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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再开口,孟氏却急切地打断她的话,“这……芊雪小姐说得是,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既然是宋家的家事,那我们镇北侯府就不掺和其中了;平喜,还不快带上你家老爷,我们就现行告辞了。”
后面一句话却是对宋老夫人说的。
只是事情当真能这么简单的吗?
宋老夫人心中冷笑着,看着急切地欲离开的孟氏,冷声道,“这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洛老夫人这般急切的离开难道是因为心虚吗?”
“……我……”孟氏抬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
“望月郡主下葬不过短短半月,呵呵,若是老身没有记错,前几日该是望月郡主首次上坟的日子吧,只是不知道当时洛候爷身在何方呢?”宋老夫人嘴角微微勾着,“望月郡主尸骨未寒,洛候爷便于这水性杨花的贱人勾搭到一起;算算月份……”她陡然轻笑一声,这事情既然宋家已经脱不了干系,那洛家又岂能置身事外,“这孩子,该不会是在望月郡主尚未下葬,尸骨未寒之际有的吧?”
孟氏面色陡然愣了愣,“宋老夫人,慎言!”
“慎言,老身正是慎言才口下积德。”宋老夫人面色微微沉着,“当年洛候爷与这朝三暮四,不贞不洁的贱人之间,闹得如何的沸沸扬扬;若是老身没有记错,新婚隔天,洛候可是曾闹过休妻呢,也难为望月郡主能忍下这口气来;如今又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想不怀疑都难呢。”
洛倾雪低下头,嘴角微微勾着;心中却是划过一道冷意。虽然宋老夫人出现是个意外,但好像事情不仅没有偏离她之前设定的轨道,反而变得更有趣了呢。
再抬起头,脸上的冷意尽褪,反而是那副皱着眉头的模样;有些不解,抬起头天真地望着宋老夫人,“怀疑什么?”
“……你闭嘴!”孟氏没好气地狠狠瞪了洛倾雪一眼。
洛倾雪顿时缩了缩脖子,“哦,我,倾雪失言,宋老夫人勿怪。”
“呵呵,望月郡主当真将你保护得很好。”宋老夫人看着洛倾雪点点头,“只是,有些事情,平安郡主还是知道得好;人总不能一辈子都这么天真的。”
洛倾雪低下头,她当然知道;只是这个道理,却是她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受尽伤痛之后才明白的;没有谁是谁的谁,没有谁能天真单纯一辈子。
“……”只是低下头,却没有言语。
“老身只是怀疑……”宋老夫人声音幽幽。
“宋—老—夫—人!”孟氏厉声,如今这样的清醒,别说是宋老夫人就算是她都有些怀疑;可偏生事情涉及到了镇北侯府,她不会允许那样的情况发生的。
宋老夫人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孟氏,“洛老夫人这么紧张做什么?还是说,洛候爷与那个朝三暮四,不贞不洁的贱人之间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孟氏胸口本就绞痛着,此刻更是没有精神与她争执。
“唔,唔……啊……”
冯素烟仍旧躺在床上,不断地挣扎着,小腹绞痛阵阵,身下更是阵阵热流,屋内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越来越重;让人都隐隐有些受不住了;可她分明能清晰的感受到,小腹里那块肉紧紧地牵连着自己,要掉却怎么都掉不下来的撕扯着。
“痛,好痛——”
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饶是见怪场面的宋老夫人和孟氏都不由得蹙了蹙眉;唯有洛倾雪此刻心中更是极大的快意,报复的快感。
孩子,你们看到了吗?
娘给你们报仇了!
洛倾雪深吸口气,怔怔地瞧着冯素烟那痛苦的表情,一丝一毫都不放过,痛吗,当初她也是这样的痛;甚至更痛;她的那双儿女,多么的乖巧,多么的惹人疼爱,那可是她活在那世上唯一的念想啊;她心中冷沉沉的笑着,带着浓浓的悲伤和哀痛;视线再落到宋芊芊身上时,更是……恨,那从骨髓里面透出来的恨意。
她不会要了她的命,宋芊芊,她不是做梦都想嫁给云景疏么?
今生,她依旧会成全了她;只是,她绝对不会再以镇北侯府嫡次女的身份,堂堂正正的成为云景疏的侧妃;或许侍妾也是不错的;云景疏不是最喜欢她那楚楚可怜,弱柳扶风的模样吗?只是不知道,若是没有了那张膜,呵呵!
洛倾寒眉宇微微蹙着,双生子之间的感应,他明显地察觉到洛倾雪此刻心中的疼痛,那样的心酸,那样的无助,可又带着一股让他不明白的哀伤,透出来的点点杀气。
“妹妹……”他抿着唇,担忧地看着她。
“别伤心,不值得。”洛青云也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感受到两人安慰,洛倾雪这才深吸口气,从前世那痛苦的过往中回过神来,低着头眼泪吧唧吧唧的;既然他们误会了,那就让他们误会下去好了。
“傻丫头,为这种人有什么好值得流泪的。”孟氏有些不耐烦,“你当人家是亲人,可别人呢,把你当做眼中钉呢。”
洛倾雪心中顿时划过一道凉意;果然,镇北侯府谁看不明白,唯有当初的母亲和她傻傻的,沉浸在这两母女蛇蝎心肠编造出来的美梦中吧;只是可笑、可恨、可叹,当初他们竟然就那么蓦然地看着她们一步步走进死亡陷阱里。
孟氏,孟氏……
“是,倾雪知道了。”洛倾雪声音幽幽,好似带着啜泣,可又好似带着一股浓浓的诡异,与平日的感觉很不相同。
瞧着这一幕,宋老夫人摇摇头。
原本恍恍惚惚不知道去哪里晃荡一圈的洛永煦再次立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因为小腹的绞痛已经快虚脱的女子,只是那苍白的小脸,脉脉含情的双眸,还有那纤细的身姿再也勾不起他丝毫的怜香惜玉;现在他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问题。
“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嗡——’
原本因为流产脱力,心理和生理双重的压迫下,已然思绪有些不清醒的冯素烟听到这话,只觉得像是有人在自己的耳边大力地敲响了铜钟般,嗡嗡的,只能看到旁边那些站在床前的人;脸上或带着嘲讽,或带着鄙夷,或者带不屑,或带着恼怒……她却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了。
脑子里不断的回响着洛永煦的那句话。
“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这个孩子,是谁的?”
“是谁的?”
“谁的?”
“……”
“哈,哈哈。”冯素烟在心中不断地大笑着,她双眼微微眯着,死死地咬着牙关,强忍着小腹那阵阵袭来的疼痛,努力地抑制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她就想看看,看看这个男人他到底是有多无耻才能问出这样的话来。
这个孩子是谁的,他难道不是最清楚吗?
哀莫大于心思,冯素烟的眼神顿时黯然了,垂下眼睑,心也渐渐沉寂了;她争了这么久,双手沾染了无数的鲜血,陷害了那么多的人,最后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那样一副黯然的表情落在洛永煦的眼底,却是默认,那孩子,原来当真不是自己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冯素烟,算我洛永煦看错了你!”
“……”
看到这样一幕,屋内众人却是心思各异。
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的云静安,尚未进屋就先听到那癫狂的笑声,隐隐夹杂着阵阵压抑的痛呼,隐隐的啜泣;刚入房门,迎面扑来的那血腥的味道,让她不由得蹙了蹙眉。
“公主,这……这等污秽之地,您还是别进去了,您的身子可金贵着的,若是冲撞了,那可怎么得了?”孙嬷嬷面带担忧。
云静安摆摆手,“什么冲撞不冲撞的,倾雪那丫头还在里面呢。”
“见过外祖母。”“见过太长公主。”
觉察到云静安入屋的动静,众人顿时齐齐福身。
云静安摆摆手,看到那失魂落魄,笑得癫狂的洛永煦;神色异常,哀痛悲伤的洛倾雪,面色严肃的宋老夫人,眉宇微微颦蹙的孟氏,还有那躺在床上,咬着牙,哀莫大于心死的冯素烟,以及立在旁边像是被吓住了的宋芊芊。
“到底怎么回事?”云静安冷声,声音带着无比的威严。
“今儿请太长公主过来也是做个见证。”宋老夫人深吸口气,双手交握在小腹,抬起头,“向来公主也没有忘记,当年望月郡主、冯素烟与洛候爷之间的感情纠葛。”
“嗯哼!”云静安面色微冷,“月儿已经去了,正所谓死者为大,本公主往后不想再听到这个问题。”
“……是。”宋老夫人点点头,很是恭谨,“只是老身以为有些事情,太长公主,洛老夫人,甚至洛候爷,你们应该会感兴趣。”
云静安眉梢浅扬,双眼半眯着,看着宋老夫人。
“冯素烟,不守妇道;以寡妇之身身怀六甲,罪犯七出,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