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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将头向旁边一撇,像是宣示自己的不情愿,我微笑着说:“小黑乖,带我去前面的树林好吗?”
它又旋身至洞口,我了然,道:“你主人还未睡醒,咱们去给他觅食去!”
小黑这才俯下身,半跪着,示意我上马。
我坐稳后,它旋光而行,我并非第一次领教它星驰电掣的速度,却仍然禁不住感叹它的惊鸿之姿。
我虽不通武功,但马术并没有拉下。父亲常说蒙古人是于马背上夺去了大宋的江山,我们汉人虽有不足,但知耻而后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所以,从小父亲就悉心教导我与林儿马术。林儿自是不喜骑射,我却素来最爱纵马驰骋的怡然自在与酣畅淋漓。故我深知千里马之可贵,而此马必定是马中龙凤,只是不知怎会落在那个人中臭虫的手里。
只是片刻工夫,小黑已行至青葱隐没之处。这里原是一片松林,这四季常青的君子,在风雪中身姿傲然,气节昭昭。
我跳下马,向林中走去,薄雾冥冥,萦绕其中。雪水从其中流过,也许尽头会有出口。
越往里走,越是幽深难辨,四顾无人亦无声,我不免迟疑。小黑似也不愿前行,蹭着我的衣袖止步不动。思虑片刻,我还是决定一探究竟,与其受困于谷中等人救援,不若自寻出路,另辟蹊径。
又行至数里,密林深处中隐隐透出一丝光亮,我大喜过望,扭头对小黑说:“这下我们有救了!”
小黑却不领情,只听它长嘶一声,转身奔入浓林之中。
我不得其解,低声喃喃:“马儿马儿,你怎么和你主人一样反复无常?”
不再管它,我刚走两步,一声惊天撼地的长吼直冲云霄。
我被这骤然响起的兽鸣激的寒毛倒竖,放眼望去,却并无异常。
身后有窸窸窣窣的踏雪之声,难道是小黑去而复返,我狐疑着转过身,几乎惊呼出来。
在我身后的,竟是一只目射精光,通体黑亮的大熊!
注:⑴柳下惠,春秋时人,相传在一个寒冷的夜晚,柳下惠宿于郭门,有一个没有住处的妇子来投宿,柳下惠恐她冻死,叫她坐在怀里,解开外衣把她 裹紧,同坐了一夜,并没发生非礼行为。于是柳下惠就被誉为“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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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风之卷:往事如风 (四)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
它离我不过十丈远,正朝我稳步走来。
不知为何,脑海中豁然浮现出黑衣少年的音笑:“为着享受这美丽,我只有不断地去突破死亡,死亡是最好的重生。”
“这就是生命!为何要畏惧?”
他既然能做到,我又为何做不到?
我强自镇定,手中紧紧攥住凤舞,立在松林中一动不动。
谷路被封,鸟兽稀存,想必这只熊正急于觅食。此刻我势单力薄,惹怒它无异于死路一条。一动不如一静,人毕竟高于兽类一等,你越是慌乱,它越是张狂,沉默往往会更有威慑力。
黑熊犹豫了片刻,复而警惕地向前逡巡,一点一点的靠近我。
我的心已提至喉口,恨不得能步若流星,但理智告诉我不能跑,不然必死无疑。
这两日来,异变迭起,九死一生,死亡于我已不是那么可怕,但求生的意识也更加坚定。
此刻,我已做好拼死一搏的准备,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它,豆大的汗珠一串串穿过我的面庞。
它似是觊觎我的实力,但又贪恋美食不肯离去,只在我周围左右徘徊,以求一击而中。
如此,我和这只庞然大物互相对峙着。少顷,我已渐感体力不支,单薄的身躯摇摇欲坠。毕竟,这两日我透支了太多心力体力。
那黑熊登时瞧出了端倪,再不迟疑,仰天咆哮一声,纵身跃起,以雷霆之势朝我袭来。
我惊呼一声向右侧身,好在早有准备,堪堪是擦体躲过。
那黑熊一击不中,更是恼怒,目眦尽裂,獠牙森森。它毫不停歇,一双利爪直取我的胸前。
我大惊失色,右手横刀向前,只见雪光一闪,一声怒吼震耳欲聋。
凤舞,果然是一把罕世利器。
黑熊吃痛的捂着被我挥断半截熊掌,双眼红筋暴起。我知它已经彻底被激怒,当机立断,身形下缩,翻滚出去,头顶有木屑“簌簌”落下的声音。
当真是险象跌生,它伤我不得,转又扑来,我被它逼至两棵松树间的死角,退无可退。
难道天要亡我?
可我心里还有太多的疑惑和不甘,实不愿就这样死去。
然而,容不得我多想,一对黑漆漆的熊掌已直刺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啼声骤起,黑熊闻得声响,身形微滞。
我惊魂甫定,抬头却望见密林云深之处,那黑衣少年提剑疾驰而来。
“噌——”
剑已出鞘,直追熊背。
几乎是同时,黑熊似是受到巨大的创伤,呜咽一声俯身倒在我面前。
好精准的手法!我暗自惊叹。
他驱马向前,纵身跃下,奔至我身边。
“有没有受伤?”他问。
我摇了摇头,道:“皮外伤,不打紧。你怎么会来?”
“我醒来时,你和黑曜俱已不见,还以为你偷了我的马溜之大吉。谁知黑曜去而复返,更引我至此处。幸亏我来的及时,这次,你又欠我一条命。”
原来这马名为黑曜,果然极通人性。我注目于他:“你放心,欠你的,我定会还你。”
他满不在乎地一笑,转口问道:“刚才你怎么不跑?”
我淡淡回道:“幼时幺弟从西域购来一只獒犬,凶猛异常,动辄伤人,大家都不得靠近。我年幼无知,却也不怕它。它愈是气势汹汹,我便愈要厉它三分,谁知这畜生竟吃硬不吃软,愣是被我吓住,再不敢对我不敬。我想,百兽总有相通之处,情急之下,与其落荒而逃引得其乘胜追击,不如姑且一试这幼时之法。”
他眼中颇有赞许之色,点头道:“不错。驽兽之道,在于驽气。气盛则势凌,气衰则势竭。若不是如此,我也赶不及来救你。所以,救你的人实则是你自己。”
我略感惊讶,道:“难得。你这人倒也有是非分明之时。”
他俯身从熊背中拔出一把纯黑的长剑,翻看着那熊,啧啧称叹:“好家伙,想不到这无名山谷之中竟有这等猛兽。若不是你连日饥寒,力不可支,只怕也不容易对付。你虽被我杀死,能死在乌衣剑下,却也不算辱没了你。”
我轻笑一声,真是狂妄!转头目视于他,突然想起一事,缓缓道:“你骗了我。”
他仔细地擦着剑上的血污,淡然道:“哦?”
我冷哼一声,道:“你别再装疯卖傻,你虽狂放不羁,却是个心思极缜密的人。如今回想当日种种,你好像什么都知道,未免太过巧合。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来救我,你必已部署好一切。”我遥指林深处的那一缕光亮,“你早就知道这个山谷还有一个出口对不对?”
他低着头,神色悠然的将乌衣归入剑鞘,道:“是又如何?”
我警惕地站起来,将凤舞对着他,道:“你若真想救我,大可以直接将我送回韩府,这般费心拖延,到底是谁派你来?”
他霍然抬头,一双重瞳直望进我心底:“聪明,可以帮一个人,也可以害一个人。做女人,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不然会惹来杀身之祸。在我面前拔剑的女人,你是第一个。”
我毫不退缩,回视于他,道:“我已死过几次,不怕再死一次!况且,你绝不会杀我。你背后的人要我活着回韩府,若我没猜错,那人就是察罕帖木儿。”
他反问道:“我若真是他派来的,又怎会一开始就告诉你他的来历?”
我幽幽道:“你我甫一见面,你就对我指出暗中唆使白莲教异变的幕后之人。一来,你在赌,赌你的开诚布公能赢得我的信任。二来,你想试探我,从我口中探出韩家对朝廷的态度。”
他眸中幽光辗转,道:“我若是你,想到这一层,就不会说出口。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人若不懂得冒险,就很难有所收获。这个道理,相信你比我更懂。我观你相貌奇伟,谈吐不凡,将来必有一番作为。何必亡命江湖,助纣为虐?”我转口又道:“朝廷向来不重视汉人,若是无亲无故,则更难有出头之日。何况如今蒙古人天怒人怨,气数将竭。你是个有识之士,自然知道何处才是朗朗乾坤?”
“果然虎父无犬女!”他直视于我,“却还是嫩了点,你不怕我现在就抓了你去官府,告诉他你爹狼子野心,意图谋反?”
“你是聪明人,我相信你不会。”我坦然道。
他盯着我良久,突然朗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