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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们都四散而去,韩纶经过他时,伸手在陶蔚然肩头拍了一拍。
“韩大人。”陶蔚然忙给他行礼。
韩纶摇了摇手,对他意味深长地一笑,又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头。
陶蔚然悚然而惊。
韩大人这是什么表情?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这样神秘又狡狯还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样子不该是他这种正直清雅的人脸上应该有的啊!
对,惊马案!
陶大人终于想起自己与韩大人的交集在哪儿了。
韩纶认的干孙女儿被人当街惊马刺杀,当他发现要查到齐王身上时,他果断棉花了一把,将这案子落定了。
当时韩纶对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也如今日一般饱含深意。
许家是谁?贤妃的娘家。
贤妃是谁?齐王的生母。
皇帝让严查,那是……要给齐王上紧箍咒,打击齐王一脉的意思?
陶蔚然觉得自己终于想清楚了真相,立刻拎着袍角一路小跑出了大殿。
☆、第134章 归来
陶蔚然虽然棉花,但办事能力还是很强的,他自觉体会了上意,便连夜重理卷宗,洋洋洒洒地写了千字奏折,将案情及分析理得清清楚楚呈了上去。上头也不说满不满意,只催着他快些结案。
于是原本还磨磨蹭蹭的京兆府火速结案了。
严氏判定为自杀,但许氏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判了许氏一族赔严氏银三千两,许家名下商铺两间并良田八百亩。
严家人倒是不在意许家赔偿有多少,重要的是,官府判定许家有错,能让不可一世的许家大大落了面子,臭了名声,哪怕他们没得一个子也都认了。严家人于是盯着许家,将严氏重新风光大葬,后头又逼着许二老爷与大房分家,这些都是后话。
贤妃在宫里得了消息,知道二弟媳妇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下场,唏嘘不已。
她进宫之后严氏才嫁进许家,与她并不怎么熟悉,平日见了,也都是能言善辩的嫂子郭氏说话,她总是微垂着头,双手交叠,安静又老实地站在后头,只在唇边露出一点笑意。
却是许家难得看得明白的人。
只可惜生生被逼死了,婆家竟只偷偷拿口薄棺埋了,还要娘家人出头,才能安然闭眼,身后事不至太过凄凉。
郭氏的名声已经坏了,因为严氏的事,许家将她推出头,扛了这口黑锅,但也不能直接撵回娘家去,也就学着宫里对长秦公主的做法,让她进了许家的家庵。
总之是拘着,许家人养活她,但断了她与外头的联系。
自己家的女儿做下逼死弟媳妇这种事,郭家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要郭氏不被许家休弃,他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
只是没过多久,许才人在宫里病重,连家里人最后一面也没见着,就香消玉殒。
皇帝还念着点情份,许她以昭容礼下葬。
随着许玉的死,宫里暗藏的那一点点波澜也消失了。
天渐渐热起来,宫中的少女们换上了轻薄的宫装,于花香树影里踏着翩翩的步伐欢快地迎来了又一个明媚的清晨。
这天早上,太皇太后又收到了一封信。
裴简要回来了。
这无疑是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块巨石,溅起了丈余的水花来。
他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月余,原本相信他能脱险的众人,信心一天天被消磨着,都到快绝望的时候,他突然有了消息,可不是要将人惊煞。
太皇太后将信拿给唐小鱼看,笑着说:“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也不枉你这些天茶饭不思地挂念他。等他回来,我会在他面前好好说一说的。”
唐小鱼乐得合不拢嘴,一点也不在意老太太的取笑,更加不会在意外头人对她的看法。
只要人活着,活得好好的,随她老人家说什么。
她开开心心地告辞,收拾好自己的箱笼,出宫回到了韩府。
消息一传开,阖府都欢腾了起来。
丰城公主赏了全府下人一个月的月钱,晚上又从京里头顶出名的仙来饭庄请了几位大师傅,好好整治了几桌子,一家人喝酒庆祝。
唐小鱼这时才第一次见着了孙家姑娘。
因为韩三爷要应考,孙家老夫妻带着幼女来了京城,就在韩家同一条巷子上租了一个院子。
因孙家人进京时,小鱼已被太皇太后留在宫里,所以虽然知道彼此,却是没有见过面的。
孙 姑娘闺名叫兰曦,身材高挑,眉目清秀,举止落落大方,很得唐小鱼的眼缘。韩文诣已经下过场,自我感觉还不错,正在等放榜。唐小鱼回来,韩家自然要把亲家一 家都叫来彼此见礼。唐小鱼可没等到孙兰曦给自己行礼,就忙着去抓了她的手,笑着说:“这儿是自己家里,用不着那些虚礼。论起来,我还要叫你一声三婶子,辈 份比我都高一辈儿,可不敢受你的礼,应该是我给你见礼呢。”
说着当真要弯了膝盖,把孙姑娘吓得,忙牢牢抓了不肯受这礼。
唐小鱼对她眨了眨眼睛,两人都笑了起来,丰城公主这爽朗活泼的性子,俏皮中显着对家人的亲切,一点也不外道,也没丝毫公主架子,让孙兰曦将之前的忐忑不安都抛开了。
“你 们年纪相近,就以姐妹相称也是当得的。”常氏在一旁,看看唐小鱼又瞅瞅孙兰曦,漫天乌云都散开了,心里暖融融那么舒坦,笑着说,“小鱼是皇上的义妹,皇上 可跟老爷说了,老爷比他年长不了多少,他可不乐意跟着小鱼叙论辈份。公主您在这儿混说说也就是了,到了外头可别祖母婶子这样乱叫。皇上知道你四处拉底他辈 份,小心他克扣你嫁妆。”
一屋子女眷都笑了起来。
正说笑着,外头婆子进来报说宫里来了人,抬了不少赏赐来。
众人忙到外头正院迎着,来的却是唐小鱼的熟人,寿康宫的刘女官。
“公 主大喜。”刘女官笑得很开怀,对她行礼致意后指着身后三口大樟木箱子说,“天气渐热,娘娘赐了几匹颜色鲜亮的缎料给您压箱子。另有几匹湖绸和紫云烟纱罗, 抄金细葛布和一些不成匹的软和薄料子,娘娘说留着您裁几件夏裳穿。那些零头布,或是绣个帕子玩,或是做了荷包赏人都是不错的。”
“谢谢老祖宗,这样想着我。”唐小鱼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整天都是乐呵呵的,给刘女官一个大荷包,里头塞了二十两银子的银票和四个事事如意的小金锞子。
刘女官见她这样大方,也没有推辞,大大方方地收了赏对唐小鱼说:“奴婢正好蹭蹭公主的喜气和福运。”
要 说寿康宫里的宫人跟别的宫里的就是不一样,也不知道是寿康宫的水米特别养人性情还是太皇太后特别会调教人,在寿康宫里的宫人,要么是像洪嬷嬷那样老成持重 却并不刻板古旧的,要么是像刘女官这样直率中透着狡黠,硬朗里又有世故的人精儿,跟她们相处特别坦然舒服,不像跟别人说话之前还要在脑子里圈上十七八个弯 才敢将话说出口。
当然,也是唐小鱼的个性使然,她做不来那些虚头八脑的态度,学不会那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寿康宫里 的宫人觉得这位颇得太皇太后青眼的公主,骨子里头有老祖宗那种正直的一往无前的勇气,却没有老太太那种能睥睨天下,让人不自觉就跪倒拜伏的凌利霸气。所以 她们都觉得公主亲切让人乐意亲近。
忙碌一日,唐小鱼在熟悉的床铺上摊开四肢,浑身发松地长吁了一口气。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宫里再好,她也是度日如年。唐小鱼在床上滚了几滚,抱着晒得蓬松舒软的被子,努力闻了闻上头阳光的气息,舒畅极了。
门外头帘子声响,就听着碧桃的笑声:“阿宁过来了!”
小鱼连忙坐起来,就见着常宁像只欢快的小雀儿一样,蹦蹦跳跳地扑进来,一把将她扑倒在床上:“小鱼姐你可回来了,这些天把我想得够呛!”
“快起来快起来!”碧桃见她这么没轻没重的,给唬了一跳,忙去拉她起来,“你怎么对公主这么无礼,压坏了可怎么办?”
小鱼哈哈笑着,一把将常宁抱过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拿手在她脸上拧了一把,颇些有遗憾地说:“不过一段日子没见,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捏起来都不肉乎了。”
常宁一直以来都是没心没肺的,唐小鱼不管是以前的农家女还是现在的丰城公主,在她眼里都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唐小鱼最喜欢的就是她这样。不过宫里不比外头,常宁又不是她贴身婢女,想带也带不进去啊。
这些天没见,常宁原本肉嘟嘟的小胖脸都瘦成略有些圆润的瓜子脸了。不过倒是比以前那憨胖憨胖的样子漂亮了很多。唐小鱼捏着常宁的小肉胳膊,颇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你光看见我瘦了,没见我个子长高了许多吗?”常宁推开她,拿手比划着,“看看,我都快撵上你个儿了。”
“是是是,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