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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在干什么?”江希凡特奇怪。
李云儿尴尬地一笑,“我不知道,可能鬼上身了。你哥哥没事吧?你妈和你
嫂子都睡觉了,他们让我在这里等你。”
“很晚了,你就别回去了。”江希凡突然觉得很累。
“好啊,好啊。”李云儿很高兴听到挽留,虽然江家发生了变故,但一来不
是自己干的,二来受伤的人和自己没什么关系,高兴地把头发上的皮筋一扯,红
头发散落下来,“你习惯睡里面还是外面?”
“我习惯一个人睡,你睡旁边的客房。”江希凡打开门,“里面有你需要的
一切用品。明天我送你回学校。”
李云儿鄙视了自己一下,然后道:“对啊,我就是考验一下老师你对美色的
抵抗力,我的眼光果然没有错。”
江希凡点点头,“晚安,记得洗澡。”
李云儿回头狠狠地做了个鬼脸,她是认真做的,把舌头伸出来很长,双手抠
着腮帮,眼睛瞪得很大,挺像鬼的。所以做梦梦见鬼,在窗外爬,女的,头发长,
风一吹,看见脸,茫然地笑,一脸的血红,牙齿在流血。想问她是谁,又不敢问,
被尿憋醒,怕去厕所,出去敲江希凡的门,半天没反应,估计睡着了,推开门进
去,看见江希凡正在画画。
“干吗?”江希凡问道。
“怕鬼。”李云儿蓬着红色的头发打着哆嗦走进来倒挺像鬼。
“去睡。”江希凡转回头来画,是个城堡,一个男人在吹笛子,城堡脚下有
口井。
“我要画两笔。”
李云儿其实不那么喜欢画画的,但比起做噩梦,还是很喜欢,抢过铅笔,蹲
在画板前认真地涂抹。江希凡看着她,觉得她很可爱,因为头发乱得像疯子。疯
子没那么多烦恼,她看起来就很快乐,刚才还怕鬼,现在就开始画画了。
发呆那会,画似乎已经被毁了,江希凡来不及吐血,李云儿说话了,“老师,
我知道你画的城堡是你家,你是吹笛子的男人,井是你深不可测的欲望。于是,
你看——”李云儿指着那口井,“我也加入了,我是你的欲望守护者。”
江希凡无奈到极点,“那你也没必要画个米老鼠啊。”
李云儿说:“这样显得这幅画让一般人看不懂,看不懂的叫艺术。我睡觉了,
老师晚安。我现在又不那么怕鬼了。”
鬼是常有的,比如倒霉鬼,如果你今天和你男朋友或女朋友突然分手了,或
者手机、钱包突然被偷了,那是被倒霉鬼撞见了。要想改变这样的情景,只有一
个办法,等,运气总会来的,活着就是资本。
可费青龙想死,死了,身体就不那么痛,心就不那么痛了。由于是重大刑事
犯罪嫌疑人,手脚都上了镣铐,沉沉的,没有一支烟能打发寂寞长夜,没有一个
人能和他说话。回忆从前的每一天,生命中最快乐的日子总是最短暂,而死,要
死很久。
转过头来环视四周,费青龙要气晕了,那倒霉鬼依然抱着那个孩子蹲在角落,
他竟然朝自己笑,摇头晃脑的,他妈的,还好意思笑,都被他害成这样了。
“你要死啊,你跟着老子!”费青龙大吼,这么一吼,被皮鞋踢中的心口一
阵剧痛。
李云儿起来的时候发现转了一圈,昨天晚上忘记上厕所,赶快冲进去,但还
是晚了,有几滴热热的尿提前滴在裤子上,于是洗澡,发现自己身体又白又漂亮,
盯着镜子研究了半天,然后心满意足地穿上睡袍,宽大舒服,印的是加菲猫的图
样。然后,李云儿想起加菲的名言:为了节约用水,最好和女朋友一起洗澡。在
擦干头发的时候YY了良久。
一家人都在吃中餐,包括方芬芬。方芬芬抬头看了看李云儿,显得有点不可
思议,正常人,怎么睡得那么晚?
“下来吃饭吧。下午和我一起去学校。”江希凡招呼着,“饿了吧,别上去
换衣服啦,就当自己家一样了。”李云儿大喜。
饿的时候,菜都好吃,尤其是方芬芬做的菜。她坚持要下厨房,还给病中的
江希文弄了汤。
“你好,你好,你好。”李云儿坐下,一一对桌上的人问候,但很好笑,因
为她的头点的有点像鸡啄米。
白洁仍然是担心医院的两父子,没吃几口就吃不下了。江希凡劝道:“不是
打电话过来说脱离危险期了吗?急什么。他自己要搞事情……”
方芬芬内疚的眼泪让江希凡把话咽下,没准老大真的喜欢这个女人。爱,谁
又能说得清楚,你是否也因为爱上大家都觉得不应该爱的人,你是否也在深夜问
过自己同样的问题,犹如江希文在深夜问自己。
好吧,好吧,随你们去,爱怎样怎样。江希凡叹息一声,谁又愿意拿自己的
烦恼和别人交换?
白洁迫不及待地带上方芬芬去医院,也不忘对李云儿说“欢迎你经常来玩”。
但不看李云儿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睛,狐狸是怀疑一切的,甚至狐狸自己。
屋子里很快安静下来,李云儿“吧唧吧唧”地吃饭,一边抬头笑(人家家里
出这么大的事情她还笑),“好吃,好吃,我妈做饭哪有这么好吃。”江希凡在
思考别的事情,没有管她。她就继续说,“老师你也要开心,因为不开心,一天
还是过去了。”
“老师,你说那杀人的男人会枪毙吗?”
“不知道。”
“老师,我觉得那个男人不是坏人。”
“为什么?”江希凡突然发现她说出了一句很有水平的话。
“因为我看他的眼神很可怜。不过,你哥也挺可怜的。谁叫他挖墙脚嘛。”
李云儿吸吸鼻子。
“你怎么知道?”
“你妈妈和你嫂子谈话的时候,我在门外偷听啊,好奇嘛。”李云儿当时出
去是出去了,但在门外贴着耳朵。
江希凡的脑子有点晕,说“该上课了”,于是在客厅等她上去换衣服。很快,
李云儿下来了,于是一起去学校。
费青龙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大约是白天了,送了两次饭,饭很烂,突然
想起方芬芬做的饭,眼睛湿润了。倒霉鬼有点疑惑的样子看着他。
“看死啊,老子就要死了,以后再也不用看见你这倒霉鬼了。”说完,拿起
空饭盒子向那鬼砸去。
那鬼愣了一下,把孩子放在地上,显得有点得意。
小鬼都快一岁了,手上没有肉,皮肤全是皱纹,慢慢地站起来,一步步走近,
费青龙有点害怕,搞什么啊。小鬼像猴子一样跳到费青龙身上,掐着他的脖子,
费青龙昏了过去。
方芬芬看到床上已经醒来的江希文,心情复杂,四目相对却无言以对。白洁
安慰着,“没事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江鼎盛拍了拍白洁的肩膀,示意她和自己到隔壁房间去。
江希文的嘴唇很苍白,“对不起。”
方芬芬摇头,眼泪掉下来,其实自己也是喜欢江希文的,他能改变自己的世
界,费青龙却因为自己而改变了他的世界。
“不要担心我,我没死。”江希文看着她的脸,“等我出院后,我们就结婚。”
白洁终究是听到了,门没有关。
方芬芬盛汤出来给江希文喝,医生也允许江希文喝些流质的清淡的食物。
于是,一个下午,一场雪花,一间病房,一种爱情。无论身份和地位,无论
赞成和反对,有你喜悦的爱人,总是好事,在相逢中等爱情,好过孤独寂寥在日
子里等死亡。
江希凡下课后发现李云儿跟在他后面,回头,“我不送你回去了,我得去医
院看我哥。”
李云儿说话声音有点大,车库有回音,“我要去,我要去。然后我才回家。”
“上车吧。”江希凡喜欢直接来去的女孩。
“老师。”车开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李云儿说话了。
“什么?”江希凡看着前方。
“你是因为我画画好才愿意和我做朋友吗?”李云儿认真地问。
“也可以这么说吧。”江希凡点点头,他喜欢有天分的女孩子,“你几岁开
始学的?”
“七岁,但在七岁之前我妈说我并不爱画画。后来我生了一场大病,带我去
乡下治病;后来医生说我脑子烧坏了;后来我就喜欢画画了。”李云儿一句一句
地说,“老师你最喜欢的画家一定是马奈。”
江希凡听到这话差点要停车,“你怎么知道?”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