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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哼了一声。说:“你别得意。我现在没有带着刺刀。要是有刺刀地话。我上去就给它几刀。看它还怎么挠人。”
胡闹有些无语。觉得这丫头有些偏执性暴力和血腥。
其实胡闹并不知道如何捉野鸡。刘老倌儿地确跟他关系很熟。而且是个经验丰富地老猎人。也地确带他打过几次猎。但是打猎都是用猎枪。没有谁会去空手捉野鸡。胡闹自然不曾从刘老倌儿那里学来这一手。
他之所以有信心。是因为上辈子在菜市场见过鸡农捉野鸡地架势。实则跟捉家鸡地方式没什么太大地区别。只是这野鸡地劲头比家鸡更猛一些。而且要防备着野鸡可能地攻击性举动。
在野鸡地躲藏地柴垛前停下地时候。胡闹和妞妞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妞妞更是有些紧张地那手指使劲地搅着衣角。俩人都有些害怕这野鸡突然飞走了。那可就真是鸡飞蛋打一场空了。
胡闹定了定神。预测着距离。野鸡躲藏地位置比他地身高略高一些。所以必须得防备野鸡地爪子和尖嘴可能挠到脸。柴垛很松弛。手伸进去按住野鸡并不难。但是必须要计算好时间。保证同时按住它地身子和擒住它地脑袋。
经过一番思量以后,胡闹动了。迅雷不及掩耳的冲前一步,一手斜按住野鸡的背部,一手飞快的伸进去捏住了野鸡的脖子。野鸡发出了咕咕的声音,开始挣扎起来。而这时,胡闹已经飞快的将压在野鸡背上的那只手变为绞住了它的一双翅膀。另一只手将紧捏着的鸡脖子塞进了翅膀里面,固定住。然后将它慢慢的从柴垛中提了出来。没有了东西借力,野鸡的一双爪子虽然还踢腾个不停,但却已毫无作用。
一边的妞妞看的的心花怒放,拍着小手,毫不吝啬的夸道:“闹闹,你可真厉害,咱们抓到野鸡喽!嘻嘻,晚上让妈妈给我们做红烧鸡。”
回到家的时候,胡闹的父母也刚从大田里了干活回来,一身泥一身汗。胡闹的妈妈吴凤娇正提着篾制的水瓶往面盆里倒水,胡闹的爸爸胡振华则是用面巾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爸妈。”胡闹甜甜的叫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喊出这两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称呼时,胡闹的心里总是有一股暖流在缓缓的游动。
妞妞也急不可耐的从胡闹的身后跳了出来,扬着小脸喜滋滋的说:“叔叔阿姨,你们快看,闹闹捉了一只活的野鸡。是我在柴垛里发现的呢。”
妞妞说着,有些得意的翘起了下巴。仿佛她发现野鸡的功劳比胡闹捉住野鸡还要大。
胡振华停住了拍打的动作,看着儿子提在手里那不断扑腾的野鸡,有些吃惊的说道:“儿子,厉害啊,野鸡都能捉住,看来晚上有下酒菜了啊。”
妞妞不乐意了,走过去,捉住胡振华的衣角嚷道:“叔叔,叔叔,这野鸡可是我在柴垛里发现的呢。本来我想捉的,可是被闹闹抢先了,哼。”
说着,回头嘟嘴瞪了胡闹一眼。
胡振华摸摸妞妞的脑袋瓜子,翘起大拇指说:“对,还是妞妞的功劳最大。”
妞妞一听,乐了,小下巴又得意的扬了起来。跑过去邀功似的捉住了吴凤娇的衣角,说:“阿姨,野鸡可是我发现的呢。”
吴凤娇放下水瓶,也笑着摸摸妞妞的小脑袋说:“妞妞厉害,闹闹可比不上你。”
胡闹自然没心思跟妞妞这小丫头计较谁的功劳大,看着手里不断扑腾的野鸡,无奈的朝胡振华说:“爸,我手都酸了。你赶紧找个绳子来将它给绑住,不然我手一松,它可就飞跑了。”
胡振华兴冲冲就要去找绳子,吴凤娇却是拉住了他,白了他一眼说:“急什么,赶紧洗脸吧。我去找绳子,顺便将这鸡给杀了。”
说着,又转头对妞妞说:“妞妞,回去叫你爸妈过来,晚上一起吃饭。”
妞妞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跑,刚将面巾浸入面盆的胡振华急忙补了一句,“别忘了,叫你爸把那高粱酒带上。”
※※※
晚上俩家人在一起聚餐,主食就是胡闹捉来的那只野鸡,佐以高粱酒,女人们聊的痛快,男人们喝的正欢,俩小孩儿夹在其中就拼命的吃鸡。
“爸,我经常听老乡们唱什么棒打獐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这都是什么意思啊?”席间,胡闹朝喝的面红耳赤的胡振华问道。
胡振华敲着筷子笑着说:“这些你可得问你的朱叔叔,他可是老荒人了,这里的事情他都熟。”
妞妞就拿胳膊捅着他的爸爸,嘟着油汪汪的小嘴说:“爸爸,你给说说啊。”
妞妞的爸爸叫朱启明,和胡闹的爸爸一样,喝酒都是伤脸的主儿,几杯高度的高粱酒下肚,脸红的跟关公似的。
“行,那我就给你们说说。”朱启明清了清嗓子说:“先说这棒打獐子吧。你们应该都知道咱北大荒的冬天那是满山遍野的皑皑白雪吧。遇到有太阳的天气,那些积雪多多少少会融化一点,但是等到了晚上,融化的雪水又会被冻住,形成了一个坚固的冰面儿。咱们平常走在上面的时候不会下陷,那些动物走上去也不会陷下去。但是等到他们受到惊吓的时候奔跑起来,由于四肢拼命的踢腾就很很容易被陷住,而且一旦陷下去就很难再拔出来。”
“为什么很难拔出来呢?”妞妞打断了爸爸的话。
朱启明在妞妞的小脑袋上轻轻的弹了一下,笑道:“笨丫头,那冰层下面可是又松又软的积雪。动物陷下去以后,靠着这些厚达三四尺的积雪也借不上力,毕竟它们的四肢也就那么长嘛!所以肚皮被冰面托着,四肢就在下面的积雪中瞎折腾,挣扎半天也跑不出多远。这时候追赶捕猎的人,很轻松的用木棍棒子给他们几下,便能捕捉到这些动物了。”
胡闹有些疑惑的问道:“叔叔,那为什么说棒打獐子呢?是不是獐子比较好捉一些?”
朱启明点点头说:“是啊,冬天的时候,相比较而言,獐子更容易捉。因为獐子的活动范围和其他动物不一样,比如说狍子和鹿,大都是在山上活动。而獐子则是喜欢在草甸子的小树棵里活动。猎取的时候,先扛着雪踏板四处追赶獐子,看到獐子往冰面儿上跑去的时候,便穿上雪踏板,握着棍子,顺势滑行。雪踏板在冰面上的滑行速度很快,而且不会陷下去,木棍可以控制方向和速度。等到獐子陷在雪中的时候,就可以拿棍子打獐子了。”
“爸,那什么是雪踏板啊?我好像都没有玩过啊!”妞妞又问道。
胡闹也没听说过什么雪踏板,但他倒是见识过滑雪板,看这俩名字如此相近,会不会就是同一种东西。便问道:“叔叔,这雪踏板应该就是滑雪板吧?”
朱启明摇摇头,笑着朝身边呶呶嘴说:“这个你问妞妞她妈,当初她可是亲手做过这雪踏板呢!”
妞妞的妈妈叫戴雪梅,她轻轻搂住了女儿的小身子,摸摸她的脑袋,笑着说:“雪踏板可不是滑雪板,我当初也是跟本地老乡们学的。用弹性好的核桃木或者水曲柳木做板材,形状较滑雪板更宽更短,前端向上翘起。行走在比较松软的雪上时,会不那么容易陷在雪中。而要从高处往下走时,就可以当成是滑雪板来滑行了。因为它比较短,在树林中可以比较方便地转向,所以当地人都叫它雪踏板。”
“妈,那你可得教妞妞做。”妞妞在妈妈的怀里不安分的扭动着身躯。
戴雪梅慈爱的点点头。
“叔叔,你继续说吧。”胡闹又期待的看向朱启明。
朱启明跟胡振华对抿了一杯酒,亮底以后,笑着说:“这瓢舀鱼和野鸡飞到饭锅里,是说这两种动物在北大荒的数量太多,实则就是隐喻北大荒的野生资源丰富。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鱼,夏天的时候在排水沟就能抓到鱼,冬天的时候砸一个冰窟窿也能捞到鱼。而野鸡这玩意儿在早些年的时候那可是跟麻雀似的一大片一大片的,中午撒上“药豆”,到晚上的时候得用麻袋来背这些死掉的野鸡,可见数量之巨大。”
说完,朱启明叹了一口气:“不过可惜啊,现在可不能跟以前比了。现在这些野生动物比以前可要少多了。我跟你爸上次去打猎,转悠了半天也就打到了三只野兔子一只野鸡。那些体型再大些的,一个也没遇上。”
胡闹知道这时候的人还没有资源环保意识,没有节制的捕猎,这些野生动物的数量又如何能不下降。想到这里,嚼在嘴里的鸡肉也变得无味起来,心里有些感叹。野生资源是不可再生资源,浪费了毁灭了,以后就不会再出现。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