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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道:“一别几年,怪想你的。”
“想我做什么?”我笑笑,知道这女人可没表面上那么温和无害,“你自己的麻烦摆平了么,倒是得罪了谁,一百万两,大手笔呢。”
“先别说那个,”她没有解释的打算,只道,“这次过来,有人递话不让我上山,说是——”
她顿一顿,道:“危险。”
“那要看递话的人是谁了,”我面不改色,不肯放过她,“你这个身价,去哪不危险。”
“你……”她无奈,“自然是个男人。”
见我挑眉,她叹口气,道:“前些日子看上个男人,有个女人不乐意了。”
我失笑:“不乐意到要你命的份上,要不要替你摆平啊?”
“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嘛,”她轻笑,声音纤细,“她喜欢就拿去好了,我本也不是为了那个男人。”
说着她凑近我,轻声:“我有身孕了。”
倒是吓了我一跳,即使花暮语是家主,不能外嫁,至少可以招赘,何至生养一个私子。可见这个表面上温婉娴静的女人,骨子里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那男人怎么说?”我问。
“不需要他怎么说,”她不以为意,继续方才的话题,“只是这消息必然准确,说是逆水四周埋了火药,要一举端了你们。“
她望望外面:“圈这么多人,站在对面的,恐怕不光是唐家堡。”
“那你还敢站出来唱反调。”
“这回折腾一趟,未来一年可能都出不来了,”她又笑得如个大家闺秀,“不趁机凑凑热闹怎么行。”
我别过眼,看到庭院里面,陆兆元与百里墨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动起了手,果然是顾绵绵不张嘴,连几句场面话都没人说了。
长短剑叮当作响,萧漓和红笙都目不转睛的看,反倒是早知战果的我有些分心。
这时候听到花暮语低声问:“会不会是朝廷?”
并不打算透露我的身份给她,我只道:“不管是谁,一会儿安排你下山,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回头找逆水麻烦的又要多一个了。”
“唉,”她看出来我的早已知情,轻叹,“这样子几年才能见到你一回,欠你这一堆人情可要怎么办?”
弯弯嘴角,我看到陆兆元已然按着筹划占了先手,百里墨画也已经有所察觉,略略焦躁。
当然,到她察觉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
到这一步,她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按着我给她安排的路数输掉比试,要么就此收手在最后的机会退出去,并没有太多时间给她犹豫,在一个转身之间,她的眼睛朝了帷幔的方向,隔空相望,虽然明知她看不见我,还是能感受到那目光中的丝丝洞悉,淡淡绝望。
眼看着陆兆元破了百里墨画的招,横剑在她颈上,诸看客唏嘘一片。
百里墨画束剑认输,再无表情。
“人带来了。”红笙在我耳边说。
我扭头看着有些局促的宋选,道:“成败看你,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宋选没吭声,跪在地上给萧漓磕了个头,然后起身伸手去扶,萧漓没理,自己径自出了门,宋选忙着跟在后面虚扶。
就在众人开始疑惑为何陆兆元久久不收剑时,听见宋选朗声:“既然这一场完结,此人日前伤了我师父,切磋还是偷袭,逆水必须留她问几句话,如此便得罪了。”
百里墨画完全没料到帷幔内出来的会是萧漓,刹那呆滞,对面始作俑者也没想到会是自方埋下的宋选来开口说这个话,目的真假难免混淆,这边不反抗,那边没人拦,得以让陆兆元顺利的将百里墨画扣下押走。
眼看这个微妙的场面一步步走向得逞,终于有了百里家的站出来:“慢着!”
瞧着说话已来不及,有百里家的人直接奔向了陆兆元去拦,这可闯了禁忌,不光数个逆水弟子瞬时拔了剑,顾绵绵速度更快,那人尚未接近陆兆元便突然扑倒在地,颈上一道血口,已然气绝。
“说了只是问话,既然萧漓活着,自然不会要她的命,只是若再有妄自放肆的——”顾绵绵站起身,淡淡的把眼睛扫过去,“逆水按着你们定的规矩应了战,诸位如今身处逆水之内,还是有些敬畏的好。”
再不忿,唐家堡不出声,百里家只得强行压下。
搁在顾绵绵,要留百里墨画完全没必要取这种巧,只是我实在不想节外生枝,提前引发混战,对谁都没有好处,何况赢下百里墨画是一回事,要想强行擒她,难保不会伤到她,到时候谁心疼谁自己清楚。
逆水弟子并不太多,自上而下却有不少家眷妇孺,还有未愈的萧漓,火药之事,我们也得了信儿,真起事吃亏的是自己,当然不能指望扣下一个百里墨画能让对方收手,至少拖延一阵,能让我们暗度陈仓。
除了场面上必须的几个人,安排陆兆元带余下所有人暗中下山。
托了人关照萧漓和花暮语,我催促众人:“快走吧。”
“那你呢?”陆兆元问。
“我等顾绵绵一起,有红笙在,你不用担心。”
迟疑一下,陆兆元还是点了头。
与早已不是小女孩模样的百里墨画对视一眼,这会儿的她有些惊慌,几乎不敢看萧漓,却又完全顺从的跟着众人脚步离开。
终于淡笑,略略欣慰。
“她明明招式与你相似,为何身手感觉却与你完全不像?”红笙在身边轻声疑惑。
我扫一眼不肯离开的宋选,转身回头帷幔边坐下,轻声:“她这些年,每一招每一式都不是为了她自己想要的目的,又怎么可能会像我。”
庭院里顾绵绵端了一杯茶慢慢啜了一口放下,仿若慵懒:“天也不算冷,唐家七小姐倒是打算什么时候出来给大家瞧一瞧呢?”
在场一片窃窃私语,不仅在于逆水能叫阵出这个名字,而是这唐七小姐素来低调,这些年来只闻其名,少有见过本人的。
默了片刻,不急不躁的还是顾绵绵:“如此便是认输了,逆水赢下两场,这便送客吧。”
这话一出,对面总算有了动静,马车门打开,有侍女从上面扶下一位女子,站定后略略低头:“既然顾堂主点了唐七的名,妾身自然要出来见过诸位。”
相信所有人都和我一样,看了一愣。
这传闻中同是玩毒高手的唐七看着与顾绵绵差不多年纪,衣着华贵,面容姣好,完全看不出江湖女子的气质,倒像个大家少妇。然而惊到众人的当然不是这个,而是她那明显隆起的腹部。
这唐七是怀着身孕的。
欣然由得众人看了个够,唐七才又姗姗开口:“如顾堂主所见,妾身不大方便动手,原本这场弃了也罢,只是唐家堡前头已然输了一场,便实在由不得我了,这场由妾身夫君代为出场,不知顾堂主意下如何?”
话堵到这个份上,顾绵绵哪有拒绝的立场,闲闲道:“随你。”
唐七垂眼示意:“多谢顾堂主体谅。”
说着淡笑去看从同一辆马车上下来的男人,由得他揽了自己的腰站定。
从看到侧影我便皱了眉,待那人转过正脸,我腾的一下站起身,一把抓了红笙:“快去!把陆兆元追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终篇(二)
“无论如何,你绝不可出去露面。”红笙临走时,千万嘱咐我。
我无声点头,别回头的时候,手把袖口内的暗夜攥得死紧,指尖却凉。
我早该想到的,唐家堡何以为了一个远在边陲的宋家与我过不去,对手如此熟悉逆水,知晓我的身份,不紧不慢的布一个局,甚至早早埋下一个深得顾绵绵喜爱的宋选,当一切都没道理,说不通,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答案。
与唐七自同一辆马车下来的人,被称为她夫君的,是宫怀鸣。
顾绵绵说,全天下都知道我在这里,他不来,我不会去找。
现在那个已经不见踪迹五年的人终究来了,揽着怀孕的妻子,站在她面前。
——既然已经能在一起,有没有那纸名份,又有什么要紧。
——论起身份样貌,我不算高攀,所以虽然不一定要嫁他,却也不能让他娶别人。
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多年前顾绵绵的话,回想着她说这些话时候的表情,那闪着光亮的眼睛,微微的得意与骄傲。
顾绵绵自宫怀鸣出现起便没有出声,那凛然的背影纹丝未动,站成了一座雕像,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她越沉默,我越不安,仿佛看着一张早已拉满的弓,不知道会在哪一刻崩断,然后血肉模糊。
——若是他有了新欢,我心里头又放不下,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