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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赵梧升啊。”那人边向二妞这边走来边道。
二妞急忙躲闪,她一个箭步跑到外面,用力关上门,把匕首插在门上的两个环之间,僵尸版赵梧升这时已经走到门边了,他狠命地摇着门,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我是赵梧升。
二妞懒得理这只精神错乱的僵尸,径自走到左边的房间,打开房门,里面的床榻上鼓起了一个大包,大狸不知什么时候也从房间里出来了,嘴里还叼着一把匕首,二妞轻手轻脚地把它抱起来,将匕首握在手上,再慢慢接近床榻,就着外面的月光,二妞看清了床榻之上躺着的确实就是赵梧升。
“喂,快醒醒。”二妞用匕首拍了拍他的脸。
赵梧升神志不清地呢喃了一句“再上二两花雕。”
二妞索性站起来,一脚踹了上去,“喝完花雕你就好升天了。”
赵梧升终于醒了过来,挣开眼睛一看,一女子披头散发、身着白袍背着月光站在他面前,肩头还蹲着一只眼睛雪亮的小妖兽,立马被吓得魂飞魄散,口中大喊:“鬼姑饶命啊,小人今年年方十九,家中尚未娶妻,至今还未识得闺房妙趣,未替家中留下子嗣,还请鬼姑放我一条生路。”
二妞大笑起来,好一只童子鸡,“那本姑娘今日就放你一马。”
赵梧升听出这是二妞的声音,终于放下了一颗心,“你大半夜地不睡觉,跑出来装神弄鬼,到底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装神弄鬼,是我今晚真的撞到了鬼。”二妞指指隔壁的房间道:“我一觉醒来就听到你的声音,简卓也不在,把蜡烛点好之后才发现那哪是你啊,分明是个用你声音说话的鬼。”
赵梧升听了二妞的话,也露出一副有什么事想不明白的表情来,“话说起来,其实我也听到了你的声音,就在门外,说要我放你进来。我当时睡得迷糊,一点都不想动,就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二妞忽然觉得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往后面一看,果然又是一个那样的怪物,而且还更恶心,脸上都长蛆了,那怪物一张嘴,二妞差点闪到自己的舌头,竟然是自己的声音。
“快放我进来,我是二妞。”
二妞瞅了眼还窝在被子里的赵梧升,“你傻啊你,还不快点起来!”
赵梧升被眼前的僵尸姑娘吓呆了,听了二妞的话之后才开始哆哆嗦嗦地穿裤子。
二妞差点被他气得内伤,“你穿毛裤子啊!都到这个节骨眼了。”
赵梧升一板一眼地道:“我娘说了,在姑娘家面前不好光屁股的。”
去你娘的,二妞向盗版自己声音的僵尸姑娘比着匕首一步步退到窗前,“快啊,赵梧升。”赵梧升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小跑了过来。
二妞敏捷地从窗户上跳了下去,赵梧升紧随其后,眼看着两人都要安全了,赵梧升的腿却被僵尸扯住了。
二妞伸手抓住赵梧升的肩膀,赵梧升则死死攥紧了自己的裤腰带。
只听得“嘶啦”一声,赵梧升的手里裤腰带是有了,但是裤子没保住,他被惯性甩出了窗外,二妞拍拍自己摔疼的屁股,赶忙一把拉住他往外跑。
赵梧升回头一看手拿自己裤子的满脸腐肉的僵尸,立马一个激灵,娘我对不起你的教诲,随随便便就把裤子送给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姑娘。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赵梧升捂住自己的小鸟问。
二妞和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赵梧升躲在院子里的假山后面,她看了看外面的情况,道:“先在这儿呆着吧,反正也没见那东西咬人,你就把他们当成画着鬼脸来唱戏的吧。这里到处都种着吃人的树,还有比那僵尸还要可怕厉害的妖怪。”
“在这里,你见过多少妖怪?”赵梧升问她。
二妞掰了掰手指,望天想了想道:“挺多的,反正这里就没有正常的品种。”
两个人都为自己未卜的命运担忧,四周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大狸窝在二妞的怀里曲着尾巴睡着了。
过了许久,靠近他们这边的草丛里传出了一声奇怪的响动,大狸警觉地睁开了眼睛,二妞在唇边竖起食指,对着赵梧升“嘘”了一声。她蹑手蹑脚地往外面移了移,探出头来看外面,朦胧的月光下,一只僵尸正埋头对着茂密的草丛不知在干什么。蓦然间,它抬起了头,一张血盆大口里明显有一截人的小臂,二妞吓得又缩了回去。
“那是什么声音。”
二妞急忙用手包住赵梧升的嘴,自己淌着冷汗听外面的声响,幸好那只僵尸在吃大餐,没工夫来理他们。她用手指指另一边,示意赵梧升往后退。
两个人爬到假山的顶部,又用石头堵住了通上来的道路,这才略略松了一口气。
“天,这都是什么?”赵梧升突然指着院子道。
二妞往下面一看,心想幸好自己和赵梧升跑得快,不然就他们两个人还不够给这群怪物塞牙缝的。院子的正中间,那些僵尸犹如野兽一般,正在哄抢一些不知是不是人类的断肢残腿,真像是修罗地狱来的一群恶鬼。
“别管他们。”二妞看了一眼道。
赵梧升老老实实地蹲下来,不让那群僵尸发现他,他压低了声音道:“那我们现在干嘛?”
二妞闭上眼睛,道:“我睡觉,你放哨。”
赵梧升不乐意了,“怎么不能我睡觉,你放哨啊?”
二妞瞄了眼下面那群开人肉宴会的僵尸,嗤笑一声道:“你睡得着么?”
赵梧升果然默不作声了。
二妞耸了耸肩膀,正要抱着大狸入睡,耳边却传来一阵激越的笛声,声音是从院外传来的,她急忙翻了个身从腰间抽出匕首,双目放光观察院子周围的树木。
“你看那些僵尸!”赵梧升扯了把二妞的袖子,指着下面的僵尸道:“它们不动了。”
二妞定睛一看,果然是,随着笛声曲调的变化,它们开始有条不紊地向共同的方向前进,目标就是二妞所处的假山!靠,我问候你老母,大半夜不睡觉跑过来吹笛子,老子大难不死一定要过来找你报仇。
“怎么办?”
二妞看了眼已经被僵尸们团团围住的假山,心里哀嚎一声,老子不是正要丧生于此吧,“还能怎么办?严防死守!”她说着便搬起一块大石头,把入口继续层层堵住。
“它们要进来了。”赵梧升哭丧着脸道,他和二妞筑起的防御工事在众多僵尸齐心协力地推搡下,已经摇摇欲坠了。
二妞把匕首握在手里,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递给赵梧升,“能杀几个是几个,万一你能活下来,我却不幸被咬死的话,大狸就托你照顾了。我有一个瞎眼老爹,住在景森镇,你帮我和他说一声,就说我嫁了个有钱男人,快活逍遥去了。”
赵梧升受到二妞的情绪影响,不由滴下几颗不轻弹的男儿泪,“我爹早死,我娘一个人从小把我拉扯大不容易,你要是能活下来的话,一定别告诉她我死的时候没穿裤子。”
二妞嫌弃地推了他一把道:“谁有空和她说这个。”
“你记着,千万要替我告诉她,我下辈子还做她儿子!还有我床底下塞了不少春宫图,叫她看了不要生气,她怀疑丫鬟偷的那支她最喜欢的玉钗其实是我偷偷拿去当掉的,我喜欢的不是隔壁的苏小姐,而是依香院的小清倌……”
“任务太艰巨了,你一定要活下来,自己告诉她。”二妞拍了拍赵梧升的肩膀道:“待会儿什么都别管,只管杀。”
“嗯。”赵梧升抹着泪点点头,“你怎么一点都不怕?”
二妞把一手的冷汗都擦到赵梧升的身上,“我不怕?我怕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两个人坐在假山的山洞里互相唏嘘不已,没有发现不知何时那笛声已经停了下来。
二妞撞撞赵梧升的肩膀,道:“你听,好像没声音了?”
忽然,他们的头顶上方传来一阵女子的轻笑声,二妞急忙向上看,却因为背光的关系,看不清楚,只有模模糊糊的一团。
“小师娘,我来救你了。”那女子音如黄鹂,语气也活泼得紧。
二妞猜这大概也是简卓哪个徒弟,便咳嗽了一声道:“多谢。”然后问:“能劳烦姑娘给我寻套衣裤过来么?”
“小师娘的衣服破了么?”
二妞摇头道:“不是我,是我兄弟。”
“呦,好兴致啊,大晚上的还遛鸟。”那女子低下头看了一眼山洞里的状况,调笑道。
赵梧升刚要反驳,二妞便轻轻踹了他一脚,“他就这毛病。”
“师娘你先上来吧,我待会儿就让人给他送裤子。”
二妞低声对赵梧升道:“我先上去了,待会儿会有人过来给你送裤子的。”
赵梧升抱紧了二妞的胳膊不撒手,“不行啊,我一个人在这里怕啊。”
二妞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你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又没财又没色,难道劫你身上这身膘啊?”
“就是我这身膘啊,谁知道外面还有没有那吃人的僵尸?我们俩好歹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