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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梅冷声道:“你以为这王府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吗?”
忍冬反驳道:“婉夫人是姑娘的姐姐,又不是随便的人。”
“好了!”玉烟抬脚进了院子,只见一个容貌跟王二相像但体型矮胖的中年男子正在踱步。“这位就是王大总管吧?”
王大满脸的肉堆了起来,笑道:“王大给玉夫人道喜了!”
玉夫人?玉烟在心里暗笑,被称为夫人,这地位应该是看涨了吧。“有劳大总管了!”
王大道:“主子们说了,让夫人好生养着。过几天,会请柳太医来请脉的。”
玉烟道:“玉烟身子好些的时候会亲自过府去跟殿下和将军道谢的!”
“那在下就不打扰夫人休息了!”王大躬身施礼,然后领着五六个丫鬟小厮离去。
玉烟往屋里走,问:“都送了些什么呀?”
忍冬道:“有绫罗绸缎,有金银首饰,还有人参燕窝什么的。”
玉烟进了屋,就见屋子里摆放的还真不少。丹若和百结全都心花怒放,笑意盈盈的看着玉烟。元朔月正躺在软榻上,面膜的时间还不够。玉烟走过去,道:“不管公主是留在王府用饭还是回公主府,过午都是要在这里练舞的。切记!”
元朔月碍于脸上的面膜,嘴巴不敢全张开说话,吐字就有些不清,“你都是有孕在身的人了,还敢跳舞呀?”
玉烟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忍冬,为我更衣!我要出去一趟,薛梅跟着我就好了。你们都抓紧你们手头的活儿。”
丹若道:“奴婢的木工师傅还没找到。”
“让申海自己去找吧!今天务必找到!百结,仔细看看这些绫罗绸缎,过年了,大家伙都该添新衣了。”玉烟吩咐完,戴上忍冬递过的面具,走了出去。却见阿楠正站在院中。玉烟叹了口气,道:“阿楠,烟姨不能带你去!”
“不是娘吗?”阿楠问。
玉烟道:“如果是你娘,烟姨一定会将她带回的!怕就怕不是啊!”拍拍他的肩,往外走,薛梅一言不发的跟上。玉烟问:“这府里应该是有后门的吧?”
薛梅道:“夫人出门,还怕人吗?”
玉烟看她一眼道:“在这王府中,别人若这样子称呼我,有尊敬的成分,你的有吗,薛梅?”
薛梅咬了一下嘴唇,道:“姑娘若能安然度过这次怀孕风波,属下肯定会心服口服。”
玉烟就笑了,道:“怕的就是你不跟我赌!你算说对了,不走正门的确是怕人,因为我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一个有孕在身的人再明目张胆的到处跑,不是落人话柄吗?”
一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还怕落人话柄?薛梅的嘴唇动了动,最终没说出这句话来。这个主子太过诡异,尤其是今天的事,居然能把王爷算计在无形之中。仔细想想,她一路走来的每一步,着实让人惊讶。她虽然还嘴上不服,但心里其实是已经是认可了的。
薛梅想着,引着玉烟从后院的后门走了出去,跨过三条街,就到了桂花楼。玉烟抬头看看招牌,一个小厮从旁冲过来,却被薛梅闪身挡住。小厮隔着薛梅小声道:“姑娘请去二楼七月间。”玉烟仔细看那小厮,竟是个面熟的。小厮闪身走了。玉烟迈步进去,早有小二迎出来。薛梅报上了“七月间”,小二便把主仆二人引领上二楼。
玉烟仔细看雅间的门牌,原来是用月份命名的,这才明白了“七月间”是什么意思。到了门口,玉烟吩咐薛梅道:“你在门口守着!”
“姑娘若有事,请大声呼喊!”薛梅说完,随即化身门神。
玉烟莞尔,这个薛梅还是不放心她的。推门而入,但见一人端坐桌旁,头上戴一盖有白幔的斗笠,道声:“姑娘,请坐吧!”
玉烟不客气的落座,道:“原来是姑姑啊!”门口的小厮虽着男装,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正是每心庵中的春风。
忍冬汇报的时候,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疑惑。她制造了这么大的动静,婉娘迟迟不现身,一种可能,就是她人根本没来京城;第二种可能,她有不能现身的危险环绕,发生在阿楠身上的,说不准她也正在经受。
从她第一次见婉娘开始,就知道那是个很有城府的。所以,她若现身,定然是危险已除或者是更大的危险压顶而来。今日却有人揭画像明目张胆的送到府来,分明是在投石问路,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每心庵的人。
“老身俗家名字白菊!”
玉烟笑,道:“原来是白姑姑啊!庵主可好啊?”伸出芊芊玉指,捏起一块桂花糕,放进了嘴里,甜而不腻,更有缕缕香气,果然不错。
白菊道:“劳姑娘记挂,我家主子好多了。”
玉烟道:“不知姑姑叫玉烟来有何吩咐呀?”已经不称庵主而称主子了吗?既然奉为主子,就应该是个有分量的吧!
白菊道:“那一路走来的
画像可是姑娘派人张贴的?”
玉烟道:“姑姑一行明明是先玉烟离开每心庵的,怎么走到玉烟后面去了?可是走了回头路?”
白菊暗道,果然是个厉害的,这是在拐着弯的揭她们当日不告而别的短呢!“当日主子带我们离开,是怕环绕在我们身边的危险波及到姑娘。还望姑娘体谅!画像上的孩子明明跟在姑娘身边,姑娘还要如此大张旗鼓,是在寻找别的什么人吧?”
玉烟道:“姑姑好仔细的观察力!玉烟要找的就是那孩子的娘亲,莫非姑姑知道什么?”那晚借住每心庵,阿楠走在众人中,应该与这白菊连正面都没打,光线又那么暗,她竟然注意到了。如此细心的观察每一个人,当真是够谨慎的。
白菊道:“老身老了,有些事记不太清了。依稀记得,十余年前,似乎见到过一少年,与画中男孩眉目之间有重叠。也许是老身想错了。”
玉烟喝口茶水,道:“姑姑没想错,只是想到了别的,比方说庵主的交代。”
白菊道:“姑娘原来是会读心术的呀!我家主子赠与姑娘的佛珠可还在?”
玉烟垂了嘴角,道:“真是惭愧,玉烟不小心丢了。”
“丢了?”白菊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脸露痛惜,“那可是我们主子奉若至宝的东西啊!”
“出家人不是四大皆空吗?”玉烟扮无辜,“说起来还真不是玉烟故意的。那晚露宿莫镇,玉烟夜里睡不着,正在灯下把玩珠子。突然来了几个黑衣人,高喊着抢劫。珠子就被他们给抢走了,属下人要追,被玉烟劝止了。所谓的金银财宝都是身外之物,留得性命在,才能消受啊!”
白菊道:“姑娘能有这样的彻悟,倒让我们出家人惭愧呢!姑娘对珠宝可是很懂行呢!那金珀是稀罕物,却比不过这大康朝的另一件东西——红缟,那才是真正的稀有呢!”
“红缟?也是石头吗?”玉烟茫然的问。对于琥珀的确不陌生,但那个什么红缟,倒是第一次听说。
白菊道:“是一种有条纹的宝石,世间少有。大康朝也就那么一颗,鸡蛋般大小,上面的红黄纹组成的图案当真是栩栩如生呢。听闻还是有说法的,就是黄为尊红为贵,所以,那颗宝石绝对称得上价值连城啊!”
玉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道:“你说得可是那种在上千年前曾经在贵族中盛行佩戴的带有图案的石头?”
白菊道:“姑娘果然是个识货的,的确听闻此石在上千年前盛行过,但后来却突然神秘消失了。”
“战国红!”玉烟脱口而出。
“什么战国红?”白菊不解的问。
玉烟叹气道:“在我的家乡,姑姑所说的红缟名叫战国红。”所谓的战国红,在战国时期盛行于贵族中,战国后却神秘的消失了。若跟这里的人说起战国,他们毕竟是不懂得。正如,她若回到现代,跟人说起大康朝,也是没有人听说的。“姑姑不是无缘无故说起这红缟的吧?”
白菊道:“姑娘既是个聪明绝顶的,那老身也就不绕弯子了。老身所见的那名与画像中男孩想象的男子名叫姚诚,乃是当今京城首富姚忠的亲弟弟。”
“哦!”玉烟的贝齿轻咬了一下红唇。阿楠会出现在城北的石府前,不是无缘无故的。在他残存的记忆里,定然是有姚家老宅的影子的,尤其是那对古老的石狮子。阿楠的身份已经浮出水面,但那些个放暗箭欲置她于死地的又是些什么人呢?
白菊继续道:“姚家经商,姚诚更是经商奇才。十余年前,姚诚不知从哪儿得了那块红缟,此事本很秘密,却不知怎么传了出来。便有很多人慕名而来,想要高价买走。都被姚诚拒绝了。”
玉烟道:“这姚诚也真是个死脑筋啊!那哪是什么宝石,分明是一烫手山芋嘛!卖了也就卖了,也就不至于有后面的祸端了。”
“姑娘都知道了?”白菊讶异。
玉烟叹口气,道:“我只知后果,并不知原因。七年前姚家老宅的那场大火,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