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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正看着孙女儿的模样,哈哈大笑:“这么明显的酒味,你以为爷爷闻不出来?”
易文怡猛地抬起头,用力吸了吸鼻子,才发现,原来不仅仅是自己身上有酒味,连整个草亭中都满是酒味,估计是刚才煮酒的时候散发出来的味道。
一时之间,她懊恼不已。
易中正也没管孙女儿,蹲下身来掀开矮桌下的青布,嘴里一边叨叨着:“这里的味道是最浓的。”
易文怡来不及阻止,只能看到爷爷将一堆她想要藏起来的东西,全部拖了出来。
这下彻底完了。
意料之外的是,严苛的爷爷竟然没有责骂她,只是笑呵呵地说让她下次不要再犯,便没有再追究的意思。易文怡高兴得不行,她知道这件事情就算被父亲发现了,只要爷爷这般已经决定了不惩罚自己,那就没有人敢再说了。
易中正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太久,看到被丢到角落里面的心爱棋盘,大呼小叫着冲了过去,心疼地趴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棋盘,幸好没有被磕到,完好无损。
易文怡嘿嘿地笑着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你这丫头,怎么能够这么委屈爷爷的棋盘!”易中正看着自己的宝贝棋盘,心痛得不行,斥责了易文怡两句,却忽的脸色一变。
他看到了棋盘上的残局,应该是一局完美的对弈,只是一部分棋子洒在了地上,便只剩下残局了。
易中正凝神扫视片刻:“文怡,这棋盘,你可下了棋的?”
“顺手用了一下,嘿嘿。”易文怡干笑着,没发觉爷爷的不对,只以为爷爷还是在心疼被自己虐待了的棋盘。不过提起棋盘,她就想起自己刚才被沈晏虐了一次又一次的模样,不禁小小抱怨着,“刚刚我与晏晏下棋,谁知道她的棋风竟然诡异多变,完全捉摸不透,可是让我输惨的,小丫头年纪轻轻的,怎么段数就这么高了!”
她低声嘟哝着,也不管自己其实也不过比沈晏大了两三岁而已,偏生一副老气横秋的口气。
可她的嘟哝全部落入了易中正的耳中,他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惊。
一小女孩儿,下棋的路数怎么会这般……
“丫头,你过来,复盘给我看。”易中正朝孙女儿招手。
易文怡当然不敢拒绝,屁颠儿屁颠儿就跑到了爷爷身边,谄媚地为爷爷说起了自己与沈晏下棋的每一步骤,一边说,一边复盘,之前两人下棋的场景渐渐清晰。
易中正一边听着,一边却没什么反应,只是那双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而沈晏当然是不知道易老看到自己下的棋之后,心里的一番惊讶,她在易文怡的侍女春莹带领下,出了沈府,便看到绿柳迎了上来,为自己披上一件雪白狐裘。
绿柳一凑近她,便问道浅浅的酒香。
她又是震惊又是慌张:“小姐您喝酒啦!”
沈晏拂了拂手:“不碍事儿。”
随后,在绿柳的搀扶下,她上了马车,靠在了厚厚的软垫之上,脑袋仍然有些昏昏沉沉的。
就要回府了,她当然不可能这幅模样,便催动内气,一个小周天下来,体内酒气迅速逐出体内,清理一空,她也彻底清醒了,不再有丁点儿酒意。
不过车内却盈满了她毛孔中排出来的酒气,清冽甜香。
“掀开帘子吧。”沈晏眼也不睁。
绿柳先将刚刚沈晏脱下来的雪白狐裘披在了沈晏的腿上,才挪过去,掀开了两边的车帘,随着马车的走动,一股凉风顿时卷了进来,冻得绿柳浑身一个激灵。
沈晏却霍地睁开眼睛,看似随意地扫了扫窗外。
半晌,她扯了扯嘴角,又重新靠了回去,闭上眼睛休憩,如同没有感受到那来自黑暗中老鼠虫子的嚣张,平静的侧脸在昏暗的马车内模糊,仅有外面月光落下的光影一晃而过,照亮了那份细腻素白。
马车没有驶出多远,尚未走出长长的里仁大街,便听得旁里惊起一声慵懒呵斥——
“哪里来的贼子?”
波澜不惊的声音并没有多大的起伏,甚至还有几分懒散随意,可随后响起的便是雪亮长剑脱鞘而出的长长龙吟,顿时惊破了一片平静暮夜。
沈晏一下子睁开眼睛,眸底微冷,空气中飘来的淡淡血腥味,让她微微蹙眉。
那踩在房顶上,懒散得没有骨头似的身影,并没有理会那个被他一剑重伤而仓皇逃窜的黑衣人,而是斜斜地往下看去,见到那架马车上明晃晃的沈将军府徽识,弯了弯唇。
最近风头正盛的沈家小姐?真是天上砸下来的好机会,他又如何能够错过一个这么好的英雄救美的时候呢?
想想便觉得愉悦,他从房顶上一跃而下,而府门前的侍卫则当没有看到这一幕,自家小王爷整天喜欢在房顶上望月喝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他们早就习以为常,只是偶尔会腹诽一下大冷天还要窜到房顶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烧坏了而已。
黎泽整了整姿态,脊骨一挺,整个人便顿时多了几分磊磊君子之风,再加上他清俊疏朗的眉眼,走在路上还真能以这般姿态迷倒几个无知少女。
可惜不包括沈晏。
沈晏掀开车帘探出身子,目光冷冷落在黎泽身上。
黎泽没有收获到预想中的友好,已经很意外了,而他看到清冷月光下那虽显稚嫩,但仍旧绝美的清丽面庞时,惊艳之余,还有一分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
这会儿,沈晏哼了一声,对黎泽并没有什么好脸色:“果然是冤家路窄。”
她的声音也不小,黎泽听了个清清楚楚。
皱起眉,黎泽原本的心情也被破坏殆尽,一腔好心居然被当做驴肝肺,这小娘子是不是自恃过高而来,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就可以随意骄纵了是吧。
黎泽原本对那位燕京中传得神乎其神的沈家小姐的好感,短时间内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面上一肃:“沈小姐,你可知刚刚有个黑衣贼人跟着你的马车,我好心好意帮你解决了,你非但不感激,反而还倒打一耙,难道这年头,有点姿色就可以任性妄为了?抱歉,我不在你的范围之内。”
要说黎泽,心情好的时候,就算对待路边随意遇见的一个无盐女,也会风度翩翩,但心情不好的时候,长得再漂亮的女人也必须接受他的毒舌洗礼。所以,在这燕京城中,关于小王爷黎泽的口碑,那是完全成两极分化的。
沈晏呵呵笑了一声:“我们今天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吧,不记得了吗?黎小王爷。”
黎泽蹙着眉头,沉思了片刻,之前的记忆缓缓浮现出来。
“……竟然是你。”他想起来了,那天酒楼中让他深恶痛绝的女孩儿。
只是当时怒气太重,气极之下居然也没能够记住那个女孩儿的模样,才让他今天面对面地站在沈晏面前也没能够将她认出来。
黎泽难得保持了原本的淡定:“哦,那又如何?”
沈晏没说话,而是突然窜出,掌风刚烈地拍向黎泽,带起掌风呼啸而起如有惊雷之势。
黎泽心里一惊,只得堪堪退开,若不是沈晏及时收手,恐怕这一掌落在他身上,他就得内伤了。
黎泽又惊又怒:“这是何意!”
沈晏双手垂落,恢复平静,对他淡淡道:“你觉得我身手如何?”
黎泽眯起眼睛,脸色却一下子难看起来。
他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沈晏是在用这种方式向他表现自己的身手,根本不会比他的差,更不用说让自己来英雄救美了。说不定,刚刚那个贼子能够一直跟下去,还是她故意的,而他偏偏跳了出来,搅乱了她原本的计划,这才让她生气不已。
黎泽很聪明,转瞬便想清楚了其中的弯弯道道。同时,他也承认,如果他换作是沈晏的立场,别说生气,早就暴怒先将这个不识相的搅局家伙打一顿再说,可偏偏,他现在站着的立场是理亏的。
所以,他还是无法认同沈晏针对他的行为。
没错,他就是自私护短又怎么样?
“算了,今日便这样吧,但愿我们不要再见才是!”黎泽恨恨丢下一句,转身离去,他也算是认栽了,跟这丫头,完全就是孽缘!
沈晏也没好气地看着黎泽离去,才甩袖回到了车上。
绿柳见沈晏独自生闷气的模样,凑上前去:“小姐,是否要派人去追查那个人?”
“不用了。”沈晏随意摆摆手。
绿柳和红锦几个贴身侍女,其实都是她亲自买下来之后,亲手调教过一段时间的,也没有在她们面前掩盖自己身怀武功的事情,而她们知道,也是心领神会不会随意说出去的。
绿柳只以为小姐心情不好,不敢过多的打扰她,平时爱笑爱闹的她,这个时候也安安静静的,只是用眼神吩咐了车夫继续赶车。做侍女的,性格张扬的前提,也是要懂眼色,不然在大家族中,是绝对活不长的。
其实沈晏并不如绿柳想象中的暗自生闷气,早在那个人逃离的时候,她便已经悄然吩咐云影追上去了,不然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