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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八千也不说话,他又蹲了下来,然后对络腮胡子说道:“那个洪什么的,你过来一下,帮我给这年轻人扶坐起来。”
络腮胡子听后转头一看陈兵,陈兵眉头一皱,但还是点了点头。于是,络腮胡子走到梁赞身边,两只大手一下子就擎起了梁赞的身体。梁赞的身体一起,袁八千立马用两根手指一下子顶住了梁赞的喉咙,然后大拇指一掰梁赞的下巴,然后右手一拍梁赞的后脑勺,一枚古铜钱应声落地,与此同时,梁赞的身体猛地一怔,咳嗽了几声,竟神奇地醒了过来。
“梁赞!”我和高鹏都去喊道,“你没事儿吧。”
梁赞没有搭话,但是我从他的眼神中已经能够看出来,他已经恢复了神智,只是,他一看到周围一下子有这么多陌生的面孔,大概连他自己也有些诧异。
陈兵一看梁赞被救醒,也笑了笑,说道:“你叫梁赞?我是……”
“你叫陈兵,我知道。”梁赞毫不客气地打断道。
陈兵一听这话,脸一下子沉了下去,细小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凶光。
这个时候,梁赞转身看向我,咧嘴一笑,大概是由于他脸上太黑的原因,这一笑,显得他的牙齿分外的白,我见他那样子也不禁失笑。就听梁赞哈哈笑着说道:“托佩玺大人的洪福,还活着。”
“年轻人,”袁八千忽而一改他那猥琐的声音,而是用一副质问的口吻打断我们,说道:“你师从何人?又是哪门哪派,竟然会这‘含口闭尸’这样的老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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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野营
第二十四章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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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赞听了袁八千的话以后,回头看了他两眼,也没有流露出任何不高兴的样子,而且,从他那神情中可以知道,梁赞应该知道刚才是袁八千救活了他。
梁赞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黑脸显得又白又齐的牙齿,造型十分滑稽地说道:“老先生,我耳朵里刚才好像塞了点泥巴,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袁八千毕竟是老江湖,梁赞这样的打马虎眼似的搪塞的回答其实所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梁赞根本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虽是如此,但袁八千刚才的问话已经让陈兵、洪毅他们几个人引起了注意,一时之间,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梁赞身上。他嘴里所含的铜钱是什么意思?那铜钱又是怎样使他达到假死的状态?含口闭尸又是什么样的一种老巫术?
我知道自己其实从来都不了解梁赞,不过一直以来,梁赞在我的眼里只是一个很聪明而且身手很棒的人,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阳光的青年会是一个什么巫师一类的人,所以,当袁八千一说梁赞的那个什么“含口闭尸”是一种老巫术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吃惊不小。
袁八千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叹声道:“罢了罢了,你不想说自然有你不想说的理由,我也不加多问。不过你年纪轻轻就会使用这种老巫术,也算是难得的才俊,老夫道号八千,幸会了。”说罢,袁八千还像模像样地在梁赞面前做了个揖,把刚才从梁赞嘴巴里掉出来的古铜钱还给了梁赞。
袁八千重新站起身来,一旁的陈兵赶忙问道:“袁爷,到底怎么回事?”
袁八千只是摇头摆手,说道:“没什么没什么,跟你们的任务没关,只是老夫自己的一点爱好而已。”
陈兵又叼了一支烟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细长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怀疑的眼神,但是这个人很机敏,他知道这个时候刨根问底地逼问什么结果都得不到,就算得到了的,也一定是一个现编造的谎言,那并不是他想要的。
这时候,天色已经渐暗,陈兵一抬冲锋枪,朗声道:“今天不早了,我们再往前走走,这地方太邪乎,我们换一个地方,今晚就住下了吧。”
我和高鹏都要说话,梁赞却制止了我们,紧接着陈兵回身用冲锋枪的枪口指了指我们三个人,道:“你们三个,也过来。”
“哎,好好好,这位老哥,什么话都是您说了算。”梁赞立马随声附和道,看那阿谀奉承的样子,还真的像是一个职业马屁精的风范。但我了解梁赞,他的骨子里是一个非常洒脱的人,他从来都不会刻意地去逞英雄,他常常伺机而动,几乎从来不做任何无用的事情。眼下的情况非常明显,梁赞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抵不过子弹的力量,而卜瑾此刻又不在我们的身边,这一下子,我们只能听从陈兵的安排。
“大哥,”洪毅说道:“让他们三个人跟我们走在一起,会不会有点危险啊?”
这个洪毅,虽然从外表看上去一脸粗犷,可是行事却多少有些畏首畏尾,除了对那个皮包骨头的袁八千分外强横以外,他大概是这五个人中地位最低的一个了。
陈兵回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道:“放心,留着这几个,一定会有用的。”说完,陈兵又看了一眼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就是在火车上时常翻看《理想国》的那位小哥),得意道:“再说,我们又阿成在,也就不必害怕他们有什么举动。”
我以为那年轻人在听了这一番夸耀以后,会很高兴,谁知道他仍旧是一言不发,低着头,就听他手中的手枪“咔嚓”两声,手枪上了保险,然后塞进了裤腰里。他撩开衣服的那一刹那,我才看见,这个家伙的腰间还有三把手枪,看来,这个年轻人应该是一个用枪的好手。
我紧接着回忆起当时在来武汉的火车上的时候,我们途径乱坟岗,遇乱坟野鬼横行荒野时,他流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并且迅速拨打了电话,难不成,他那一通电话就是打给陈兵的?可是,这样于情于理又说不通,因为陈兵当时自己就在火车上,当时的火车上看到这一幕的人太多太多,以致很多人都吵嚷起来,陈兵作为火车上的警察,他没有理由不知道这件事情。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陈兵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那这个叫阿成的年轻人也完全可以直接在火车上去找陈兵,无论怎么想,那通电话都显得很不符合常理。除非——除非那一通电话根本就不是打给陈兵的。
“喂,小子,快点走!”洪毅用一双大手推搡着我说道。
我和高鹏吃力地行走,刚才在与山童激烈的打斗中并没有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口,可是如今战斗停歇,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松弛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排山倒海似的疼痛感和疲劳感瞬间如洪水泰山一般压在我们俩的身上,让我们俩一点也喘不过气来。
我们一直走到月出东山的时候才找到了一处何时露营的地方,众人各自放下自己的行囊。我们这一伙三个人的背包都已经完全被泥浆浸透了,身上的衣服也是又湿又黏,这时候又逢山风呼啸,顿时觉得寒冷异常。
洪毅从一开始就一直提着一挺冲锋枪站在我们的身边,时刻严密地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一伸手进入背包,他就立刻条件反射一般地抬起冲锋枪,我就急忙告诉他我的背包里最多就有把长刀,而且我也没有傻到要拿刀跟拿枪的人拼,所以请他不要紧张,因为按他那种紧张的状态,我真的很担心他手中的冲锋枪会不会一不小心就走火把我给崩到,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可就直接毕业了。
我三个各自从背包里拿出一些药品和纱布给自己做一些简单的包扎,陈兵和袁八千坐在一边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至于那个消瘦的男人和那个叫阿成的拾了些干柴点燃了篝火,随后,就是各自嚼压缩饼干。
袁八千这老头儿似乎对压缩饼干难以忍受,于是就对那个叫阿成的年轻人抱怨道:“喂,我说,那个叫什么舒景成的那个年轻人。”
我顺着八千的话音向一边看去,一时间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那个叫阿成的年轻人此刻正坐在靠篝火很近的地方拿着一本厚厚的不知名字的书翻看。
年轻人听了话,懒懒地抬了一下眉毛,问:“怎么?”
袁八千一抹嘴,嘿嘿笑道:“我说这位小哥,这里可是神农架原始森林,这里面什么野生动物都有,管是什么野兔野鸡什么的,你眼尖,枪法还好,白天赶路的时候打个猎,我们晚上也就不用吃这么难以下咽的东西了。”
年轻人的眼睛重新回到书本上,只是说了三个字:“我吃素。”
随后,无论袁八千再说什么,他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弄得那个厚脸皮的袁八千一时之间竟然也有些脸红尴尬。