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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为什么?你有外遇了?”
“我没外遇。”
“那是为什么?是他有外遇?”
“不知道。其实从四个月前他受伤之后开始,我们就出问题了。现在我们的夫妻关系已经名存实亡。”王若琳忧伤地望着杯子里的柠檬汁。
乔纳有些没反应过来。
“可是你一直跟我说,你们是很和谐很和谐的。我一直觉得你们是模范夫妻。”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哪能到处说啊。”
“你骗我干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
王若琳轻声说:“你说得对,我是不该骗你,如果我早点告诉你,也许你还能给我出出主意,可是现在什么都晚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搞错了?张建民可不像那种人啊。”乔纳压低嗓门说。
“他常常夜不归宿,每次都说有行动。一开始我很相信他,但后来有一次,他晚上不在,他的同事打电话来找他,我就知道他没说实话。从那时起,家里就常常会接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电话,只要是我接,对方就不说话。有一次,我问对方是谁,他急匆匆地跑来抢过了电话,然后关上房门,不让我听。最近这样的电话少了,但我发现他买了一部新手机,他不肯告诉我电话号码,他说那是单位发给他专门用于工作联系的,连家属都不能说。”
乔纳很想说,这种情形倒还真的像有外遇,但她看到好朋友脸上忧郁的神情,她又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她道:“也许真的是工作手机呢?别瞎想,我先帮你去打听一下。”
乔纳跟张建民同在A区公安分局工作,乔纳是档案员。
王若琳好像对乔纳的提议并不感兴趣,她喝了一口饮料后说道:“最近我还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
“上星期天,他说要去见一个老同学,我没吱声,等他走了之后,就偷偷跟上了他。我发现他跟一个女人在饭店吃饭,他们谈得很开心。这个女人我见过,就在他们见面的前两天,我在东林路一家照相馆见过她的婚纱照,它被陈列在橱窗里。我记得我跟建民那天一起经过那家照相馆时,建民对着那张婚纱照看了很久。我还问他,你认识这个人吗?他摇摇、头一句话没说。”
“婚纱照?”
“看上去像旧照片”,见乔纳一脸疑惑,王若琳解释道,“就好像是我爸妈那个时代的结婚照,脸上的胭脂涂得红红的,两人都涂了唇膏,婚纱也很旧,新娘手里还捧着塑料花,就是那样的。”
“哦,那他们可能是故意把照片做旧了吧。”乔纳猜测道。
“你听我说下去啊,我后来特意跑到那家照相馆去打听这个女的,照相馆的老板说,有个男人拿了他母亲的结婚照来翻拍,其他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他怎么拿了人家的照片放在橱窗里?”
“他觉得这个女人很上相,就提出要上橱窗,那个男的好像也没什么意见,后来老板没收他翻拍的钱,又另外付了100元给他,这就成交了。”王若琳说到这儿,忽然激动起来,“可是,跟建民吃饭的女人明明很年轻,顶多三十岁。我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会不会看错?张建民是在跟个女人吃饭这没错,但这女人跟婚纱照里的女人不是同一个。”乔纳猜测。
“切!我怎么会看错?那是在大白天,我看了一个多小时,还会记不住她长什么样?当然,我没把照片拍下来,但是她长得很像松岛菜菜子,笑起来很妩媚。”王若琳朝她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异常妩媚的微笑。
“就算是你掌握了张建民搞外遇的证据,他也没必要跟踪你吧?”
王若琳瞄了她一眼,低声说:“昨天晚上他又出去了。我趁他不在,偷偷撬开了他藏在壁橱里的一个小箱子,这是他一个星期前放进去的,他把它藏在一堆杂物后面,因为我平时很少去看壁橱,所以他大概以为我不会发现,但我还是发现了。乔,那里有很多钱,大概有十几万,……而且,抽屉里还有一本日记和几张照片。我翻了几页,那本日记是一个叫朱敏的女人留下的,她的花名叫Lucy,她好像经历很复杂,还好像在,在卖淫,至于那几张照片……”王若琳停了下来,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照片怎么啦?”乔纳的兴致早被吊了起来,她着急地问道。
“按理说,我不该把这些说出来,建民毕竟是我的丈夫,但是我已经打算跟他离婚了,乔,我受够了,他也早不把我当老婆了……”
“哦,说吧,说吧,这里只有你和我。”乔纳催促道。
“照片是十几年前建民跟几个朋友旅游时拍的,那里面有四五个人,我只认识其中一个,那个人是……”王若琳喝了一口柠檬汁,才鼓起勇气说下去,“那个人是司徒雷。”
司徒雷!这名字乔纳很熟悉。最近半年,这个人的档案,她已经看了不下几十遍。司徒雷表面上是S市一家民营集团公司的老板,但背地里却一直在从事非法勾当。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进入了警方的视线,但因为此人诡计多端,在S市又党羽众多,根基又深,所以警方迟迟未能掌握他犯罪的确凿证据。乔纳相信,之前发生在群众利益酒吧的袭警事件(详见《葬礼之后的葬礼》),也跟此人有关。他也是郑恒松最大的敌人。
“这么说,张建民早就认识他?”乔纳还是不敢相信。
“看来不仅认识,他们好像……好像还是朋友。”王若琳犹豫不决地说。
乔纳想,近半年来,郑恒松一直在寻找警察局内部的奸细,如果张建民跟司徒雷有秘密来往,那他会不会把警方的行动信息暗中透露给对方?难道这个内奸就是张建民?这可真是太出人意料了!乔纳想到张建民那双诚实的眼睛和他曾经说的话,“乔纳,若琳有很多缺点,但我会包容她的。”妈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张建民为什么跟踪你?你撬他的箱子被他发现了?”乔纳问道。
王若琳点了点头。
“我出门的时候,看到他在翻壁橱,他一定发现东西不见了,我好像还听到他在后面叫我,但我没理他自己走了。后来我一直觉得有人在背后跟着我。”王若琳朝身后望了一眼,胆怯地说,“我把那照片和日记都包在报纸里交给你了,乔,你把它转交给郑恒松。我知道司徒雷的案子在他手里,到时候他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那你跟张建民准备怎么办?”
“我跟他完了!等会儿我就去幼儿园接青青,先回娘家再说。”王若琳说完,伤心地叹了口气,“其实,与其是当个离婚女人,我宁愿像你一样是个寡妇。至少你的男人到死都爱你。伤心的分手,还不如永别。我现在真恨他!”
乔纳看见她的眼圈红了。
乔纳的前夫计小强是个缉毒警,几年前在一次行动中因公殉职了。听到王若琳这句话,乔纳忍不住反驳道:“吓,你以为当寡妇很开心吗?你没有亲身经历,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死亡才是最最最最最可怕的。”
“不跟你争了,你不会明白我现在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好失败。”王若琳抬起眼睛,伤感地望着乔纳,接着又用不甘心的口吻说,“我真不明白,像你这么粗鲁的人,怎么会接二连三让男人为你动心?而且还都是很不错的男人。他们是不是瞎了眼?真不公平!像我这样的贤妻良母被人拋弃,而像你这样的男人婆居然在跟全局最酷的男人谈恋爱,这是什么世道啊!”
因为我漂亮、性感、爽快、大度、知识渊博、热情大方、善解人意、还出身书香门第,哼,妈的,就是比你强!乔纳正想恶狠狠地反击,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一接电话,莫兰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乔纳,你们那家茶餐厅在哪儿啊?怎么找不着啊?”
乔纳这才想起,茶餐厅门口的那条路因为正在施工,所以断成了两截,茶餐厅这边正好隐没在转弯处,再说她也没告诉莫兰这里的门牌号,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门牌号。
“行了,我到门口去接你,你等等。”她道。
挂了电话后,王若琳充满期待地看着她,问道:“乔,你表妹来了?”
“是啊,来了。但我得去接她,门口不是在修路吗?她找不着地方了。”乔纳起身时问道,“我说,是不是因为我表妹也离过婚,所以你才要找她?”
“啊,我要问她的事多了,你还是快去吧。”王若琳朝她挥挥手,催促道。
“帮我看着包,我马上回来。”她回头嘱咐王若琳。
几分钟后,乔纳在路口看见了在对面马路东张西望的莫兰。
“嗨!这儿!”她朝表妹招了招手。
莫兰看见她了,朝她这边走来。
“你们干吗要挑这种地方吃饭啊?这里都在修路,太难找了。”莫兰一边小心避开一个水塘,一边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