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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季哥帮我卷好了烟,我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舌尖上有股淡淡的甜味,在陶醉了一番之后,我说:“大作家真的谈不上,也不过是在报纸上写过一两篇小说而已,何况现在已经江郎才尽全无灵感了。当真是一个字也写不出啊。”
“所以,您就来找我了?”
“是啊,像我这样一个单身汉,生活单调乏味,灵感根本无从寻找,我把此时跟我的朋友张弛抱怨了一通,他便让我来找你,说您有办法给我一个精彩的故事。”
季哥摇摇头,“我没有什么精彩的故事,虽然我去过尼泊尔、不丹这些神秘的国家,但是我在那些国家的时候一直是发奋苦学,所以并没有什么难忘的经历。”
“张弛说,您懂得催眠。”
“那并非催眠,而是你中幻术,是我在不丹的时候从一个老人那里学来的。”季哥突然换了一副异常认真的表情说:“罗先生,你相信人可以进入至幻境界而全然不知,就那样永远地堕落于幻境吗?”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正如季哥所说,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我知道催眠术是真实存在的,但是我并不真正了解所谓催眠术和幻术之间到底有什么具体的差别。几经犹豫,我说:“我相信我所看到的。”
季哥吸了最后一口烟,然后一边掐灭一边笑着说:“罗先生,我要给你一个忠告:在这个世界上,你所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感触到的未必是真实的,而那些你未感知的事物也未必是虚无的。五年前,我在不丹学会这门秘术的时候就深知它的威力,我本可以靠此为生,并且能赚很多的钱,但我不得不小心行事,因为欲望就好比一个可怕的梦魇,它会让你永落幻境的。”
我听着季哥的话,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西墙上的三面佛,模糊地看到那佛像似哭似笑,我心中一惊,问:“那……您何时向我展示这门秘术呢?”
“不急不急,来日方长,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还是让我们多多了解增进友谊吧。我已经答应过你可以在此住上半个月的时间,反正我这个人平时深居不出,并没有多少朋友,有个人来我正好可以让我的生活充实一些。”
过了一会儿,季哥让自家的佣人为我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虽说我对此次的拜访早就有所期待,但是受到如此盛情的款待,我还是有些受宠若惊。
吃过饭以后,季哥接了一通电话,之后,他一脸歉意地走到我面前说:“罗先生,真是抱歉,我手头突然有些事情,是一个老顾客要来我这里买一些珍品书,所以,我得出去和他见个面。”
我很惊讶,说:“没想到季哥你还做珍品书的买卖。你不用在意我,你的款待已经让我无可挑剔了。”
季哥又和我寒暄了几句,就出门去了。临行前他告诉我书房里和楼下书店里的书,只要我感兴趣都可以随意拿来阅读以消磨时间。
季哥出门后,我迫不及待地来到了他的书房。我这个人爱书如命,尤其是对那些自己未曾度过的书更是毫无抵抗能力。季哥的书架上拜访的大多都是成套的大书,我很奇怪,这样大规模的成套书中竟然没有《战争与和平》、《巴黎圣母院》这样举世公认的经典名著,而书架上面所有的书,无一例外,我全都不曾看过。经过几番选择,我从中抽取了一本黑色封皮,烫金字体的《特斯?鲁普文集》的第一卷,以前,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位作家。
从扉页上我得知,这位特斯?鲁普先生是以为德国人,曾经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曾经上过北非战场,不过由于被炮弹炸掉了一跳腿而提前退伍了。这位高产作家所写的书不仅涉及哲学、文学与科学,甚至还写了大量奇闻异事和各种诡秘的宗教,读起来既丰富知识又不觉乏味,我读着读着,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这时,书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我以为是季哥回来了,便放下书站了起来。哪知,站在门口的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儿,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长得眉清目秀,一下子击中了我这个单身汉的弱点。虽说有些难以启齿,但我深深被她的容貌吸引住了,眼神不自主地溜到她白嫩修长的小腿上。
“罗先生,刚才季先生打电话过来,说他今晚事情太多,恐怕不能再回来了,所以特意吩咐我告诉您,如果您感觉累了,就先睡下,隔壁就是您的卧房,我已经为你铺好了床。”她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急忙恢复常态,说:“哦,好的,我知道了。”
她转身刚要走,我喊住了她,说:“你是这店里的服务员?”
她回答说:“不是的,现在已经很晚了,书店早就关门了,服务员也都下班了,我是季先生的佣人,当然,也会帮忙照顾书店的生意。”
“季哥他有两个佣人?”我很惊讶,因为季先生在给我写的信中明确表示,他是一个单身主义者,不过既然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生活,又何必请两个佣人呢,这样的做法在我看来是有些奢侈的。
“没错,季先生一共有两个佣人。我主要负责季先生的生活起居,而包阿姨主要负责季先生的餐饮。所以,如果你晚上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去喊我,不要去吵包阿姨,她四十多岁了,睡眠一直不好。”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陶……”她突然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她的脸越来越红,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样。我被这突入起来的景象吓得不知所措,因为看她的表情就像是哑巴急着要说话一样。
“姓陶,那就叫你小陶吧。你怎么样,没事吧?”
不知是什么原因,她似乎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一眨眼的功夫又回到了那种气定神闲的神态,说:“是的,先生,你尽可以叫我小陶,我就住在你的隔壁,有什么事您可以随时喊我。”
我到过谢之后,又在书房呆了一会儿,等我抬头看墙上的挂钟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我揉揉眼睛,把书放回原处,回到自己的卧房,关了灯,脱下衣服,正打算睡下。此时,四周很安静,我忽然听到了轻轻推门的声音。我急忙钻在被子里,假装睡觉。透过窗外的一丝月光,我惊讶地发现,我的房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隙,在缝隙之处,露出了一张中年妇女的脸。我并不能确切地看清那张脸的主人是谁,但我推测是那个姓包的佣人。不知为什么,我感到一阵恐惧,但门口的人似乎并没有进屋的打算,她只是站在那里张望了一会儿便又将门轻轻地关上了。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我此时的感受,我独自乘火车来到这里,受到了季哥的热情款待,但在晚上的时候却碰到了这样诡异而不自然的事情,总之,在此事过后,我悄悄将门反锁,但回到床上的我早已全无睡意。
我就这样在黑夜里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度过漫漫长夜,大概三点钟的时候,又一件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又听到了轻轻的开门声,不过这一次,是在我的隔壁——小陶的房间。一开始,我以为她是去上厕所,就没多加理会,可是后来,我从的她的脚步声中断定她觉不是要去如厕,因为她的脚步是那么的轻,似乎担心被人发现一样,而且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似乎下楼去了。
我再也按捺不住我的好奇心,于是,我也悄悄地打开了房门。从房门的缝隙中,我正好看见小陶正在沿着楼梯往楼下的书屋走去。有那么一刹那,我以为她是在梦游,可我很快就否定了这样的猜测,因为她每走几步都会向四周张望一圈。很明显,她此时的意识是十分清醒的。
等到她走下楼梯后,我也尾随她下了楼。路过三面佛时,我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她十分谨慎小心,有好几次,我差点就被她发现了。
小陶在楼下的书屋的书架中来回地徘徊着,我躲在一个偏僻的书架的阴暗处静静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忽然,她停下来,从书架上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大书。夜这样黑,但她似乎能看到书里的内容,因为从她的举止来看,她毫无疑问是在寻找着什么内容。
她就站在那里翻书,翻了一会儿后,停在了一页,然后做出了一件让我匪夷所思的一件事。她小心翼翼地撕开书页,然后卷成一个小纸团,塞进了嘴里,吃了起来。她并不是在费力地吞咽,而是真正地咀嚼,她似乎在品尝着人间美味。随后的时间,她又抽了几本书,照例撕下了很多书页,无一例外她全都吃了下去,只是这些书页她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我觉察出她快要结束她那诡异的行动,便独自悄悄回到了卧房,天就快亮了,我迫切地想见到季哥,我想询问他这些事情的缘由,但又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这分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