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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爷拧眉,道:“你是怀疑害你的人是冲着平祝王爷去的?”
玉烟点头,道:“是!玉烟的确是这样怀疑的!”
谢老爷叹气,道:“好吧,那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平祝王爷是从去年年初接的这趟差。谁都知道这趟差不好干,自然无人愿接。平祝王爷是何等精明之人,自然也是不愿主动接这个烫手山芋的。若非皇上压到了他头上,相信他也会乐得清闲的。可放眼整个大康朝,能够铁面无私之人,恐怕也非他莫属了。”
玉烟道:“皇上下定决心整治官场这个毒瘤,不简单啊!是这皇上太圣明呢?还是因为国库亏空呢?”
谢老爷轻咳两声,道:“这国库嘛,的确是不怎么宽裕的,毕竟养了那么多蠹虫嘛!”
玉烟道:“蠹虫将国库蠹空,那真就到了确实不得不整治的时候。沈廷钧必须拿出铁腕才行啊!”
谢老爷道:“平祝王爷的手腕一直都是很强硬的,初时也确实卓有成效。无论是地方上还是京城中,都是倒了一批的。但仅仅过了半年,案件进展就开始进入瓶颈,再没有什么突破。”
“哦?”玉烟挑眉,“什么意思?”
谢老爷道:“查这种案子,首先就得有人报案,然后暗中调查,然后派人打入寻找证据。一旦证据确凿,就可以逮人。通过狗咬狗,往往牵连一片。这本是一条很好的链子,半年前却被人敲掉了至关重要的一环,自然就影响到了整体。现在的形势是,报案的人有,也暗中调查了,却是苦于找不到证据啊!”
玉烟道:“可是抄家的时候一无所获吗?”
谢老爷道:“正是!每一桩案件都是在最后关头,苦于抓不到赃而不了了之。”
玉烟道:“如果是这样,那么此事的确有些不简单了。也就是说,沈廷钧现在是千头万绪焦头烂额了?”
谢老爷道:“可以这么说!”
玉烟起身,在屋子里踱步,手不自觉的摸向右眉间的黑痣,道:“年前,他们去昭县,可是针对刘猛去的?”
谢老爷道:“究竟是不是这个目的,老夫也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昭县肯定隐藏着什么。平祝王爷若不是嗅到了什么,是断不会亲自前往的。”
玉烟若有所思,道:“我的死而复生,前朝的宝藏,神医花果的不知所踪,沈廷钧一干人的遇袭,还有婉娘和阿楠,都与昭县有关,那么这个刘猛再怎么想撇清,也不可能了。”
谢老爷道:“这一点儿,平祝王爷应该已经想到了。也许,抓住了刘猛,才能找到真正的突破口。”
玉烟道:“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个刘猛要怎样抓,他的狐狸尾巴究竟在哪里。”
谢老爷道:“那平祝王爷有事真该找你商量!”
玉烟微微一笑,道:“那是个傻的!现在,举凡他认为有危险的事是不会让我参与的。”
谢老爷叹气,道:“看来平祝王爷的心已经在你这里,可怜了我那孙儿呀!”
玉烟道:“你的宝贝孙儿那可是状元之才,自然是要匹配金枝玉叶的。儿孙自有儿孙福,老爷子都这把年龄了,还是想不开吗?”
谢老爷道:“我若想不开,就不会从那个位子上退下来了。”
玉烟道:“那么,咱现在就去看看你那宝贝孙儿吧?”
谢老爷摇摇头,道:“老夫累了,让下人带你去就好了。”
玉烟知道,这谢老爷不去,只是不想给谢曜太多的压力。也不勉强,就此告别。在丫鬟的带领下,同着薛梅到了谢曜的住处。院外种了竹子,细细密密的。院门的上方写了两个大字:竹苑。这读书之人还真是雅致啊!
玉烟道:“这竹子是长在南方的植物,本可以高耸入云。挪到这北方,便再也长不高了
tang。可叹啊!”
薛梅道:“主子怎么了?”
玉烟耸耸肩,道:“没什么呀!只是在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定位,强行进入别人的领地,怕是会水土不服的吧!”
这期间丫鬟已经进去通报了,迎出来的却是谢柔。谢柔拉着玉烟的手,热络道:“玉姐姐,快进来啊!这又不是到了别处,哪那么多讲究啊!”
玉烟道:“你这丫头!这若是你的闺房,我当然能闯的。”对于男人的住处还是谨慎的好,她是新新人类,倒是并不在乎那些个闲言碎语,但总要考虑累及他人吧!
进了院子,就听见了谢曜刺耳的咳嗽。玉烟就蹙眉,道:“都咳成这样了,还不思治疗,他想干什么?”
谢曜就出现在门口,咳嗽一阵,道:“烟儿!你不该来的,我这个样子万一传给你怎么办?”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玉烟道:“我来不来,不是你说了算的。”然后直接步上台阶,谢曜就连忙闪身将她让进屋。玉烟看向他那苍黄的脸色,心下有些不忍。“把手伸给我!”
谢曜就递过来一只手来。玉烟也不坐,左手托着那只手,右手把脉。谢曜道:“先坐吧!”
玉烟却仍然站着,仰起脸看他,道:“伸舌头!”
谢曜舌头只伸了一半,就赶紧扭头掩嘴咳嗽。
玉烟对谢柔道:“柔儿,一会儿派人跟我去王府取方子。”
谢柔疑惑道:“玉姐姐为何不直接写了方子,我派人直接取药不就行了?”
玉烟道:“我能说你们这儿的字我不会写吗?”
“啊?”谢柔张大了嘴巴,“玉姐姐这是在跟柔儿闹玩吗?上次还跟柔儿说女孩子也要多读书,这次怎么就不会写字了?”
玉烟笑,道:“我说过什么,你倒是记得清楚。你们这儿的字,我能够辨认,但确实是写不出的。”古代的字太繁琐,但通过其与简化字的形似上,还是可以猜出是什么字的。但要是凭空写出来,纵使她再聪明,也是做不到的。
谢曜就笑了,道:“你说,我来写!”
玉烟白他一眼,道:“你这个样子,还能握动笔吗?”看着他一阵阵的咳嗽,好好的人也都跟着胸闷气短了。对谢曜身边的小厮,道:“赶紧扶你家主子到床上去,不能躺,就坐着。”
“烟儿------”谢曜又是一连串咳嗽。
玉烟道:“这身体是本钱,没有一个好身体,你做什么都白搭。救你现在这个状态,不是离状元近了,而是越来越远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的身体病了,你不在乎,你知道伤的是谁吗?你爹娘!
见多了因医术限制而无力回天的病,对于作践自己身体的人就尤其痛恨。谢曜,你这个样子,我会瞧不起你的!”
谢曜不知是咳嗽还是困窘,涨红了脸,道:“我没有!只是以为普通的伤风,无关紧要的。”
玉烟道:“真是这样的吗?真的不是因为限制你出府而赌气吗?”
谢曜道:“这几日总是做噩梦,梦里你不是被人追杀就是被杀。烟儿,我放心不下啊!”
玉烟叹气,道:“离着春闱顶多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在这两个月里我会让自己好好的。谢柔可以经常去我那里坐坐,我也会隔三差五到老爷子那里报平安。这样子,你可安心了?”
谢曜又是一阵咳嗽,道:“你说的,可要做到!”
玉烟道:“我虽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但一言既出,也是可以驷马难追的。柔儿,抄方!”玉烟踱到书桌前。
写好了方子,玉烟没再多做停留,转身就走。谢柔一边吩咐小厮去药铺取药,一边将玉烟送了出来。
谢柔道:“玉姐姐,你对我哥哥可是够严厉的!”
玉烟撇撇嘴,道:“谁让他要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般赌气,对待无理取闹的孩子就绝不能心慈手软。”
谢柔道:“玉姐姐,你也太托大了!我哥哥可长你好几岁呢!”
玉烟清清嗓子,道:“他虽然痴长我几岁,但心态上我却要比他成熟很多。”
就见一个丫鬟匆匆而来,到了她们面前福了福身子。谢柔板起脸,道:“芽儿,看把你急的,可是找我有事?”这芽儿正是她房里的丫鬟。
芽儿道:“禀小姐,柳家小姐来了!”
“柳家小姐?”玉烟看向谢柔,“柔儿还真是个爱交友的,上次来碰到了贾家小姐和石家小姐,这次又来了个柳家小姐。”
谢柔道:“与我往来的总共就这么几个,倒全被玉姐姐给碰上了。她们三人中,就这柳雪的性子最是放不开,见了生人更是畏怯。玉姐姐还是把面具戴上吧!免得一会儿见了,把她给吓哭了,倒显得玉姐姐欺负了她。”
玉烟道:“你这张小嘴,还真是巧的很哪!”
谢柔道:“玉姐姐也这样说啊!祖父说了,我那笨哥哥的嘴若是有我的一半巧,一准儿早讨着媳妇了。”
“柳雪!柳雪?”玉烟在嘴里念叨,“柳雪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呢!”
谢柔道:“玉姐姐听说过她?她可是个深居简出的。她爹是太医,官职虽不高,但也是富贵人家的红人,这年头,谁家还没有个长病的。”
玉烟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