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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所有人都倒地不起时,叶空影拍拍手,环顾四周,“不知你们这山寨有些什么珍宝。”说完便开始在山寨里翻找起来。
叶姑娘去寻宝了,留下明二公子在原地。二公子扫了扫地上睁着眼又惊又惧又怒的看着他的山贼们,唇角微微一勾,便自顾走到寨主那铺着虎皮的大椅上坐下,以手支颐闭目养神,那模样要多闲适有多闲适,要多雅逸有多雅逸。可怜地上那些动不得又喊不出的山贼们,一个个只能眼睁睁的无能为力的看着他。
这山寨虽不大,但毕竟是个寨子,不只是三两草屋一亩地的大小,是以叶姑娘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便能搜完的。且寨里的人也是不少的,一见她这么闯来,男人当然是握拳挥刀的打来,好在叶姑娘武功了得,再则迷香颇多,那些人不是给叶姑娘一脚踢翻便是闻香而倒,而女人孩子们见着了如此神勇的叶姑娘,不是尖叫奔逃便是吓得动弹不得,叶姑娘忙着寻宝没空理会。只是……找了大半天的工夫,这寨子也翻了大半了,除了些金银及普通的珠玉饰物外,叶姑娘没有找到半丝“举世独一的至宝”,甚是失望,可又不甘心啦,于是再接再励。
而二公子在那虎皮大椅上养了半天神,也没见叶姑娘返来,暗忖要么是珍宝太多要么是珍宝无影。百无聊赖之际便也起身四处走走,他只是被叶姑娘的独门手法弄得暂失武功兼之性命受胁,除此外和平常人倒没啥两样。前寨里的屋子也颇多的,二公子走了几间都没见着有人,最后在一间装饰得颇是富丽又俗不可耐的屋子里看见了一位年轻秀丽的女子,那女子一见有人进来忙躲进床里,身子发着抖儿,可抖了半天也没见着动静,不由悄悄抬首望去,这一望啊,顿时忘了呼吸。
满屋子的华饰似乎就只为了衬托那位公子的高华清韵,白衣青衫的简单却是白莲青荷的雅洁飘逸,予屋中四顾,却是闲庭漫步的适意悠溶。
明二在屋中看了看,便见着左侧一张案上置着一张瑶琴,擦拭得颇是干净,便移步过去,忽地感觉到有目光投视不由侧首一顾,见女子呆呆的看着他,当下微微一笑,道:“暂借夫人瑶琴一用。”说着便取了琴出了屋,留下女子兀自在那一笑中目痴神迷。
回到原处,山贼们依旧躺着,明二重在虎皮大椅上坐下,拔了拔弦,琴音颇准,看来是常用的,看那屋中华丽,估计是这寨主颇为欢喜的女人,而那女子看模样许是哪家的小姐,被抢了来当了这压寨夫人罢。
目光扫一眼地上众山贼,“在下扰了诸位,便以一曲琴音赔罪。”
指尖轻划,清音顿起。琴声先是清悠平缓如山溪蜿流如林花漫生,忽地高音拔起刹时紧奏似入金戈铁马黄沙漫卷的战场,紧接着又低沉如咽似有危机重重,蓦然又轻快明丽如百花盛放春风醉人……琴音时高时低时快时慢,时而流畅时而凝涩,而地上的山贼们的脸色、眼神也随着琴音的变化而变化着。时而一脸平静欢乐,时而满脸胀红眼睛暴突,时而一脸痴迷陶醉,时而又满脸痛苦悲切……
二公子一直弹着琴。
叶姑娘还在寻着宝。
“二公子好琴技,好雅兴。”忽的一声轻笑打断了琴音。
明二停手,“七少的兴致似乎更好。”
“哪里比得上二公子在贼窝弹琴馀匪呀。”兰七摇着玉扇潇潇洒洒地踱步而来,目光扫视着地上的山贼,摇头叹息,“二公子这琴音也是仙音呀,这些个凡夫俗子福薄,听了可是要折寿了。”
“七少说笑了,这些人不过是被叶姑娘的迷香所惑暂时昏迷罢了。”明二扫一眼地上的人道。
兰七侧首睨着他,“是二公子在给本少说笑吧?”
明二闻言抬眸看了看兰七,拔了拔琴弦,然后才闲闲淡淡的道:“昔日曾闻有前辈高人可以‘以音御人’,在下甚是好奇,此刻得空,便稍作练习了。”
“哼。”兰七鄙夷的皱皱鼻子,一边走过去把二公子往一边推,自己坐下,“二公子明明在草菅人命偏要说着什么弹琴赔罪,你什么时候能不披着你那层假仙的皮。”
山寨虽小,可寨主的虎皮大椅却是够大,两人坐着都绰绰有余,所以二公子大方的让了一半给兰七少坐。
对于兰七少的讥言明二公子向来可以做到听而不闻,他推开瑶琴,道:“近日翻了些前人所作的内功心法发现了些有趣的运气之法,所以想试试以气蕴琴会有何效果。”
“于是这些人就成了二公子试琴的?”兰七目光扫过地上众山贼并无丝毫怜惜。
明二一笑作答。
兰七身子后仰舒服的靠在了软软的椅背上,道:“说吧,你在玩什么花样?别跟本少说什么叶姑娘迷香厉害手法高明,即算你一开始真为她所制,本少才不信这七八天过去了你都没找到解决的法子,况且本少都找来了,不可能明家的人找不到你。”
“在下哪有玩什么花样。”明二空渺的笑笑,“只是……”他转头看向兰七。
“只是什么?”兰七抬眸看着他。
两人此刻近在咫尺,彼此了解至深,四目相对,刹时便看到了对方的眼睛深处。
无聊!
两人眼中此刻只这两字。
于是兰七轻笑,明二公子则难得的叹气一声。
想两人自东溟归来后曾约定五年内不动武林各家各派分毫,而明、兰两家在各自的有意安排下,年前东溟那场突袭予两家并无多大损伤,反倒是去除了一些毒瘤腐肉。这几月来两家风平浪静,武林也风平浪静,以至两人倍感无聊。
“戏园里不复往日的热闹精彩便不再有趣了。”二公子语气中甚是有些惋惜的意味,“在下从未曾做过俘虏,所以便试一回。”
兰七闻言撇撇嘴,道:“你这想头很无趣。”
“不过这一路上这位叶姑娘也还有几分趣味的。”明二笑瞅着她道。
兰七鼻吼里哼了哼。
兰烬?玉屑之梦华空影(下)
想两人自东溟归来后曾约定五年内不动武林各家各派分毫,而明、兰两家在各自的有意安排下,年前东溟那场突袭予两家并无多大损伤,反倒是去除了一些毒瘤腐肉。这几月来两家风平浪静,武林也风平浪静,以至两人倍感无聊。
“戏园里不复往日的热闹精彩便不再有趣了。”二公子语气中甚是有些惋惜的意味,“那一晚,见那小姑娘轻功非常的好,竟能一路到了端华楼都没有惊动明家一人,一时忍不住有些好奇。”
“如此说来这小姑娘的轻功不在艾无影之下了。”兰七坐直了身,“不过你好奇什么?”
“在下从未曾做过俘虏,所以便想试一回看看是什么滋味。”二公子答道。
“就这原因?”兰七碧眸一瞪,然后撇撇嘴,“你这想头很无趣。”
“不过一路上这位叶姑娘也还是很有几分趣味的。”明二笑瞅着她道。
兰七鼻吼里哼了哼。
明二唇边的笑略略加深了一点,“倒是千里迢迢的,七少怎的从云州来了这里?”
“‘二公子被盗’这么有趣的事一传开本少怎能不来看看热闹。”兰七斜睨着他,“现在,本少更想看看封在寒冰中的二公子,不知那时二公子是否还是仙容仙貌仙气仙韵?”
“是吗?”明二目光一凝,然后抬首移眸,目光落向前方,山寨前层峰叠嶂青松翠柏景色十分怡人,“在下还以为……”话说了一半却又忽地止了,淡淡的语气中隐约的一点怅然。
“你以为……”兰七心中一动,碧眸盯住他,“以为什么?”
明二未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寨前的青峰翠树,良久后,他忽然道:“自我失踪,我爹即以寻我为由将各州各城的明家分主皆召回了明家。”
兰七默然,碧眸也跳过屋寨,落向了远处。
明家家主在个时候将各分主召回了明家,其意如何不言而喻。
这些年来,明二虽名为明家少主,实则为明家真正掌权之人。
明父此刻明为寻子,实为夺权。
父子相忌,亲人谋算,予他们来说……实是平常。
“七少有没有想过,你我为何生在这世上?”明二又淡淡问道,“予你我的父母来说,若可以选择,他们一定选择不要生下我们。”
闻言,兰七心头一震,却形色不动,只是握扇的手紧了那么两分。
“早已知晓如何在明家、如何在这世间生存。”明二的声音如他的眸光那样空濛悠远,“也知晓无心无情的是仙,冷血冷性的魔,做到那样才是无懈可击才可潇洒自如才不负己。可是……偶尔有那么一瞬又会无能为力的变回了人,于是又有了七情六欲又有失望伤心。”唇边若有似无的勾起一抹笑,“若是……可以永远不再有人的心那才好。”
这样的话,换作别人来说,兰七早已一顿哄笑,可这话由明二说来,她笑不出,那轻淡的话语下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