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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经年步子加大,因为他觉得心里开始疼了……
“头,你别去,让我上!我上!”每一次出任务,只要需要冲锋,孟军总把贺经年压住,他总说贺经年是头,如果少了头,队伍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一次贺经年火了,骂他说:“什么不知道怎么办?你这全队第三的不知道怎么办你当什么第三?”
孟军却坚持的拦住他:“我当二百五都行,队长,我上!”
贺经年加快了速度,太难受了,难受!难受……
风声加大,迎面而来,再从两边的脸颊过去,到身体的后面。不停的吹着风,不停的洗礼着全身……
“头,我要这辈子都当特警的,嘿嘿,当特警多好啊,很有成就感,收入还‘挺’高!头,我除非真的动不了,否则你就别想把我‘弄’出去!”
特警这队伍的生命力与特警的年纪,身体素质都很有关系,孟军的梦想,就是永远不离开特警队。
贺经年已经绕着球场跑了七八圈,这时候的速度已经媲美着四百米时的速度,贺经年跑着,想着孟军,想着这几年和他一起共事的日子。
孟军的笑,孟军的憨,孟军的勤奋,孟军的努力,孟军的成绩,孟军的……点点滴滴!
贺经年疯了般跑步,他的步伐有些控制不住,他也不想控制,就这样疯跑!仿佛这样,最后能让孟军活过来!
老天这时候才恍然发觉自己错了,下起了雨。从小滴小滴到大滴大滴,再到淅沥淅沥,然后是哗啦哗啦,最后,是倾盘大雨!
贺经年希望自己只是在做梦,很真实的梦,只有等自己跑死了在这里才能醒来的梦。梦醒了,孟军一身军装,站得笔直,朝他立正敬礼,喊他头,对他说:“孟军报到!”
军装已经全部湿透,雨水滂沱,贺经年视线不清,眼睛都睁不开。可他不想停,他不想!他怕梦不醒,他怕!
孟军,孟军,孟军……孟军!
自己给他们每个人的命令就是不能死,为什么孟军不听?为什么!
在训练场外不远处,苏浅浅悄悄的站在那里,她在贺经年开始跑跑就站到了那里。在这贺经年那么悲伤的时刻,只能让他跑,只能让他发泄,而自己,只能静悄悄的陪着。
苏浅浅站着,看贺经年慢跑,快跑,冒雨跑,后来,实在体力不支,躺倒在地,任由雨水冲刷。苏浅浅才慢慢的走过去,轻轻跪在尚在大口大口喘气的男人身边,握住那冰冷的大手。
“宝贝,我恨他!”贺经年哑着声,嘶吼着。
“嗯,我知道。”
“我恨他!”
“嗯,我也恨。”
“他为什么死?为什么?”
苏浅浅心一疼,俯身,轻语:“天堂里的美景太好,请他去帮忙守护。”
贺经年紧紧握着的拳倏地握得更紧,下一秒,松开。
苏浅浅小心的把贺经年扶起,小心翼翼的把男人的头搂进怀里。
苏浅浅跪着,贺经年坐着,她把他的头搂着,他把她的腰抱着,默然无声,良久不动。唯有雨水的冲刷,冲刷着他们的悲伤。
而他们的后面,在特警队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有一位特警,在暗自悲泣,为失去的他们的战友。
为失去的他们的孟军。
孟军,牺牲了。
☆、第127章 歌声为哀
第127章 歌声为哀
苏浅浅心里很难受,孟军死的那个样子,和当初苏军铎一样,苍白,无法形容的苍白。她不是没见过苏军铎之外的死人,医生这行业,见过最多的,不在乎就是生和死亡。可是对于死这个定义,苏浅浅从不愿意去想。为什么不想,因为不想接受。
还有,她该怎么去安慰,安慰那个害怕失去任何人,对战友们下的死命令是不准牺牲的男人?
贺经年丢下所有事情,忘却了手机这种通讯工具和车这种‘交’通工具,跑到大哥贺漾岩部队办公室。
贺漾岩惊讶的看着面前这灰尘满面,失却冷静淡然的弟弟,五十多公里,跑过来!
“哥,孟军是烈士!”短短一句话,贺经年哽咽着喊出来!
贺漾岩喉咙处发紧,几乎难言,深呼吸好几次,才清了清嗓子:“放心吧小年。”
贺漾岩是特警队最上层的领导,贺经年这是头一次,对自己哥哥说这样的话!
贺经年心里石头落了地,又跑了出去。
这下贺漾岩喊住他,拿起钥匙:“傻小子,你当你哥的车是摆设吗?”
孟军父母痛不‘欲’生,他们的好儿子,今年才二十六岁,五个月前,才重伤痊愈重返队里。那次儿子重伤的惊怕才刚刚过去。
本来,儿子是去相亲的,他看到那姑娘的照片红了脸,兴奋的打扮一番才出‘门’。结果,他们收到了这样的噩耗!
贺经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两老,只能从两老踏入就一直笔直站着,敬礼。
无言以对!
所有的语言都苍白无力,没有任何的意义。
江扬敬礼,君洛敬礼,栗子敬礼,陈训敬礼……全体敬礼!
苏浅浅泪水滂沱,敬礼!
送别仪式简单而隆重,贺漾岩亲自来了,为亲爱的战士献上一束鲜‘艳’的白菊。不要认为白‘色’无‘色’,不是鲜‘艳’,那种鲜‘艳’,属于敬爱的逝去的战士!
灵堂里没有放哀乐,是大家一起唱着的《再见了,战友》,一遍又一遍。起初是低低的沙哑的声音,慢慢的,变得大声,参杂着哭泣声的歌声,最后,哭声里响亮的歌声……
再见了亲爱的战友,永远再见的战友。相信我们这次的分离不是永别,从此,请你在远而又近的天堂,为我们加油!
贺经年在孟军安葬之后,把两老请到了队里。
不过几天时间,两老憔悴了许多,头发都白了不少,贺经年很是心酸。
他先给孟军父母一张卡:“这是抚恤金,八十万。”
孟军父母对视一眼,没有接:“孩子,这太多了。”
贺经年忙摇头:“不多不多!”
孟军父亲擦了把脸,才说:“孩子,我们知道的。军儿是因公牺牲,烈士,抚恤金我能算出来,现在给他一个一等功,抚恤金也该是五十万这样而已,你们给多了。”
在座的贺经年,江扬,以及在房间外面的人都红了眼圈。
贺经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该怎么说,怎么说才能让孟军父母收下这笔钱呢?没错,孟军评的是烈士,因公牺牲和一等功,五十万是国家所给的抚恤金。贺漾岩努力之后,部队再给了十万。特警队里的同志们你一点我一点的凑,君洛找父亲借了五万,江扬拿出了两万,还有人比如栗子,是找贺经年先借了三个月的工资,这样的给凑了十万,贺经年自己再加了十万,这样得出的八十万。
其实,人没了,钱再多也没什么用,可是,这钱,却是心意。
都以为孟军父母会收下,却不知,两位老人那么的善良!
孟军母亲擦了把泪,笑了笑:“孩子,我知道,你们觉得愧疚,也担心我们过不去这坎。可是,孩子啊,军儿选了这条路,我们就早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了。”
虽然每天都在向上天乞求儿子的平安,却也会告诉自己,如果有那么一天,那也是命。
“孩子,我知道你们知道我们苦,我们伤心。可是孩子,如果每个为国家牺牲的战士的家里,都向国家要求那么一种补偿,那,我们的孩子,在下面也不会安心啊!”
送儿保卫国家和人民的安宁,孩子牺牲了,要的不是大家的补偿,要的,只是大家对孩子的认可和敬重。
“我和你们孟叔,有工作,以后有退休金,家里为军儿存的钱也还有一笔,我们不缺钱。你们也是不容易的,就别‘浪’费了。”
江扬等人低了头。
贺经年心念一转,忙说:“这里面还有一笔钱,是我前年开一家公司,孟军给的投资得的收入,这是必须给你们的。”
孟家父亲微微笑着摇头:“孟军没有过什么投资,有他会告诉我们的。”
贺经年急急说:“不,他没告诉你们,他怕投资失败!”
孟夫还是摇头:“贺队,孩子,你们有规定,不能兼职。你这个人,不会去做这种事情的。放心吧,我和你们阿姨没事,能过得去!”
话说到这里,贺经年也无法再以什么借口再说什么了,只得难过的低下头。
看着孟军父母相携着离去,微微佝偻和蹒跚的身影,贺经年难抑心头的痛,狠狠的,一拳打在墙上……
季南带了些东西,由苏浅浅带着,拜访了孟军父母。
苏浅浅向孟军父母介绍季南:“我哥哥,季南。”
“我是孟军从枪口下救下的人。”季南这样对他们说。
孟军父母有些疑‘惑’的表情顿时变得悲怆带着欣慰,救下的人,是那么好的一个小伙子,儿子的死,也算值当……
季南和苏浅浅都没多说什么,季南留下的,不是钱,是他从贺经年,从特警队全体战士手里拿到的所有的孟军的影像留影。他全都用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