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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溪正好回来,急忙倒了水给贺经年:“先吃‘药’。”
贺经年一把把‘药’和水一起打翻!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她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说?她要是说的话……”贺经年颓然坐下,声音从大吼,到低喃。
“你自己把她赶走,是你自己残忍的亲自的赶走,你要让她怎么说?要她问你你还要不要她回来?贺经年,浅浅的自尊,你以为,被你摧毁的,还剩多少?她就剩下那点点的勇气,给你打了电话。你呢?”
你呢?
贺经年捂住了脸!
“如果你不留她,她还能在你身边留下吗?你‘腿’瘸了,因为她,你觉得,她还能开口吗?”
白溪不再说话,再一次把‘药’递给他:“吃‘药’。”
贺经年没接,白溪也没有再坚持,去推季南的轮椅:“以后,该怎么过,贺经年,你自己想。”
出了‘门’,季南哽咽着对白溪说:“君洛说,过后,他们一次次的反复看了那次战斗的视频,最终,也没能找到突破点。”
也就是说,那时候,除非是放弃苏浅浅的命,否则,无法结束这个战斗。
“所以,贺经年这样的纠结,到底,是因为自己的伤,还是因为失去的在特警队继续做下去的能力?”
无论是哪个,对苏浅浅而言,都是最无法抹去的愧疚,那样,让她,怎么开口问一声,她可不可以回来?
屋里又只剩下贺经年一个。
胃……很疼,贺经年却不想吃‘药’,还吃‘药’做什么?她不在,她又不在!
从此,你是彻底的放弃我了吗?你真的不再要我了吗?
半晌,贺经年倏地坐起来,不,他不相信苏浅浅能那么狠心,不相信苏老爷子能那么狠心!捂着胃部,贺经年匆忙的洗漱,剃了胡子,把自己都收拾得整整齐齐,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贺经年先去了烧卤店,买了半只烧鸭。
他一边啃着烧鸭,一边喝着咖啡。他的胃很疼,他也才吃完了饭不久,所以吃得很慢。但是他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吃光,然后,他动用这瘸着的11路,去了苏家。
路程不算远,他曾经从公寓到苏家步行的走过,也不过一个多小时,今天,他同样选择步行。虽然一瘸一拐,最多不过两个小时,应该,也可以到了。时间,应该会是正好吧?
胃很疼,不过,这是可以忍受的,他甚至是‘挺’直了身躯,仰首‘挺’‘胸’的,迈着属于军人的步伐!
很慢的步伐,因为,贺经年不想让膝盖的伤,让自己的步伐受太大的影响,军人,必须走得极正极正!
他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行动力,这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他走了几乎三个小时!走了不到一半,他就感觉胃部不只是疼,还在伴随着灼烧感。贺经年不得不停下,依着路边的树,休息了一下。
可是,休息也无法缓解这种痛,于是他继续走。
这十月的天气,风很好,他走得开始冒冷汗,无法抑制的冒冷汗。路过的人们,有人在不解的看了看他,却没有人停下问询。
还有大约三分之一的路程吧,贺经年喘了口气,眯了眯眼望去,不行,这样下去,他还得走上一个小时,那样的话,他坚持不到苏家!
胃部已经不只是疼痛和灼烧感,贺经年已经分明的感觉到那种剧烈的疼痛在减少。这不是因为疼痛减少,而是因为人的感官在迟钝。
不行啊……
贺经年‘挺’直了身体,不管步伐,加快了步伐,瘸就瘸吧,反正已经是瘸了!
嗯,膝盖的疼痛也明显的减少了……
苏家只有苏老爷子在家。
麦云出‘门’去苏峰凌公司有些事情还没回来,季南去复健。
贺经年敲开了苏家的‘门’,他的样子,吓了苏老爷子一跳:“臭小子?”
这是疑问和问询的语气,因为面前的贺经年,模样实在有些……糟糕。
贺经年的汗,湿了衣服,前襟后背全湿了,头上短发也都湿透,还不断的有汗滴沿着他的脸往下流。
贺经年站得笔直,很直,只是身体在微微的晃着,脸‘色’苍白无血‘色’,偏偏眼眸无比有神!他极力的稳着自己身体,稳着自己声音问苏老爷子:“爷爷,浅浅呢?”
苏老爷子哪里还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只是看到了贺经年的不对劲,一下就急了!伸出双手要扶着他,贺经年却躲了躲。
“浅浅在哪里呢?”贺经年再问。
苏老爷子急了,吼:“你管她在哪里?”
却被贺经年听成了不想让他知道的意思,心里悲怆到了极点,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不想一张嘴就喷了好大一口鲜血,继而眼前一黑,身体一软,倒在一边。
倒下的时候,贺经年心里很是开心,太好了,终于倒了……
亲爱的宝贝,我倒下了……
你,会回来吗?
苏老爷子纵然半生,驰骋沙场一辈子,这时候也慌了!贺经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身体一下一下的‘抽’搐着,随着‘抽’搐,鲜血一汩一汩的从他的口中涌出。染红了煞白煞白的脸,浅蓝的上衣,还有,灰白的地……
白溪和季南正好到家,眼前一幕把他们都吓得够呛!贺经年倒地,苏老爷子惊得坐在他身边,颤抖着双手!
白溪毕竟是医生,一惊之后,扑过来,把贺经年的头扶起靠在自己‘腿’上,把他的头侧着,迅速的清理他的口鼻,怕被血呛到气管。
季南着急的唤醒惊呆了的老爷子:“爷爷,叫120!爷爷!”
贺经年再一次进入手术室,急翻了所有人!
贺老爷子瞪着苏老爷子,因为自己的孙儿就是在他面前倒下的:“你对他说了什么?你说了什么?”
苏老爷子回瞪他:“我还没得说话呢,他就倒那里!”
初步诊断是胃穿孔,必须手术修补。
这本不是什么困难的手术,但是,术中出现了意外!
血,虽然在术中止住,可是,输进去的血,却全都出现了溶血!
溶血,红细胞破裂,血红蛋白逸出的红细胞的溶解,简称溶血。
贺经年没有类似的输血反应出现过!
医生的第一反应就是检验科配血错误,可经过检查,不是!那是因为血液的血型虽然相符,却因为血液中的抗体不和而导致吗?不是!因为胃穿孔导致的器官衰竭吗?不是!
难道是急‘性’弥漫‘性’血管内凝血,dic?不是!本身的免疫‘性’溶血,不是!
医生急了,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溶血?
手术室外的医生也没闲着!他们检查了术中贺经年的胃容物,除了血,别无他物!
吃下去的,贺经年早在去苏家的路上,全都吐了出去!
原因不明的溶血,不能继续输血,不能随意用‘药’,难道,就这样把人晾在手术台上?
院长指示,关闭腹腔,结束手术!
不管如何,胃穿孔手术室对的,其他只能另作打算。
白溪一遍一遍的想着自己给贺经年吃过的食物,没事啊,没事!可贺经年这分明不是常见的胃穿孔!
血站的送血车飞驰而来,送来了同血型的洗涤红细胞,只有这种成分血,能给他输。与此同时,贺经年正在进行血液透析,在尽可能的去除身体溶血导致的胆红素剧增,就怕留下胆红素脑病!
苏家,贺家所有人都齐了,集中在重症监护室外,唯独少了苏浅浅。
洗涤红细胞的输注,从一定程度上解决了贺经年的急剧贫血,但是溶血原因不解决,就无法停止贫血,恶‘性’循环!无数种治疗方法提出,又被无数次的否定,不对,都不对!
这时候,却是莫莫福至心灵般,说了一句:“真是的,难道比鸭‘肉’过敏还难办吗?”
四周寂静!
院长一拍桌子:“这臭小子说不定就真的是偷吃鸭子了!”
试着用抗过敏的方法用‘药’,不过是简简单单的葡萄糖酸钙和地塞米松,用下去不过一个小时,溶血,止住了!
这时,从贺经年被送到医院开始,已经过去了一夜!
邓红颖瘫坐在地,失声痛哭!这是她的儿子啊,唯一的儿子!怎么就那么糟蹋自己呢?老天爷怎么就不能让她儿子好好的幸福的这辈子呢?
贺暖茵抱着君洛‘激’动的泪流满面:“我哥没事了我哥没事了!可以对浅浅‘交’代了,可以给浅浅一个‘交’代了!”
贺老爷子和贺顾强坐着,良久都无法说出一句话!
苏老爷子从惊心动魄的抢救中醒悟过来,原来贺经年在找上苏家的时候已经自己吃下了鸭‘肉’!他这是自残!故意的!就为了找他……找他要他孙‘女’的下落!
苏老爷子怒了,这是苦‘肉’计吗?还是什么?
这时,院长走出重症监护室,面‘色’凝重,再给众人一个坏消息:“小年的膝盖……他走了太久,才恢复少许功能的肌腱和韧带又被伤到了。唉!”
☆、第165章 我的远离
这句话,苏老爷子听来更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