气吧?其实,我是为你好,调查公司的事你真是不能干。不过,我们现在有钱了,你只管安心读书就是。
姐姐。小妮突然抱住我说,我不是生你的气,也不是生我妈的气,而是我该离开这里了。
小妮的身上有股寒气,头发和衣服也有点发潮,我拍着她的背轻轻地说,别说傻话了,这里是你的家,别再走了,好吗?
我将小妮扶到床上睡下。我说,你在外面累了,先好好睡一觉吧。要姐姐陪你睡吗?
小妮似乎做了个要我离开的手势。
我将地板上的衣物放进衣柜。由于光线太暗,做这些事时我被椅子绊了一下险些跌倒。我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看了一眼已安睡在床上的小妮,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大亮,我便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小妮走了!我昨夜怎么就没坚持留下来陪着她睡呢?
小妮的床上空空荡荡的,床单也很平整。衣柜门开着,不知是她临走时取了衣服,还是我昨夜忘记了关上。我往衣柜里看了看,无法判断小妮的衣服究竟少了没有。
这时,我听见厨房里有响动,是何姨已经起床了。我赶紧从小妮房间里溜出来,我不能让她知道昨夜发生的事,不然她会更加伤心的。
整个上午,我的头晕沉沉的,有点发烧,像生了病似的。
我给冯教授打电话,可刚拨了一半号码我又将电话掐断了。我知道他又会对我说,一切都是幻觉,小妮在昨夜根本没回过家。
冯教授是我尊敬的人,我需要他的帮助。可是,他的幻觉理论真能解释一切吗?学生宿舍里的胖妹看见有人站在我的寝室门前,他说是幻觉也还可以理解,因为胖妹毕竟只是匆匆一瞥,完全可能看花了眼。而昨夜,我可是和小妮说了那样多话呀。
我打开电脑,继续搜索小妮的信息。结果是仍然没有声讯。
上午10点多钟,小妮的爸爸来了。我对他说何姨上街去了,但没对他讲何姨去赔别人花瓶的事。
小妮的爸爸在客厅里坐下来,他眼睛有点红,看来是没睡好觉的缘故。他说他已和各地的亲戚联系过了,还跑遍了全城的网吧,还是没找到小妮的任何踪迹。
我安慰他道,罗叔,别着急,我也在网上联络她,会找到她的。
罗叔突然问道,小妮失踪前和你吵过嘴,是吗?
我说是为一件事有分歧。
你怎么能这样。罗叔的声音变得很严厉,你怎么能和小妮吵架?聘你来做小妮的家教,你就辅导她的功课就行了,你有什么资格和她争吵?
我愣住了,罗叔从来没这样对我说过话。这之前,他老说我和他死去的第一个女儿十分相像,可是现在,他怎么说出这样无理的话?
我委屈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的耳边继续轰响着他的声音,无论如何,小妮的失踪你是有责任的,你一定要想法把她找回来。我走了,请转告你的何姨,我已给单位请了假每天都在寻找孩子,让她有消息随时和我联系。
然后,我听见房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我吸了吸鼻子,嘴里有了血腥味。我用纸巾捂在嘴边吐出一些血红。
不一会儿,何姨回家来了。我装着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很平静地告诉她罗叔到家来的情况。我一句也没提到我被指责的事。
何姨对罗叔的到来似乎兴趣不大,只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她从提包里拿出一盒药给我说,这是我在回家路上去药房买的,说是专治牙龈炎,你吃吃看有没有效。
尽管我知道我这口腔出血的毛病也许无药可治,但接过药时,我还是感动地说,谢谢何姨了。
下午,画家又来询问寻找小妮的情况了。他在客厅里和何姨聊了很久,我在书房里听见他们又提起何姨的第一个女儿贝贝坠楼的事。画家走后,我问何姨道,有邻居说,贝贝是他爸从楼上扔下去摔死的,这可能吗?
这一次,何姨没有回避我的询问,她坐在沙发上沉默了许久,然后对我讲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何姨十九岁那年,画家从美院毕业分到歌舞团做美工。很快地,画家喜欢上了作为舞蹈演员的何姨。他们相爱了,而且深深地爱恋了五年。这之间,何姨发现了一件令人困惑的事,这就是在漫长的热恋中画家从没碰过她的身体。她开始理解为这是画家的爱和君子风度,可是和女伴们私下交流经验后,她发觉她和画家的关系并非完全正常。
何姨开始刻意地打扮自己。有一个周未,何姨在画家的单身寝室里看画册时,借口天气太热,想进卫生间里冲个澡,画家同意了。可是,当何姨裹着浴巾出来时,画家已离开了屋子。桌上留着一张字条,写着“我有事出去了,你走时将门关上即可”。何姨委屈地哭了一场。联想到画家有意无意地数次提到过他并不想结婚,何姨知道这场柏拉图式的爱情该结束了。
在极度痛苦中,何姨决定迅速委身于任何一个向她求婚的男人。很快地,她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姓罗的工程师,不到半年他们就结了婚。婚礼那天,来了很多客人,画家也来了。本来对他恨得咬牙切齿的何姨,在婚礼上见到他时竟看着他发愣。这一幕被罗看见了,他知道何姨与画家以前有过恋爱关系,这使他对画家充满敌意。
婚后不久,罗出差了一个多月时间,回家后何姨告诉他,她怀孕了。罗在高兴之余却在心里埋下了阴影,以致女儿贝贝出生后,他半开玩笑似的说过这是不是我的女儿呀。何姨气得直哭,他又安慰她说是说着玩的。
贝贝三岁那年的一个周未,罗在中午过后便将她从幼儿园接回了家,那天何姨在团里排练节目,下午五点,一个晴天霹雳传来——贝贝从家里的阳台上掉下楼摔死了!
何姨见到罗时,罗已悲痛得变了形,他说他当时在客厅里看资料,怎么也没想到贝贝会从凳子上爬到阳台去摘花,可能是身体一失重便坠下楼去了。
这以后,这对夫妻的生活便是在悲痛和吵闹中度过的。直到有了第二个女儿小妮,一切才平静下来。不过,何姨仍常常在梦里哭醒,以致丈夫也只有坐在床头叹气。
于是,离婚成了必然的结果。
何姨在回忆往事时,表情一直很木然,像一尊雕像。我有点害怕地推了推她说,何姨,一切都过去了,你别太难过。我想贝贝坠下楼一定是一个偶然事故,罗叔不会那样狠心的,谁也不会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扔下楼去的。
谁能证明呢?何姨说,要是你能证明就好了。我认真回忆过,前后两个女儿,他对小妮就爱得多。
我猛地想起罗叔刚才来家里时对我的粗暴指责,何姨的话更让我困惑重重。我的头脑有点发沉,嘴里又有了血腥味,我从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
何姨如梦初醒般地站起来,很快给我端来一杯水,又将她买回的治牙龈的药放在我的手心。快吃下这药吧,她说,你什么时候有这毛病的?
我说我记不得了。
后来,我慢慢回忆,我这毛病是从小学时在楼顶上放纸飞机那天后开始的。也许当时从楼顶向下俯看唤醒了我的某种记忆。
关于这点,学识深厚的冯教授也表达过他的困惑。他年轻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