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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疲惫地靠着石头后的枯树上,我虽在外流浪一年,却也受不了这样疲于奔命的赶路方法,而他却全无倦容,这朱元璋的身子是铁打的吗?
望着星星点点向四处流窜的浓烟战火,这枯木焦土上抛洒了多少年轻生命的鲜血呢!
我叹着气,却隐隐听到不远处有人声,我按住腰间的剑,向前探了两步。一个女子凄厉的叫喊伴着两声男人的狞笑从旁边的密林中传来,我几乎立马就想到了那会是什么事。
悲愤之意在胸中激荡,救人如救火,我必须去,我望了一眼朱元璋离去的方向,一咬牙拔剑进去密林。
“哈,这妞真辣,我就喜欢这样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巾勃尔,你已经独占四个啦,这个就留给我们吧。”
“别急呀,等我玩完,这小妞惹得老子一身火,她不得帮我泻了?”
“就你那蛮劲,你玩完,这妞就别想活啦,我们还有的玩吗?”
“去去去,别扫了老子的兴致。”
握紧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我的眼中恨的要呕出血来。眼前的情景实在不堪入目,三个元兵正趴在一个通身**的女子身上,那女子身下流着鲜血,痛苦的连嘶喊都变得微不可闻。
我俯身捡起一个棱角尖锐的石子,瞄准骑在女人身上那人的太阳穴,猛地发力掷出,那人一声痛呼,倒在一旁。
旁边的两人元兵大惊失色,操着大刀跳起来,怒吼道:“谁?”
我恨得咬牙切齿,握着剑疾驰而出,径直冲向那两个人。也许两人被我势如惊雷的气势赫住了,愣在原地,我想也不想,将剑刺进其中一人的胸膛。
混浊而温热的血溅了我一身,我恍然意识到,我竟然杀人了。
我呆立在原地,怔怔的看着眼前那个元兵瞪大不可置信的双眼,缓缓向后倒去。他身旁的元兵吓了一跳,但很快回过神来,喝道:“娘的,你竟敢杀朝廷士兵!”
我被他一喝,下意识地将剑抽出,神情依旧迷蒙,他却已经一刀直击我的面门。我反手抵挡,却节节败退,已不复方才之势。
冷不防,背后有一个人抱住我,我大惊失色,眼前的这个士兵趁机挥刀前来。我缩身避过,但却没能逃过身后那人的魔爪,身形一滞,刀刃堪堪从我衣襟上划过。
“嘶——”的一声,我的衣衫破开,冷风飕飕地灌入,雪白的肌肤暴露在恶魔贪婪的目光下。
“这竟然是个娘们,哈,巾勃尔……”眼前那人猥琐地冲我身后使了个眼色,我大觉不妙,身后的人却狠狠抱住我的肩膀。
我极力收住心神,握紧手中摇摇欲坠的青冥,艰难地向前挥剑,那剑刚好砍在伸来的魔爪上。
“啊!”那人一声痛苦,滚在地上打滚,他的一只手竟被我砍了下来。
身后的人显然是气急,一手夺去我的剑,将我狠狠摔到地上。
他嘴里骂喝着我听不懂的话,俯身压下来,我忍着剧痛,冲着他的手臂狠咬了一口,他吃痛的大叫,反手甩了我一巴掌。我被打的头晕眼花,正欲反抗,侧头却看见那个被我一刀刺死的士兵,正死不瞑目地瞪着我。
我惊愕的停住手,身上的人趁机逼近我,我只是木然地望着躺在我身边的死人,浑然不觉自己的险境。
他阴笑一声,正欲撕开我的衣襟,却身形一顿,倒在一旁。
“阿棠,你有没有事?”一个温暖宽阔的肩膀紧紧搂住我。
我茫然的看着朱元璋,两行热泪涌出,怔怔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他用力把我拥进怀里,安慰道:“我知道,别怕。是他们该死,你杀的对。”
我颤抖着,不解道:“对吗?可我们有什么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他们和我一样是活生生的人呐!”
他轻声叹息,温声道:“可惜他们不会像你这么想,这就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身躯一震,突然推开他,奔到不住发抖抽搐的女孩面前,探在她的鼻前,而她的鼻息已经微弱的如同扫不动落叶的风声。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目光惊恐的看着远方,紧紧抓住我的衣襟,显然是吓的呆了。
我抱住她,急切道:“你不能死,不能死。你要坚持住,我带你去找大夫。”
然而,她的手掌却渐渐的松了,眼睛仍然睁着,气息却全无,委颓在我怀中。
我茫然的看着她,又看看朱元璋,喃喃道:“她死了……她死了。”
朱元璋脱下身上的风裘,裹在我破烂的衣衫上,伤感道:“咱们把她葬了吧。”
我无暇顾及自己衣着的不整,只是怔怔地跪在地上,忽然失声痛哭,一种深刻的无力感犹如利剑般贯穿我的身心,我哭喊道:“我救不了她,我终是救不了她!”
第四卷,地之卷:战争风云 (十六)荒野惊魂
他把我搂在怀里,安抚地拍了拍我因哭泣而不住颤抖的脊背,痛声道:“可你帮她报了仇,不是吗?这就是现在这个世界,众生蒙难,暗无天日,这就是战争,这就是乱世!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不能看着自己的同胞一个个受辱而死,我们必须反抗,将那些嗜血的恶魔赶出我们的土壤,重建我们自己的家园!”
我离开他的怀抱,热泪盈眶地看着他,道:“你说的对,我不会再害怕、颤抖,我们要让那些恶魔血债血偿!”
他刚毅的面容竟也有一丝动容,眼眶微红,只是坚定的看着我,扶着我的双手向我传递着无声而温暖的力量。
战争,就像上古时期最嗜杀残忍的魔兽饕餮,它以万千生灵的骨肉为食,以蓄流成河的人血为饮,生生吞噬着这世间最鲜妍美好的一切。它以一种绝对残酷无情的方式与我还略显稚嫩的青葱年华不期而遇,我突然发现那些我曾经臆想的责任和使命都不如眼前这一刻的景象更加鲜活生动的刺痛我的心。也许是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决心要终我一生,阻止这一切,让所有的战争杀戮都远离我生存的这片土壤。
雨雪霏霏,我和朱元璋并肩立着,望着眼前这座匆匆堆砌的土丘,心中悲伤不已。
默哀过后,他开口道:“这附近的人家都逃窜向四方,方圆百里渺无人迹。我寻找了半天,才遇到一个企图在死人身上偷东西的小乞丐。他告诉我,脱脱攻徐州时久攻不下,好不容易将其攻克,便下令屠城。历时七天,全城百姓,老弱妇孺,无一幸免。”
脱脱真是一个狠辣无匹的人,昔年乌兰姐姐为情自尽之时,他居然连父女之情都不顾,让她抛尸荒野;如今又视人命如草芥,苍生何辜啊!
我转身望着他,愤怒道:“屠城?我早就听闻昔年蒙古人还在草原上时就大兴此道,只是如今这里是汉人的土壤,他这样做不怕民心浮动吗?”
朱元璋极目远方,面色冷漠狠冷,缓缓道:“他这是以儆效尤,丞相脱脱惯有雷霆之风,他是想告诫全天下的义军,凡是不肯缴械投降的就是这个下场。”
“物极必反,”我漠然道,“他这样极端的做法,终会让他自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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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未免惹来官兵注意,我们不敢生火,只是瑟瑟地靠在枯树上休憩。
也许真是累了,我很快就进入梦乡。
梦里是无边无际的荒原,荒原的尽头是一片密林。我摸索着走进林中,仿佛是今日白天看到的那片树林,依然有凄厉的叫喊和男人的狞笑声传来,只是那声音更凄惨更恐怖。
我走着走着,看到那相似的一幕,仍旧是热血上涌,拔剑杀向那个男人。那男人直直地仰面倒下,血溅当场,但眼睛却瞪的如铜铃般。
我颤抖着丢下剑,走上前想要拂落他不肯落下的眼皮,他却直勾勾的盯着我。我突然发现他的眼睛竟是暗褐色的,拥有两个瞳孔。重瞳,是重瞳吗?我吓得转过头去。
不不,他不是死了,怎么还会有眼瞳?
我好奇地回头望过去,却发现那竟赫然是陈友谅的脸!
我,我杀了陈友谅!
“阿棠!”一把急切的喊声灌入我混沌的脑中,我遂即清醒,映入眼帘的却是朱元璋。
原来是个梦,我长嘘一口气,才发现身上都被冷汗沁湿了。
他关切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轻轻推开他架在我肩头的双手,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他递给我一个水袋,道:“喝点水,安安神吧。”
我接过水袋喝了一口水,好奇道:“你怎么还不睡?”
他微笑答道:“这一片时有元兵巡视,我不放心,有一个人醒着总是安全些。”
我望着他坚毅的眸子,不禁道:“你连日辛苦奔走,一点都不累吗?”
他满不在乎地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