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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真的足够了。
知晓云景疏和洛芊芊最后的结局,她终于是笑了。
洛芊芊啊洛芊芊,纵使你最后机关算尽又如何,云景疏不爱你,哈哈,不爱你!
只是,纵使知道又如何,云景疏于她而言,依旧是不可原谅的存在。
……
洛倾雪终于醒来的消息,让原本提着心的洛倾寒、洛青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锦笙和姜嬷嬷整日里酬神拜佛,更是小心翼翼地将洛倾雪伺候着,绝口不提孟贞薇和冯望月的丝毫事情,生怕在引起洛倾雪的心魔。
自容末离开,洛倾雪渐渐的也学会了很多。
云静安终于是奉召离开了,离开之时洛倾雪去送她,看着她脸上透着的无奈和担忧,看着她脸上的遗憾,洛倾雪低着头,却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流泪。
……她终于知道,云静安惧怕的,那个人——让她曾经敬爱过,崇拜的,看若神明般的男子,太祖皇帝。
有些事,既然外祖母不想让她知道,她也只能装作不知;就这样,很好了。
太祖皇帝当年对外祖母疼爱如眼珠子般,虽然限制了她的自由,可到底外祖母会过得很安详,不用掺和到那些争权夺利、站位的纷争中来;或许,待天下定,她再去寻她。
孟氏一族被静王府抛弃的消息,到底是不胫而走,没有人明白为什么,各种纷纷扰扰的传言传开;只是孟氏病入膏肓,一病不起;小孟氏冲动地带着人向静王府要说法被洛永煦又重新关回了祠堂;整个镇北侯府,好像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宁静。
“小姐,瞧着天气正好,您可要出去走走?”锦笙的问话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懒懒地斜靠在美人靠上,洛倾雪低首垂眸,嘴角微微勾着,看着那波澜不惊的湖面,罢了罢手,“不了;我瞧着天气也很好,你与锦书她们一同去玩儿吧。”
“奴婢陪着小姐就好。”锦笙哪里敢应。
洛倾雪也不强求,反而捏着长归刚传来的信笺,兀自笑了。
……信上曰:宋老夫人收到信笺一封,来自……去往天国十余年的宋—廉—青。
第092章 忆流年,三年的约定
花开花谢,春去东来;时光荏苒间,悠长岁月平静,无事亦是蹉跎;东流逝水,叶落纷纷,那样匆匆离去的岁月间,日光倾城而下,摆上流年之后,印记在身后层层腐朽;朝花夕拾,能捡起来的,终究,全都只是枯萎……
时光荏苒三年,再不负当年的青葱岁月;不管是谁,终究都成长了。
相国寺,翠竹随风依依摆动的竹园里;精舍外面那参天古木之下,女子身着一袭月牙色绣翠绿竹枝抹胸长裙,腰间用鹅黄色缎带轻扎蝴蝶,一头乌黑亮丽的发丝只用青玉簪挑高挽起;其余披散在而后;那样优雅而又从容的姿态,带着淡淡的慵懒,让人忍不住靠近再靠近。
锦笙愣怔了下不由得摇摇头,身在深闺无人识;这些年,小姐将自个儿封闭得够久的了,只是那张脸,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甚至都可以想想,待今年六月之后,镇北侯府的门槛只怕都会被远近勋贵清流请的媒人给踏破了吧。
连她这个日日侍奉在小姐身边的丫鬟都时常忍不住看待了,深吸口气,稍微稳了稳心神,她轻声道,“小姐,快到夫人的忌日,您也该回去了。”
“嗯。”女子转过头来,只见她眉目如画,唇似红缨;纵使身着素衣,也宛若那最高洁的出水芙蓉般;墨瞳剪水,明澈如山涧清溪,好似能看透人心般;时光褪去了她脸上的稚嫩之后,那样惨绝人寰的美,那样风华绝代的姿态;不是洛倾雪又是谁!
被那双绝美的瞳眸瞧着,锦笙不由得再次倒抽一口凉气,朝着她俏皮地眨巴眨巴眼睛,单手拢上自己的胸口,“小姐您行行好,可千万别这样瞧着奴婢;不然哪日奴婢怕这颗小心肝儿早晚会承受不住,自己蹦出来的。”
“嗤——你这丫头。”洛倾雪没好气地摇摇头,轻轻移动莲步福身,只是若有懂行的人在此就会发现她的身子明显没有了普通人的沉笨,反而带着轻盈。
踏雪无痕草上飞,这样的轻功,饶是在高手如云的江湖上,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了;只是这对无数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高超内力于洛倾雪来讲,更多的却是沉重。
沉沉地压在身上,每每感受到体内那充盈的玄阳真气,她就忍不住想到那个慈爱安详的老者,对她的殷切期盼,对她的是怎样毫无保留的爱护。
其实,师父他是明白的吧;她那样的性子,以清冷做面具,以孤冷做伪装,其实最羡艳寻常百姓家的温暖的;思来想去,前世的自己除了容末,也就师父能懂得自己了吧。
“小姐,您慢着些。”
瞧着洛倾雪转身回房之后,锦笙赶紧快步跟上;瘪瘪嘴,明明都是一样走路的,怎么小姐越发的快了;以前小姐可是跟不上她的脚步的。
洛倾雪摇摇头,“再有三日,便是母亲三年的忌日了,那个人,可还记得?”
“小姐,您也别太伤心了;夫人若泉下有知,想必知晓也定不会开心的。”锦笙深吸口气,摇摇头;这些年,那个人何曾记得要去与夫人上坟;原先也不过是因着静安太长公主压制着,可这三年,自静安太长公主奉召离开云都之后,便再没有任何的消息;那人先前在表面上还装着对小姐、少爷亲切和关心;可渐渐的,也淡了;就连小姐每年来相国寺住大半年,他也都是冷眼旁观的。
洛倾雪点点头,“行,那今儿便收拾行李;你与清风、清月先回吧。”
“那怎么行,小姐,要是姜嬷嬷知晓奴婢竟然抛下您现行回去,能打断奴婢的大腿的。”锦笙撅着嘴,摇摇头。
“我不是还有齐悦和华香吗?她们的身份你是知晓的;更何况我们分开走,更能分散那些人的注意,不是吗?”洛倾雪歪着脑袋。
锦笙略微思忖了下,也是这么个道理;“那好吧,不过奴婢现行到云都的别院候着,等小姐回来再一起回复。”
“如此也好。”洛倾雪点点头;这样也省得她再找什么理由了。
三年,虽然距离与那个人的三年之约尚有月余,可她却不信那个人当真能够做到的;心底的预感越发的强烈,若是那个人被锦笙瞧见,可指不定是怎样一番的电光火石。
瞧着锦笙表情温顺,听话的离开。
暗处一名端着托盘身着锦兰色衫裙的女子踮着脚,脚步轻柔地朝她走来,声音却带着冷冽,“那个人记不记得,连夫人都不在乎了;小姐,您又何苦看得太重。夫人在世便曾替老爷广纳侍妾通房,那时,想必她就已经看得明白,这世间的男子,从一而终的,能有几人。”
“话也不能这么说,奴婢瞧着那容公子倒是顶好的;这些年虽然小姐从未给过他好脸色,可瞧瞧他送来的这些东西,可都是紧着小姐最好的。”另一名女子陡然呛声。
“华香,你想打架?”先前声音清冷的女子放下托盘,眉梢浅扬。
“打就打,齐悦你当真以为我怕你?”呛声的女子也轻轻挑了挑眉头。
两人就这么同时放下手中的物什,做好打架的姿态,然后眉眼朝窗外一瞭;会心一笑,然后足尖轻点;哐哐当当的,两人在院子里陡然打作一团。
瞧着这一幕,洛倾雪有些无奈。
当初在最寒冷的三伏天里,她心烦意燥,怎么都放心不下母亲,想要去相国寺找清远大师;不想半路上遇见的那瞧着快冻死的老叟竟然会是大名鼎鼎的天机阁阁主;老者旧疾发作,饶是她这几年对玄门医书已经有了更深的研修,可到底也没能将人救回来;倒是老叟最后,竟然将一身精纯的纯阳内力传授给她;还带着天机四姝,四名各方面都被调教得极其优秀的丫头;唯一的要求便是寻到他年少意气风发时,辜负的发妻和孩子,许他们一世无忧。
她应了。
可老叟给的消息实在太少,只凭着那一枚瞧着不太出色的龙形玉佩,这些年,她派出去寻找的人何其多,可却都只是茫茫人海,大海捞针。
天机阁,天机阁……
虽然她有时也会有些遗憾,若是能得到天机阁,那她往后要走的那条路定然会更加的顺畅;可听到耳畔的动静转头望去,洛倾雪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清寒薄笑,到底还是她贪恋了。
得到老叟毕生修炼的纯阳内力,得到天机四姝,便已经是她莫大的机缘了;至于天机阁,她这不懂天地玄门,星宿玄术的人,便是得到了也只是枉然。只要他们不碍着自己,那便也罢了。
“轰——”
骤然,院子里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两个女子的哇哇声。
“华香,你又使诈。”齐悦带着气急败坏的嗓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