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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浓度很低,他没喝多少酒,但法医在他体内发现安眠药成分。就是说,是有人先用安眠药把他弄昏,然后再由另外两个人把他抬到地铁站,扔下了站台。”
郑恒松没说话,把一杯奶茶移到高竞面前。“现在还在寻找目击证人,我相信能够找到。”高竞忙了一上午,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嗓子早就渴得冒烟了,他抓起那杯冰奶茶,一口喝干了它,随后把茶杯“啪”地一声放在桌上,“我们调查到,有个男人在昨天下午2点左右打电话到松鹤楼,指名要定明月厅。留下的电话号码正是张建民的。”
郑恒松皱着眉头慢悠悠舀了一小口白粥送入嘴里。
高竞看着郑恒松的慢动作,就想到乔纳大口吃大肠面的情景,“我跟松一起吃饭,就好比龟兔赛跑,我得先让他半小时。”乔纳曾经这么对他说,他原先不信,现在相信了。
“高竞”,他听到郑恒松在跟他说话,马上抬起了头。“你今天特地约我在这儿见面,还要我帮你叫一杯奶茶,不单单是为了说这些吧,这些在办公室也能说。到底什么事?”
“当然不止这些。”高竞点点头,壮起胆说,“我有话要问你。”
“你问吧。”
“昨天,你跟秦芝云说了什么?”
郑恒松皱起了眉头。
“高竞,我昨天已经跟你说了,我跟她没关系。”
“我也不是无缘无故问你这个问题。我今天调来了张建民这四个月的电话通话记录,当然我还没来得及全部核对,我现在只核对了一个星期。我发现,就在他被杀前的一个星期,他跟秦芝云通话频繁,几乎每天都有电话,前天,他们连续通了三个电话。……如果张建民这两天一直在找她,那就很可能会约她出来吃饭,也许有些话他认为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最好还是当面谈。他不知道秦芝云也会被邀请来这个饭店参加你的饭局,这一点我没跟张建民说过,所以即便秦芝云同时会出现在两个饭局里,他也一无所知。再说,她是个女人,张建民可能觉得她不足以对自己构成威胁,缺乏防备的他就在不知不觉中,被下了药,哦,对了,安眠药是被放在咖喱牛腩里面的。”高竞说到这儿再度感到口干舌燥,他高声叫道,“老李。给我上杯冰水,快一点!”
“这天气哪有冰水?要不要来碗凉的红豆汤?”老李问。
“好啊,快上!”高竞答应道,随后回头对郑恒松继续说:“我原来觉得这个女人问题不大,因为她好像不太可能到群众利益酒吧去杀她的丈夫李耀明,因为我查过那次行动的案卷,被盘查的客人名单里没有她。但现在我觉得也未必,因为杀人不一定要亲自动手。”
“她跟张建民频繁通话?”这句话似乎引起了郑恒松的注意。
“我有证据。”高竞沉稳地说。
郑恒松笑了笑道:“好,高竞,分析得不错。你想知道我昨天跟她说了什么是吗?”
“是的。”
“我昨天跟她说,我知道她在耀明死的那天晚上在哪里。”
高竞一惊,连忙问:“她在哪里?”
“她也在那个酒吧。”
“啊?那为什么登记的客人名单里没有她的名字?而且,这你是怎么知道的?有人告诉你的?”
“酒吧被封之后,我跟乔纳一起去过那个酒吧,我在地上发现了一个小亮片。秦芝云很喜欢晚上出去时穿带亮片的黑衣服,昨天你也看见了。而且,恰巧在行动的前一天晚上,耀明对我说,秦芝云最近经常晚上出去,半夜才回来。”郑恒松喝了一口粥,抬头看着他道,“其实我也没确切的证据,昨天只是试试她,但她很紧张。”
“那为什么登记的客人名单里没有她的名字?”高竞觉得这一点最为耐人寻味,“会不会是有人放了她?”
“有可能。”郑恒松沉着脸说。
“这么说关保国、周越和罗老师三人都有嫌疑。关保国负责查问酒吧的客人;罗老师负责押送客人走出酒吧,但跑了一个;周越,赵杏兰说没看见他,他说他正在检查酒柜,如果那个女人躲在吧台下面的话……”高竞正在自言自语,老李端上来一碗红豆汤。
“冬天吃凉的,小心你的胃!”老李没好气地提醒了一句。
“我的胃刀枪不入!”高竞顶了一句,连忙喝了一口,嘿,还真不错,就是稍微甜了点。
“高竞,老李对你挺不错的啊!”郑恒松笑着说。
“哈哈,我大部分时候都在食堂吃饭,所以就熟了嘛。”高竞想,我可不能跟你说,我听莫兰的话,曾经送过两包烟给老李。
“好吧,继续说。”郑恒松道,“你觉得他们三人有可能放了她是不是?”
“嗯……其实赵杏兰也有嫌疑,她在李耀明的尸体旁边先是轻叫了一声,然后才开始大声尖叫,这其中间隔了大约5分钟,如果周越说的是真话,那么她有可能在李耀明的尸体旁边碰到了秦芝云,也许她们用5分钟达成了某种约定……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性。”高竞大口喝红豆汤,脑子想的却是李耀明尸体旁边的两个女人,他心想,如果是这样,那秦芝云昨天就是故意问他那句的,“跟阿松在一起的人是谁?”这女人真狡诈!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翻开一看,是莫兰。“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快去吧。”郑恒松马上说。
他拿起手机快步走到食堂的另一头,接了电话。
“嘿,小羊。”
“你昨晚怎么搞的?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都没打通。”电话一通,她就抱怨道。
“看电视新闻了吗?昨天张建民被杀了,我忙了整个晚上,半夜2点才回家,我看那时间你肯定睡了,就没打给你。”高竞回身看看郑恒松,发现他已经吃完了,正站起身。
“张建民的事我知道了,真的是他吗?”莫兰问。
“是他。你昨晚找我有事吗?”
“当然有事,你都不知道我昨晚碰到了什么!”
郑恒松朝他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去开个会,保持联系。”
“好。”他答道。
“喂,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莫兰好像意识到他在跟别人说话,有点不高兴了。
“刚刚是郑恒松在跟我说话,现在他走了。”高竞笑着说,“好吧,你说你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我好好在路上走,到地铁口的时候,被人泼了辣椒水,那人说,如果我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以后就不是辣椒水,而是浓硫酸!”
“啊?!你怎么样?你没受伤吧?昨晚什么时候出的事?”他的嗓门一下提高了,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和心一起在发抖,妈的,居然朝我女朋友开刀!混蛋!
莫兰倒很冷静,她说:“我没事。电话是6点半左右打来的,是个男人,他打的是我的手机,目的是威胁我,但是还没提出所谓的要求。根据我的判断,他的年龄应该不会超过35岁,但至少超过23岁。他应该是本地人,没搬过家,居住地应该就是户籍所在地,因为在一个地方住上23年没搬家的外地人比较少见。他性格孤僻,父母双亡,一个人住,养了一只猫或狗……我觉得猫的可能性更大,猫的名字叫巴比。另外,他一直说自己做的是很高级的事,他又知道我们家的很多底细,估计应该是个档案员,或者是个电脑高手,反正是有能力查到很多信息的人,除非他说的那些不是他自己查到的,到目前为止,我只能猜到这些。”
“好吧,我会查的。”高竞说了一句,接着又忍不住嚷起来,“为什么昨晚6点半你会在地铁口?”
莫兰顿时噤声。
“你是不是想乘地铁去松鹤楼?莫兰!”他怒气冲冲地问。
“我只是在地铁口,又不一定要去乘地铁!”她为自己狡辩。
“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莫兰,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他刚想长篇大论地教育她,她就打断了他的话。
“好了,我现在在银行办事,不能跟你多说。我们晚上见面详谈好不好?”她声音温柔地问他。
银行!她在银行?!这回换他心虚了。
“莫,莫兰,你在银行干什么?你要用钱吗?你要用钱跟我说啊,我用卡拿钱更方便,不用排队。你……你还是回家吧,你要多少钱?我拿了晚上给你送去。”他紧张地建议道。
“我不用钱。我在银行办更重要的事。晚上来我家吧,我跟你慢慢说。”莫兰笑起来。
“好,好……”高竞现在可没心思问她是什么重要的事,他脑子里想的全是他存折上少的那2万块钱,“那个……莫兰,你真的不用钱?”
“嘿,亲爱的,我要用钱的话,我自己有卡。哪天要用你的卡,我会约你一起的。你呢,就帮我去查査那个打电话给我的男人,还有,三餐饭要乖乖吃,别忙得饿着自己哦。好,我挂了,我有个电话进来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