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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看你把人吓的。”面善妇人埋怨道。
她丈夫也终于开了口,“妈,你和小蔓的座位在前面。小蔓,带奶奶到前排坐下。”
叫小蔓的女孩拉着老妇人走进前面的座位。
面善妇人对成舟抱歉地道:“不好意思,我婆婆她……”妇人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年龄大了,有点老年痴呆。”
成舟勉强拉了拉脸皮,对面善妇人回了个难看的笑脸。
前排的老妇人刚刚坐下又从座位上站起,转身趴在椅子上,两只枯瘦的手紧紧抓着椅背,浑浊的眼睛直直地望向成舟,忽道:“他好吗?”
“谁?”成舟被老妇人直愣愣的目光看得背部一个劲往椅背上贴,就想离她远一点。
“他好吗?”老妇人又问。
成舟转头看向身边老妇人儿媳。
面善妇人脸色变得有点难看,站起身推了推老妇人,让她坐回座位上,并低声呵斥女儿让她看好奶奶。
小女孩用劲拉扯老妇人,希望她坐下。
老妇人直直地盯着成舟,浑浊的双眸忽然流下泪水,再次问:“他好吗?”
成舟坐不住了。
为什么有了红叶后,他就老碰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不好意思。”坐在窗口位置的丈夫对成舟道歉后起身。
“我跟小蔓换个位子,妈她现在病得越来越厉害,得有人看着才行。”
妇人念叨了两声,起身让路。
成舟已经先一步站到通道上,并主动提议:“或者我跟你们换个座位?”
“哎呀,那最好了。我就跟孩子他爸说最好买连在一起的票,他非说一个人坐无聊,要两两分开买,你看他现在后悔了吧!”面善妇人连忙表示感谢。
成舟对她点点头,转身去寻找乘务员,他打算去餐车消磨一段时间,等这家人完全安顿好再回来。
“您好,请问餐车在几号车厢?”
站在车厢连接处休息的乘务员收回看向车窗外的目光,转回头,“……14号车厢。”
站在车窗另一边的一名男子也回头看了看成舟。
成舟发现这人在偷偷抽烟,奇怪的是乘务员就在旁边却没制止他。
“谢谢。”成舟向乘务员道谢。
“您要去哪里?”乘务员忽然问道。
成舟顿住脚步,回头,“池州。”
“能帮我带一封信吗?”
“哈?”成舟惊讶。
旁边那名偷抽烟的男子看成舟的目光变得十分古怪。
乘务员不等成舟答应,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折叠得十分细心的纸鹤。
“她每晚十点到十二点,都会在车站外第一个可以看见火车的路口等我。以前她都在进站台等我,但后来人家不让她进了,买站台票都不让她进。”
成舟往后退了一步,他现在才发现这名乘务员的制服虽然整洁,但样式却有点老旧。
“求求您!”帅气的乘务员用悲哀的眼神,面带恳求地看着成舟。
“抱歉,我……”
“求求您!”乘务员想伸手拉住成舟,却在将碰未碰到他的一瞬间,猛地往后倒退一步。
“抱歉,我无意冒犯您,我只是……太急了,我等得太久,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先生,求求您,只要您能帮我把这封信送出去,我愿意把我的全部财产都给您!”乘务员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了厚厚一叠钞票。
成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伸出手接过那只纸鹤,也许是为了那堆钞票,也许是因为乘务员的目光过于哀伤和绝望。
这时,旁边偷吸烟解馋的男子看成舟的目光已经从古怪变成惊恐,尤其在他看到成舟凭空接过一封血淋林的纸鹤和一叠厚厚的冥币后,更是吓得一把抓住燃烧的香烟头,迈腿就……他本来想跑的,哪想到腿软,竟直接跌坐到地上。
成舟心神全部被他再次碰到的诡异事件给吸引住,也没注意那名抽烟男子的行为。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雪白的纸鹤和一叠纸钱,又抬头看了看已经不见身影的乘务员,嘴角拉开,作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成舟走向厕所对面的洗手台,默默地把一叠纸钱塞向垃圾桶……
“别扔!留着,有用。”
成舟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是何生。
呜呜,你和司徒刚才为什么不说话?你们肯定早就发现那个乘务员是……鬼了吧?
成舟在心里埋怨家养两只鬼,收回将要碰到垃圾桶的手,苦恼地看着手上纸钱,也不知该把它收哪里好。
附近走过路过的人没看到成舟手中纸钱也就罢了,看到的人纷纷对他走避。
成舟最后还是把纸鹤和纸钱揣入了外套的口袋里。
“咔啦。”对面的厕所门拉开,一名身穿精纺呢绒短风衣的瘦高男子从里面走出。
“成舟?”
成舟回头一看到蒙警官,下意识地拔腿就跑。
“成舟你给我站住!”刚要追赶成舟的蒙警官忽然停住脚步捂着嘴连连咳嗽几声,又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成舟站住了,对面来了一辆餐车,他想跑都跑不掉。
“咳咳!你怎么在这里?”蒙警官快步上前推了一把成舟,把他推到车窗边。
正在拼命对掌心吹气的抽烟男子看到成舟竟然再次走回,眼睛瞪大,惧怕地扶着墙面站起,畏畏缩缩地绕过蒙,等餐车过去,哧溜一下就蹿进了人气更多、更明亮的车厢内。
行迹诡异分子!蒙警官出于职业习惯扫了那男子一眼,并在心中记下那人的外形特征。
下午时不顾一切的勇气早就消失,小市民对公检法的恐惧重新冒头,成舟听到蒙警官追问,当即就很老实地回答道:“我要去九华山找我儿子。”
“红叶在九华山?他怎么跑那么远?有人把他绑了过去?绑匪让你到九华山付钱赎人?”
“……差不多。”
蒙警官皱眉,“什么叫差不多?咳咳咳!”
“蒙警官你没事吧?我看你好象很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成舟略带关心地问。
蒙摇摇手,“没事。你先跟我去找分局的同事,然后把你和陈颜,还有你儿子被绑架的事全部交待清楚。这次你可不能有一点隐瞒,分局的同事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这个案子有可能不小,上面很重视。”
“分局?上面?案子已经移交了?”
“嗯。这个案子牵扯比较多,我和另外一个片区的同事把陈颜失踪案移交上去时,分局立刻就有人联系我们,让我们提供更多情报……”
蒙突然收住口不再多说,“总之,你多想想你儿子,咳咳咳!”
“蒙警官?”
“成舟,我胸口……我……咳咳咳!噗——!”蒙警官一连串急咳后,突然张口对着成舟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成舟整个人都吓蒙了,也顾不得衣服被血染了一半,抱住倒向他怀里的蒙警官,转头就大喊:“有没有医生,快来人救命啊!”
“救命啊!有人杀人啦!”
与此同时,成舟来的那头车厢也发出了更为凄厉尖锐的喊叫声。
16
车厢内一阵大乱。
不少人起身探头观看或向旁边人询问究竟。
乘务员、乘警,以及与蒙同来的分局警察听到叫声也都往出事地点急行。
“请大家全部坐下;旁边没座位的请暂时停留在原地不要走动;以避免更多伤害!”不知哪位在车厢中重复大喊道。
乘警跑去喊杀人的地方;分局刑警则在看到昏迷不醒的蒙后,留下一人帮助成舟;另一人则尾随乘警去了前方车厢。
成舟一直抱着蒙警官,他无法得知前方车厢情景,只看到许多乘客向这边车厢逃来。因为这些慌乱无措的乘客,乘警等人花了好些时间才进入前方车厢。
乘务员看蒙警官情况紧急,立刻全车播报寻找医生。
留下的分局刑警从成舟手中接过蒙警官;他不知道成舟身份,只连声向他道谢。
成舟无意识地拉了拉自己的外套;他发现原本在他怀中似乎随时都会断气的蒙警官;在被同事接手后,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嘴中鲜血也停止溢出。
成舟没有多想,他也不敢回发生杀人案的车厢,就站在连接处过道里发呆。
周围有不少跑过来的乘客,看到身上带血的成舟也不敢和他过于接近,直到有人听到接手蒙警官那人的道谢声,才纷纷松了口气——不是另一个杀人犯,太好了。
有些好奇的,已经凑过来和成舟搭话,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也许是急病。”成舟茫然。
前面车厢的杀人凶手很快就被捉拿和制服,乘警等人压着那凶手向这边走来。在下一节车厢有乘务员休息室,乘警大概想把人拘束在那里。
乘务员跟在后面大声喊:“请大家回到原座位,已经没有事了。”
乘客们一起看向那名凶手,而凡是之前不知道、现在终于看清凶手模样的人都张大了嘴巴,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凶手经过成舟身边。
成舟同样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一直很安静的老妇人在看到成舟后突然强行停住脚步,盯着他,嘶哑地问:“他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