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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曜妄揣圣意,直接冲着外面大喊,“皇上有旨,宣沈大将军觐见!”
身着盔甲的沈瑸就大步走进了大殿,冲着皇上行礼,道:“启奏皇上,城中所有猎杀组织的成员都已经一网打尽。”
“好!”元碧霄的脸上就现出得意,轻蔑的看了元璟一眼。“大将军平身吧!”
沈瑸却跪在地上没有动,“臣有罪!”
元碧霄叹口气,“大将军率军阻止了叛乱,解救了朕,解救了大康朝,何罪之有啊?起来说话吧!”
就算是边关告急是假的,到了现在,他还能去追究谁?
若说到有错,他这个一国之君的错误又该怎么说?
所以,也就只能忽略短处,只看长处啊!
说到底,柳烟的心思真的是太深不可测了!
当初,他若不是为自己制造了一个敌人,而是结为盟友,一切都不是现在的样子了吧!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元璟喃喃重复道,“城门都已经关了,就算要打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吧!”
玉烟笑,“那就让世子爷死个明白吧!我们当然是有内应的,对吧,国舅爷?”
云竹露出他那招牌式的笑容,“别忘了本国舅的另一个身份,可是丐帮帮主啊!除了帮下弟子众多无孔不入外,本帮主也是有很多江湖朋友的。纵然你的猎杀组织训练有素,你觉得,会是他们的对手吗?”
“阴谋!阴谋!”元璟大叫,“原来一切都是阴谋!”
玉烟道:“当你在算计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算计你;当你在利用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利用你。很公平!”
“我杀了你!”元璟疯狂的叫嚣着上前。
这次出手的是云竹,只用了两招,人就已经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玉烟叹口气,“结束了!沈廷钧,这里没有什么事了吧?”
沈廷钧意会,冲着皇上拱手道:“皇上,若无其他吩咐,臣告退!”
皇上急急的道:“你走了,这里怎么办?”
沈廷钧扯动嘴角,“国舅爷在,大理寺卿在,皇上还愁无人可用吗?从此之后,我只想做一个不问朝事的闲散王爷。”
说完,牵着玉烟的手,两人会心一笑,缓步往大殿外走去。
身后的烂摊子,乃至这朝堂之上的一切纷纷扰扰,自此,都与他们无关了。
韩松、薛梅和丹若走到了他们后面。
“等等!”元碧霄再次喊住他们。
两人不得不回头,沈廷钧蹙眉道:“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元碧霄道:“有一件事,朕必须跟你们坦诚。那就是当初选妃宴上,柳烟所中之毒,真的不是朕所为。”
玉烟淡淡的道:“已经不重要了吧!”
元碧霄道:“可是朕想知道!”
玉烟道:“皇上放心,这个问题玉雪会去弄清的,不会让皇上带着疑问走的!”
两人再次转身,走出大殿,魏玄机却疾步走到了他们前面。
“先生何处去?”玉烟问。
魏玄机没有回头,却只是扔下一句话,“老夫自此也只想做一个闲散人。”
沈廷钧道:“他本是世外高人,就由他吧!”
走出了好远,两人一起回头,回望那高大宏伟的金銮殿。
玉烟叹口气,“你说,里面的人可曾想到了今日的结局?”
沈廷钧道:“所谓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样的结局,都是他们自找的。”
玉烟道:“到了现在,我复仇的心似乎没有那么强烈了。你可知,那日我执意去天牢,所为何事?
tang”
沈廷钧道:“应该是真的想去见你的姑姑柳明珠吧!”
玉烟笑,“是啊!那个时候,我恨不得告诉她,她的一双儿女的结局。料定,她一旦知道毕竟会发疯。”
沈廷钧道:“你现在如果还想这么做,我带你去!”
玉烟摇摇头,“柳家的官和商都倒了,已经够了。再赶尽杀绝,我怕我爹回来没法交代啊!就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从此变得仁慈。”
沈廷钧道:“有一点儿,可以确定,那就是平祝王府和公主府从此是安全的了。你还真是聪明,用每年一颗解药牵制他。”
玉烟道:“对付多疑的人,就必须多长个心眼啊!”
沈廷钧道:“走吧!”
玉烟笑,“不想多看一眼了?”
沈廷钧撇嘴,“有什么好看的?”
玉烟道:“你傻啊!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当,却要跟着我离开。”
沈廷钧道:“一旦登上了那个高位,此生就会被禁锢在这个牢笼里,如同耕牛一般,从早忙到晚。那样的生活,我才不要。倒不如牵着你的手,将这天下的美景游遍。”
“真的是这样?”玉烟歪头看他。
沈廷钧道:“关键的,我认为你是渴望自由的,这个牢笼是关不住你的。”
“还有呢?”玉烟并不打算放过他。
沈廷钧撇撇嘴,“你非得让我承认吗?好吧!我的确是怕当了皇帝,日理万机,然后老的会很快。我已经比你大十岁了,不能再拉大这个差距了。”
玉烟就笑弯了腰。
沈廷钧忍不住的叹气,“你这个女人------”
“如何?”玉烟挑衅的看过来。
沈廷钧道:“要是累了的话,我可以背你!”
玉烟就毫不客气的爬上了她的背,在他的耳边,哈气说:“沈廷钧,我会陪你一起慢慢变老的!”
“咱能不提那个‘老’字吗?”嘴上虽不悦的抗议,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甜蜜随之蔓延。
一起慢慢变老!这个提议,他喜欢!
******
十年后。
皇上病危。
尽管十年的时间里,举国都在寻访名医为皇上治病,皇上的生命还是走到了尽头。
皇后端着药,走进清心宫。
到了龙榻前,站定道:“皇上,该喝药了!”
榻上的皇上已是出气多,吸气少了,“不喝了!喝再多的药,也救不了朕的命了。他们两个回来了吗?”
皇后道:“皇上还在惦记着平祝王爷和平祝王妃啊!想来,他们应该是得到信了,只是有什么耽搁了吧!”
皇上咳嗽一阵,“柳玉雪答应过朕,不会让朕带着疑问进坟墓的。”
皇后瞬间了然,“皇上还在惦记着十年前柳烟的死亡之谜啊!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再去追究,还有意义吗?”
皇上道:“朕只想要一个真相,也好知道朕究竟是在为谁背黑锅。”
皇后叹了口气,对着房内的下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皇上挣扎着往上起,皇后过去,亲自拿了枕头垫在他身后。皇上道:“你可是有话跟朕说?”
皇后退到了龙榻两米之外,施礼道:“是!”
皇上苦笑,“十年了!你对朕就只有这些个疏远的礼仪了。朕认了!终归是朕负了你。”
皇后道:“平祝王妃此次外出前,曾经交代臣妾,若是皇上大限到了,他们还赶不回来。就让臣妾给皇上带句话,前提是皇上还惦记着柳烟的死亡之谜。”
皇上急急的道:“什么话?”
皇后道:“这个世上,能杀死柳烟的人,只有柳烟自己!”
皇上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到最后,居然咳出鲜血来。皇后只是看着,却没有上前服侍。
皇上缓过一口气来,定了定神道:“你的意思是,那杯毒酒是柳烟为自己准备的?”
皇后道:“是!”
皇上道:“怎么可能?选妃宴之前,她根本就不曾进宫。那个时候,桃妃还在,这宫中应该没有她的人才对。”
皇后叹口气,“但她却有一个内应,那便是臣妾!”
“居然是你!”皇上难以置信道,“朕一开始的确是怀疑你的------那种怀疑却是随着你由香妃的仇人变成恩人,而发生了变化。如今太后也不在了,朕当初甚至怀疑过她------”
皇后扭头,不看龙榻上那个行将就木的人。“臣妾所为,皆是被皇上逼的。在得知皇上自香妃死后就一直对臣妾怀恨在心之后,臣妾的心就再也捂不热了。自那时起,臣妾不再是皇上的女人,只是元璘的娘亲。所以,为了儿子,一个母亲做什么都愿意的。”
皇上道:“你们居然能在朕的密切监视下传递信息-----”
皇后微微一笑,“那要感谢皇上最心爱的长公主。选妃宴之前,她曾经偷偷的跑去见柳烟。柳烟就让她给凤仪殿的简总管捎了个口信,桂花楼里居然新出了玫瑰糕。”
皇上叹气,“那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子!她的智谋,至今还是无人能及。只是------那么聪明的一个女子,为何非要杀死自己呢?”
皇后道:“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就算她不死,皇上也不会让她好过。那是个烈性的!既然皇上不让她好过,那么,她就用死来不让皇上好过。”
皇上道:“好一招栽赃啊!”
皇后道:“是!选妃宴是皇上整出来的,她让自己死在选妃宴上,凶手不是皇上,也是皇上了。如此以来,平祝王爷跟皇上必定反目。没有了平祝王爷的皇上,果然让一切都陷入了混乱。”
皇上道:“是啊!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