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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身到心,彻彻底底地累了。
倘若能就此死去,未尝不是件好事。
只是,张定先的长枪为何还未刺进我的心窝呢?
黑幕渐渐向四周扩散,我痛得通身失去知觉,眼皮沉重如帘幕,仿佛有什么人在我耳边大喝。
究竟是谁呢?那声音如此熟悉……
像来自另一个国度的召唤。是死神吗?
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记不起来,我的世界变成盘古开天前的混沌一片。
仰面重重地倒下,明天,再也没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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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终,下卷情节提示:
韩婉棠战后重生,却失去记忆,成为了帅府夫人。
战云诡谲,迷雾重重,阴谋杀伐从未停止。
帅府中人人各怀鬼胎,真真假假,迷失自我的她将如何辨识纷乱的记忆?
在他人精心编织的谎言之下,
她又能否找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突破重围?
请关注第六卷,泽之卷:以色祸国。)
第六卷,泽之卷:以色祸国 (一)迷失自我
眼前,碧绿的纱帐徒然地晃来晃去,犹如迷失了路途的孤魂野鬼。
我迷蒙地微睁着双眼,头痛欲裂,身上更是麻木酸痛没有半分力气。我这是在哪?
本想从脑海中汲取些许相关的记忆,却发现记忆竟变成了驴皮胶般黏糊糊的一团,这种模糊与茫然让我倍感恐惧。
我紧紧攥住床沿霍然而起,冷汗涔涔落下,与此同时,有人握住我的皓腕,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榻边正跪卧着一个黑袍男子。
我好奇地打量着他,这是一个拥有着玉石般完美侧脸的男人,他正俯身沉睡着,五官是一种精雕细琢的隽美,偏偏那眉宇间隐隐透出一股忧郁而疲惫的气质,让人的心底没来由的一痛。
这个男人是谁?
混浊的思维给不了我任何有用的讯息,我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他沉静的面容猛地抽动,修长的睫毛瞬间洞开,晶亮的重瞳里异彩涟涟。
他抓得我更紧,甚至一把拥住我,颤声道:“阿棠,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
“阿棠……”我低声喃喃,实在无法接受这个骤然加诸在我身上的陌生名字。我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右肩上湿漉漉的,浸入的某个裂口正隐隐发痛。
他在哭吗?
他缓缓松开我,几滴泪珠挂在他春阳般华美的眼角,谜一般的动人心魄。
我皱着眉头,虚弱地问他:“这位公子,请问你是谁?”
他虎躯微震,目光深痛,神色复杂地望着我,试探道:“我是陈友谅,我是阿谅啊!”
“阿谅。”我默念着这个遥远而生涩的名字,缓缓摇头,“抱歉,我不认得你。这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陈友谅猛然立起,转身踱了几步,又回过身来,缓慢地摇着头,难以置信地注目于我,良久才开口道:“那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是谁?
对啊,我是谁?
脑袋沉重地像被灌满了铅铁,我痛苦地摇首道:“我不知道。”
陈友谅蓦地坐到我身前,抓住我的双肩,眸里是秋水般深刻的忧伤与眷恋,他一字一句道:“你是我的妻子。”
望着他笼着浓浓烟雾的双眼,我脑中嗡然作响。我是他的妻子?那为何我会不记得呢?
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头愈发疼了,就像随时会炸裂开,我轻轻扶着自己我头骨,豆大的冷汗不断的滑落,银牙都要被咬碎。、
“又疼了吗?别动。”他英眉紧锁,轻轻按住我的肩头,让我安稳地躺在榻上,然后转头传唤。
登时,十几个大夫、侍女端着瓶瓶罐罐鱼贯而入,问诊,配方,端药,递茶,满屋子都绕着我转起来。
我睁大双眼,不安望着满眼的人,只觉更加心烦意乱。
大夫对着陈友谅恭声道:“这位姑……”
陈友谅双目闪闪,面有愠色,提醒道:“是夫人。”
“是是是,夫人,”那位大夫点头如捣米,谦卑道,“从夫人的脉象上看,应是无碍大安了。只是方才听元帅所言,夫人似乎得了离魂症。”
陈友谅沉吟道:“离魂症……”
大夫瞟了我一眼,垂首道:“不错,得此症状之人,会记不得以前的事。”
我震惊而茫然地躺着,苍白而空洞的无助感在心中潮水般疯狂地漫涌。
两个侍女走上前将我扶起来,刚端起药碗,陈友谅却说:“给我吧。”
他侧身坐在床边,轻柔地扶起我,让我靠住他的肩膀,对着满屋默立的人众人道:“都下去。”
陌生而温热的胸膛紧紧贴着我,我不自觉地向后缩着,嘶声道:“别过来,我不认识你。”
陈友谅身影一顿,低头凝视着我,眉眼里全是深浓的疼惜和爱意:“乖,听话。先把药喝了。”
我坚决地摇头,惊恐地望着他,为什么我的心好痛?
与此同时,头也痛起来,我缩成一团,抱着头思索着。
陈友谅慢慢靠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拒绝,也许是因为身后根本无路可退。
“你看,又疼了吧?”他端起药碗,舀起一匙药汁放在嘴边小心翼翼地吹着,然后送到我唇侧,目光温和而专注,“乖乖把药喝了,就不疼了。”
我戒备地垂下眼眸,紧闭着唇齿不说话,心底却有了一丝犹豫。
陈友谅桃花般秀昳的眼眸中多了一丝不容拒绝的紧迫,他认真道:“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你病了,要按时吃药病才会好。难道你不想知道你是谁吗?”
不错,我必须知道自己是谁,我必须尽快好起来。因为在我脑海中,总觉得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还未来得及做。
我抬眼望着他,他趁机将药匙送入我口中,我终是顺从的喝下去。
陈友谅喜上眉梢,极为耐心地喂我喝药,直到瓷碗已见了底,他才心满意足扶着我躺下。
我犹豫着拉住他的广袖,探寻地望向他,欲言又止。
陈友谅将被角都掖好,轻抚着我散落满肩的柔丝,柔声道:“阿棠,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我。但你大病初愈,需要好好休息。等你醒来,我一定知无不言。好吗?”
我点点头,顿觉眼皮重却千钧,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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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一个侍女装扮的女孩缓缓扶起我,柔声道:“夫人,该喝药了。”
“夫人 ?'…'”我不解地望着她,缓缓道,“你叫我夫人 ?'…'”
那女孩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点头道:“对呀,你是帅府的女主人,是元帅夫人呢。”
我疑惑地打量着她,她脸圆圆的,约摸十三四岁年纪,看起来天真憨厚,并不像是会骗人的样子。
再努力追寻依旧是什么也记不起来,我泄气道:“可我……我根本不知道帅府是哪里,元帅又是谁。我……我……”
女孩拿着汗巾擦拭着我的脸,关切道:“元帅就是陈友谅陈大帅,天完王庭的第一人呀,您昨日见过他的。夫人您病了,就不要想太多啦。”
原来那个男人是个元帅,他就是我的夫君吗?那天完又是什么?
想了想,我却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看着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冲我盈盈而笑,声音甜甜的:“奴婢鸢儿。”
我有些僵硬地微笑着,又问道:“以前就是你服侍我吗?”
鸢儿摇头,笑着说:“不是,奴婢是今年才进的帅府。”
我目中异彩涟涟,试探道:“那以前服侍我的人去哪里了呢?”
鸢儿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她垂首揉着自己的衣角,迟疑道:“奴婢……奴婢也……。”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吧。”熟悉又陌生的男声从门外传来,我的心头蓦然一紧。
第六卷,泽之卷:以色祸国 (二)帅府夫人
陈友谅疾步走过来,侧头对鸢儿道:“把药给我,你先下去吧。”
鸢儿点点头,关切地望了我一眼,便垂首退出。
看着门被轻轻地带上,我有些手足无措地望着陈友谅,他笑盈盈地望着我,说:“先把药喝了,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我安定下来,拿过药碗,一仰而尽,也顾不得嘴里苦涩难当的滋味,直勾勾地盯着他道:“你可以说了。”
陈友谅哭笑不得地看着我,拿起汗巾拭去我嘴角残余的药汁,叹息道:“傻丫头,还是和以前一样要强。”
他亲昵的语气触动着我紧绷的心弦,我愣愣地望着他道:“以前?以前我是什么样?我究竟是谁?”
陈友谅俯身在我额前点吻,我呆若木鸡地坐在床上,直到双颊艳若绯云,才发觉自己并没有否决他过于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