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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洛倾雪却是眉头紧锁,握着勺柄的手顿时抖了下;闭上眼叹口气,放下药勺,“锦笙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因着被打扰了研究解药,她的语气带着些许的怒意。
闻言,锦笙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心里对华香的不满又提到了一个高度上,小姐用午膳的时候可是特地吩咐不让别人来打扰的。
“到底怎么回事?”
“出大事了,小姐人呢?”门打开后,华香猛地朝里面却只看到锦笙一人之后,语气不由得有些急促,甚至拨开锦笙就想往屋子里面冲。
锦笙顿时身形一个踉跄,却是猛地拉住华香的手,“你到底想做什么,小姐都说了不让人打扰,你……”
“……我……”感受到锦笙身上的怒气,华香这才顿住了脚步,“我,哎呀,出大事了!”
“天塌了还是地陷了;就算天塌了还有高个儿的顶着,你急什么;耽误了小姐的正事,我看你怎么跟小姐解释。”锦笙没好气地,“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洛倾雪用药水净手洁面之后,这才从里屋出来;看到锦笙那气呼呼的小模样,不由得摇摇头失笑道,“好了锦笙不妨事;华香,到底怎么回事?”
“六少爷回府了。”华香低着头,吞了口唾沫,有些艰难地道。
“回来就回来了呗,难道还要咱们家小姐去迎接不成?”锦笙瘪瘪嘴,对洛秀怜和洛倾睿这两个主子可是很没有好感;更何况区区庶子,她们家小姐可是正正经经的嫡出大小姐呢。
华香摇摇头,努力地吞了口唾沫,深吸口气稍微平复了下这才接着道,“不,不是。六少爷在游学途中遭到流寇袭击,重伤不省人事,已经被送回迎春院,老爷下令让白大夫赶紧过去。”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
云都各大世家均有将十到十五岁的男子送到各地游学的惯例,游学的路线也都是早就安排好的,大都是官道商道,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过游学的学子出事,这洛倾睿又是怎么会遇上流寇的?
“那可不是。”华香深吸口气,“奴婢刚才偷偷去瞧了眼,可是残,瞧着这辈子只怕是站不起来了。”
“该!”锦笙恨恨地轻啐一口。
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行了,六弟受伤,我这个做大姐的也是该去瞧瞧的;去找姜嬷嬷将前些儿皇后赐下的那两株人参带上。”
再说到姜嬷嬷的时候,她的眼神暗了暗。
“两株?真是便宜他了。”锦笙撅着嘴,只是却没有注意到洛倾雪的异样。
现在不动姜嬷嬷但是却让人严密监视了起来;如果打草惊蛇,只怕后面那人更难出头了;她现在需要做的便是如往常一样,只要她还需要姜嬷嬷这颗棋子;想着,洛倾雪垂下眼睑,眼底的杀意一闪而逝。
顿时感觉到屋内的温度下降,华香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四处往,却没有发现任何一样,揉了揉发痒的鼻头,难道是自己的抵抗力下降了?
“行了,你也一起去吧。”洛倾雪垂下眼睑,“往后别这般毛毛躁躁的。”
“是,奴婢明白了。”
带着锦笙、华香两个丫头,刚从素瑶居出来就碰到脚步匆匆赶来的洛倾寒,洛倾雪淡笑着,“哥哥可是也听说六弟的事情?”
“你这是?”洛倾寒瞧着洛倾雪,上下打量着,又看着她身后锦笙和华香手上捧着的锦盒,“你自个儿身子不好,留在屋里歇着就是。”
知晓哥哥这是担心自己,也不恼反而淡淡地笑着,“哥哥这是说的哪儿的话;这六弟受伤归来,我这个做大姐姐的若是不去瞧瞧,怕是明儿这云都就传遍了,我这个做姐姐的铁石心肠,不顾手足之情呢。”
洛倾寒转念的确是这么个理儿,也不顾自己风尘仆仆的模样,“嗯,一起。”
“也好。”洛倾雪从袖袋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乳白色药丸递给他,“军队中事务繁忙,训练却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哥哥年少不必急于求成;凡事当以自己的身子为重。”
洛倾寒点点头,接过来直接吞咽下去;他知晓自己向来不擅长说话,只将一切都默默的记在心里;妹妹,是此生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刚踏足迎春院的大门,瞧见里面清闲许久的下人来来往往,有条不紊地端水,托盘;带着血红的衣衫碎布。
“你们怎么来了?”瞧见他们兄妹,洛永煦面色沉了沉;深凝洛倾雪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女儿他心底当真是百味杂陈,三年前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如果当真是她一手操纵,那她到底……心机城府,当真无法想象。
感受到洛永煦的探寻,洛倾雪并不恼,只淡淡地笑着,“六弟在外游历多年,好不容易回来却是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这做大姐姐的也该来瞧瞧的,不知道六弟的伤势如何了?”
“……”洛永煦沉吟了片刻,“只是小伤,没有大碍。”
洛倾雪淡笑着,是性命没有大碍吧;不过这话她可不会蠢到说出来,只淡淡地笑着,从锦笙手中接过两个锦盒,封口的金漆未退,“没有大碍就好;这两支人参是前些儿日子皇后娘娘赐下的,倒是正合六弟用。”
“你有心了。”洛永煦点点头示意平喜接下。
“父亲言重了。”洛倾雪淡淡地笑着,“六弟如今伤中正是需要大夫的时候,白大夫就留在迎春院伺候着罢,待什么时候六弟大好了,再回素瑶居不迟。”
白青低着头,“是。”
“既然六弟的伤势也没有什么大爱,那倾雪与哥哥就先……”洛倾雪低着头,声音轻柔,只是话未说完,陡然听到房间内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嘶吼,以及重物落地,稀里哗啦的声音。
“滚,都给我滚!”
“砰!”“咚!”“哗啦!”
洛倾雪眉梢浅扬,转头瞧着洛永煦,“六弟这脾气可当真是……”
“让你滚,你没听到?”紧接着又是一阵嘶吼;许是因为重伤许久,身子虚弱,连带着嗓子都有些沙哑。
“怎么,当真以为本少爷成了废人就治不了你了。”
“砰!”
“够了!”洛永煦再也听不下去,转身快步进入房间,轻喝一声。
瞧见洛永煦,洛倾睿面色沉了沉,“你来做什么?哼,怎么,幽禁了我娘,打发了我姐姐,现在终于轮到了我了?呵呵,反正我都已经成了废人了,你满意了,你满意了!”
“六弟,你怎么跟父亲说话的。”洛倾雪面色一沉。
“哼,假惺惺。”洛倾睿嘴角斜勾,眉目间尽是冲天怒火,“别当真以为旁人不知道你私底下玩儿的那些把戏,怎么……你那短命的娘福薄,就想让……”
“啪!”
洛永煦扬起手,“谁准你侮辱你嫡母的。”
“哼!”洛倾睿犟着脖子,大有破罐破摔的冲动。
“你,逆子!”洛永煦扬起手却被洛倾雪阻止,她摇摇头,“父亲,六弟如今身受重伤,心情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哼!”洛永煦轻哼一声。
“谁要你管了。”洛倾睿朝洛倾雪大吼着。
“我们走。”
洛倾雪摇摇头,转身还想与洛永煦说些什么却被洛倾寒拉着手臂,紧接着是冷冷的嗓音响起;到底也不恼忤了哥哥的意思点点头,“父亲,那我与哥哥就先告退了。”
回到素瑶居。
“妹妹。”洛倾寒拉着洛倾雪的手臂,眉宇微微颦蹙着。
“我没事的。”洛倾雪淡淡的笑着,洛倾睿的那些话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到底不是亲生的弟弟,就算是受伤死了又如何,曾经他们与娘添堵,她也只是在面子上过得去罢了。
洛倾寒深深地凝着洛倾雪,发现她的确没有伤心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别难过。”
“行了,哥哥,你还不知道我吗?”洛倾雪哑然失笑,屏退左右之后,朝洛倾寒严肃道,“左右那个人也不是咱们的亲生父亲,那洛倾睿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岂会当真放在心上。”
洛倾寒这才微微颔首,眼底的青黛色已经显示着他的疲累;纵使有洛倾雪给的药丸,对提神醒脑很有奇效,可到底这身子还是需要休息的,连连摆手,打发洛倾寒回去休息,却被他拒绝了。
“妹妹,凤临太子那边,你……”
知晓有些事情瞒不过他们,洛倾雪也不隐瞒,“这些年我从来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与我对冯素烟、宋芊芊母女千好万好,可她们却依旧如那养不熟的白眼狼一般,如今却终于明白,有些事情,或许在我们出生之时便早已注定了的。哥哥,我们的身世,母亲与那个人的事情,知晓的人或许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潜伏暗处之人,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厉害,你与大哥出门,定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